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爸妈气笑了,她妈直接在屁股上给了她一下,“这孩子,口无遮拦的,你去你郁伯伯面前讲,看他打不打死你。”
吃完饭,几人分别,明筱乔陪林知漾散了会步消食,把这段谈话告诉她。
七月末的晚上,街道人头攒动,夜风送着喧嚣声入耳。星光下,璀璨的是霓虹。
林知漾嘴里含着餐厅里提供的薄荷糖,扇开扰人的飞虫,懒散地踏着不成调的步子,感慨:“郁澈的妈妈要是还在,她顶多就是性格内敛,不会变成后来这样。”
上回聚餐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明筱乔中肯地说:“我感觉她跟你在一起后,好了很多。”
郁澈对她关照不少,作为天赋型学霸,初三高三的时候还无偿带她攻克过薄弱题型。而这两个阶段是鲜明对比,她初三时的郁澈是个温柔大姐姐,尽管长相清冷,闲话不多,但耐心十足。
等她高三时,郁澈从内到外都散发着冷漠和疏远。虽然不凶,但讲题时不苟言笑,休息时也惜字如金,结束后便直接离开。
以至于明筱乔以为是自己太烦,打电话跟她说,她打算找家教,以后不再麻烦了。
郁澈却说:“找家教可以,但是我能帮你的,我要帮。高三非常重要,每道题都不能放弃。筱乔,不用想太多,我没有嫌你烦。”
“现在是好多了。”
薄荷味清清凉凉地留在口腔内,林知漾觉得这糖挺像郁澈从前的状态,苦笑着说:“但之前不是这样,冷漠、消极又敏感,还喜欢把话闷在心里不讲。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对她也没有那么体谅。”
现在说起来,心里还是一阵阵地疼,郁澈受了很多委屈,而她曾经把她一个人扔下。
那几个月,郁澈独居在空大的房子里,只能靠喝酒来打发愁思。
“你们以后好好的就行了。”明筱乔看了眼林知漾,路灯下的她即使是素颜也妩媚不减,明艳动人。郁澈喜欢林知漾,一定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张脸。
男女通吃的本事,让人羡慕不来。
她严肃地停下脚步:“如果你离开她,我敢保证,她的性格会比从前更糟糕。”
林知漾说:“我知道的。”
她清楚自己对郁澈而言意味着什么,就像她清楚,郁澈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们根本离不开彼此。
郁澈回家之后,林知漾便不怎么再联系她,一是想让她跟家人有足够的时间相处,二是不想给她惹麻烦。
这天晚上,说过“晚安”之后,郁澈打来了视频邀请。
林知漾愣了一瞬,点开了视频,“怎么了?”
郁澈坐在床沿,举着手机,不大高兴地问:“为什么这两天都只有‘晚安’?”
这人是厌倦了晚上陪她说话吗?
她一回家睡眠就极差,偏偏还听不到林知漾的声音,更难受了。
昨晚她虽有点失落,但没好意思说,以为林知漾是困了,想要早点睡。
今天白天,林知漾没跟她说几句话,期待了一整天后,仍然只收到“晚安”两个字。
她有点生气了。
视频里的林知漾戴着粉红色的发带,像是刚敷完面膜,皮肤水润光泽。
“我怕你在家里不方便嘛。”
声音低低的,含着不悦:“不会不方便。”
林知漾短促地笑了声,面色诚恳,眼神却揶揄地说:“遵命,郁小姐。”
郁澈许多天没见到她,即使是被调侃,也不觉得生气,眷恋地看着林知漾。
林知漾被她看得心猿意马:“郁澈,我好想你。”
郁澈垂下眼帘,轻声说:“我也很想你。”
林知漾坏心又起:“那我们来裸|聊好不好?”
郁澈蓦地抬头,目光为难,脸颊泛上红晕:“不行。”
逗老实人最有意思,林知漾故作失望:“为什么不行啊?”
“这样……太不得体。”郁澈的脑里已经不可避免地被塞进某些画面。
“别人又不知道,就我们俩,有什么不得体?”林知漾继续逗她:“而且,更不得体的事情我们也做过,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郁澈羞赧的神情中闪过恼怒:“林知漾!”
林知漾仰头不顾形象地大笑。
郁澈抿紧唇,等她笑好,委屈又不满地控诉:“你就会欺负我。”
林知漾见好就收,给了她一个飞吻:“因为我喜欢你。”
郁澈追问:“有多喜欢?”
“说不清。”
口吻较真,“不是作家吗,怎么可以说不清一个东西。”
林知漾发觉郁澈的口舌越来越灵巧了,不仅接吻变得更厉害,挑事的本领也有所上升。
“总之,无时无刻都想看见你,无论吃什么、喝什么、见什么人,第一时间想起的都是你。奇了怪,你不在身边,却无处不在。”
郁澈得到想要的答案,眉眼间挂满温柔的笑意:“我也是。”
林知漾毫不留情:“不是大学教授吗,怎么可以学张飞。”
郁澈瘪嘴,林知漾立即坐直,“郁澈,你偏一下身子。”
“怎么了?”
“我想看墙上挂的那幅画。”
郁澈直接站起,转过身,把镜头对着墙:“我姐姐的女儿画的。”
她没提是生日礼物,总觉得那天对她跟林知漾来说,都是不美好的回忆。
画框里,黑色轮廓潦草地勾勒出一个长发女人,最绝的是背景,大量的冰蓝色里,轻盈地点缀着桃粉色。
林知漾可太喜欢这副画了,这简直就是郁澈啊。
“你能不能把这幅画送给我?”她想再做一款手提包,也可以用作手账本封面。
郁澈想了下,虽然是外甥女送给她的礼物,但她跟林知漾不分彼此,况且也不是送出去后就见不到了,可以给她。
“当然。”
林知漾含情脉脉地看着那幅画,已经能想象到它被印在包上、纸张上的样子,期待地说:“下周见。”
她下周更想见的是画吧。
郁澈平静地将镜头一偏,用脸把画挡住了。
林知漾:“?”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白天有点事情,晚上九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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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从前一天就淅淅沥沥下起来的雨,在这日仍没有停,应景得让人伤感。郁家一行提前将时间空出来,驱车前往郁澈母亲的墓园。
墓地位于淮州的郊区,山清水秀之地,据说风水极好。
不年不节再加上阴雨霏霏,墓园里的祭拜者极少,一路走来几乎没看见人。
下着雨,原本干净的小道上沾着泥泞,几片深绿的叶子浸在雨水中。
郁安巡执仗走在最前面,他鲜少用拐杖,今日或许是路滑,或许是心里哀凄,一早主动撑出来。
郁诚在旁给他打伞。伞身多往老爷子身上偏,没让他淋着半滴雨,自己则湿了半个肩膀。
江容心看见虽心疼,也没多说,只是默声跟着。
郁澈与郁欣并行,各自打着把伞,姐夫陆铮跟在后面。
心里头压着事,众人清早起来就寡言,到了这里更没有说话的心情。
直至站在石碑前,放下花束,冷寂里的沉默才被郁安巡颓然又喑哑的嗓音打破:“晋兰,我又带孩子们来看你了。”
离别多年,眼泪似乎干涸,早已经熬成看不见的哀愁和疤痕,密封后藏进心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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