影后有堵墙 上(14)
主卧的墙塌了,并不影响睡眠。再不济,还有客卧。
宋时月好不容易等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间,总想着,再好好地把原主这边的事情捋一捋,在这处也方便些。
对于宋时月的决定,于念冰表示不受影响。
王满仓又问了两句,见宋时月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劝,先一步离开,约好明日修墙时再来。比起宋时月现在这堵墙的小麻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比如说,找人去会会宋时月那个欠了一屁股债,躲起来了的亲爹。
吃了人烤肉,宋时月主动担起了收拾厨房的重任。
而于念冰卷起袖子,还没上手帮忙,就听到了星网客户端的传呼声。
指尖在客户端上滑过,欧阳卉正闪烁的名字后,跟着十几条未接未读的简讯。
于念冰轻叹了一口气,选择了接通。
“这鸡是全部放速冻层,还是……”宋时月从厨房探出头。
“全部放速冻。”于念冰可不想在王婶假期结束前自己来搞那一大盆鸡。
宋时月点点头,又缩进了厨房。
于念冰看向星网端口,一片安静。
到底,还是对方先出了声。
“念冰?”有些迟疑的女声,却透着些亲近。
“嗯。”于念冰应道。
“刚才那是?”女声似有些小心翼翼,却又似乎带着更多的试探。
于念冰拿起桌上的水,举到唇边,没喝,又放下了:“邱依珊找过你了?所以她现在从我的经纪人,变成一个专业打小报告的了吗?连快生的孕妇都要扯进来,也不想想你肚子的孩子,森鑫可真有点意思。”
“你真的要和森鑫解约?你有想过我吗?你有想过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星网那端,欧阳卉靠在床上,手掌抚着大如圆球的肚子,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哀怨。
“那是石森鑫的孩子,又不是我的。”于念冰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微弯,“总归这回去荒野星走一趟,回来就能解约了。”
“为什么……你难道忘了……”欧阳卉不曾想于念冰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有些发晕,再开口也有些磕绊。
“好了,不多说了。好好养胎,少听邱依珊那些人乱说。森鑫少了我,有的是艺人。”于念冰说罢,也不等那头回应,主动切断了通讯。
要不是看在欧阳卉快生了,于念冰连这个通讯都不想接。
忘了吗?
呵。
于念冰眸色渐深,捏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粉转青白,骨节分明。
“那个杯子要不要洗。”宋时月的脑袋再次从厨房探出。
于念冰缓缓转头,握着杯子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幸好捏杯子的不是宋时月。
宋时月:???
第十章
宋时月在昏迷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就像是被迫看了一场漫长的电影。
有喜有悲,有惊叹有唏嘘,终随着浓烟缭绕下的一片漆黑,落幕。
夜深人静,宋时月一人站在原主的卧室,摸着塌墙的残垣断壁,心中生出些许彷徨。
这彷徨,生自过去的世界,生自现在的世界,源于自己,也源于原主。
真是一份,不知身归何处,心落哪方的不真实感,有些迟了地,出现在忙碌了一天,终于有机会独处的宋时月心底。
末世中,到处是丧尸,变异植物,变异动物,到了夜里,倒比白日都还热闹。便是在一些基地的安全区,也能听得外头时不时嗷嗷的声响,哪里像是现在……
安静的,像是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任何人。
就像是只剩下了,她,自己。
卧室的灯,昏黄,照得人,格外孤单。
宋时月轻轻拍了拍断墙上的灰,突然有些想笑。
那么艰难的末世都没想着孤单什么的,现在吃饱喝足能吃到撑的好日子来了,倒是有空伤春悲秋,想些有的没的了。
王满仓吃过饭就走了,隔壁于念冰也在宋时月帮忙收拾好厨房餐厅后离开了。
现在两套打通的房子里,只剩下宋时月自己。
与其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按计划好好研究一下原主的情况。
之前那场昏迷,原主的记忆被囫囵塞进了宋时月的脑子里。很多事情,记得是记得的,只是遇到或是提起来的时候,总是要些时间好好回想一下。有些过去很久的事情也就算了,很多当下应该十分熟悉的,也需要如此回想,实在有些不太方便。
《荒野之旅》的直播一周后就要开始,宋时月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补补功课。
想到此处,宋时月几步走到了衣橱边的等身穿衣镜,又打开了镜前灯。
白色的灯光一出,扫尽了带着昏黄的些许迷惘。
只见镜中的人,花一般的年纪,细眉如柳,目似明珠,娇娇俏俏的,白皙的皮肤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很好看。
最重要的是,与宋时月本来的样子,有七八分的相像。
世事,真是奇妙。
一样的名字,差不多的容貌。
这就是自己,能来这里的原因吗?
不过,很明显,相似的容貌,在不同的地方,作用就大不一样了。
末世时,如同负累。
而在这里……
这大概是原主很快被万山娱乐的星探看中,即便演技一般,也能在那部情景剧中成为常驻女配,并且收获了一些粉丝的原因之一吧。
许是屋中的烟气没有完全散尽,宋时月突地打了几个喷嚏。待她揉了揉鼻子,再抬眼时,只见镜中的小姑娘半含了泪的双眸如宝匣明珠,又如水中之月,莹莹生辉。配上那微粉的鼻间,更是生出几分娇气。
听王满仓的猜测,《荒野之旅》的节目组,挺希望自己在节目里不停地哭鼻子吧。
可惜了,要让他们失望了。
宋时月嘴角微弯。
屋里之前胡乱堵塞门窗的物件,下午已经被重新收拾好了。
之前贴在桌上的那张“遗书”,早在王满仓刚进屋时就撤下来撕碎扔了。
倒是遗书下面压着的……
宋时月走到桌边,摸了摸桌上原本一面黏在桌上,一面黏着“遗书”信封。
里面是不厚不薄的一叠钱。
原主最后的一点钱,对应着遗书中对房东的抱歉。
实在是……
宋时月揉了揉眉心,不愿继续细想。
就在此时,星网端口传来了通讯声。
有些缓慢地,一步步点开星网。
王满仓那消失还没两个小时的大头,又出现在了面前。
聊天,没有什么内容的聊天。
就在宋时月都被聊得有些困了,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王满仓这是不放心她这么个刚自杀未遂的,晚上一个人住啊。
王满仓要是个女人,怕是今晚绝不会走的。
想通了此处,两人的聊天好歹多了些内容,都是宋时月对积极生活态度的全方位展现。
就这么一晃到了该睡觉的时间,王满仓才再三说了明早会过来的时间,断掉通讯的那一刻,眼中仍是满满的担忧。
断了通讯,宋时月又简单看了看原主已经家徒四壁的屋子,忍着困意洗漱一番,便歪进客房,准备睡了。
结果刚合眼,手腕星网的通讯又响了起来。
这个提示音是怎么关的来着?宋时月困得很,迷迷瞪瞪地回忆着,而后理智告诉她,如果不接王满仓的通讯,会换来对方多少的担忧,以及多少分钟之后的到访……
“嗯?”宋时月点出通讯界面,倦倦地陷在枕头里,努力地睁开了一条眼睛缝。
“睡了?”于念冰瞅着通讯界面中,宋时月像是要昏迷了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清冷的女声,如潺潺溪流,擦宋时月耳边而过。
心中不知怎的,有些酥麻的痒,连带耳骨也软了几分。
“你还没睡吗?”宋时月歪着头蹭了两下枕头,努力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