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豆浆里多放了点糖,你先喝喝看。”
“你还真是典型的中国胃。”
吃完早餐,齐筝又给黎允珊和其他几个相关负责人打了电话,了解一下最新的工作近况和新的问题,程序跟在美国时差不多。
之后,她又给庄沐晴打了电话,拜托她去帮忙处理一下公寓的事。
“我走得比较匆忙,只好麻烦你了。”
庄沐晴也听说了沈之冰的事,虽然齐筝没有多说,但她还是忍不住关心起来:“学姐她还好吧?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齐筝回头看了沈之冰一眼,意外发现她竟然一直在看她。见她突然转身才错开眼,这样更是明显。
“我们能处理好的,别担心。”
挂了电话,齐筝抿唇想了一下,走到沈之冰身边。
她一落座,沙发就陷了下去,连带着沈之冰也晃了几下,两人并肩挨着:“你是不是介意我跟阿Moon打电话?”
沈之冰语气平淡,没太多反应:“不会。”
齐筝低笑:“阿Moon是朋友,永远都只是朋友。”
沈之冰闻言,抬眸望着她,不知她准备说什么。
“但你不一样,你是老板,是上司,是家里的领导,也是我今后生活的伴侣。”齐筝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你在这里最深处。”
沈之冰怔了一下,不好意思起来:“我没有很介意,只不过有的时候看见你跟别人走得近,会控制不住觉得不开心。”
她像是对自己的这种反应不太满意,可是又控制不住,便只能懊恼。
“我以后会注意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其实是我的问题,我不该束缚你太多。”
齐筝却是摇了摇头:“哪怕我是风筝,线也只有你可以握着。被你束缚,我心甘情愿。”
沈之冰不久前还有些躁乱的心,被彻底抚平了。
下午两人讨论过后,决定在家下棋。
沈之冰的运气不错,接连掷出了几个六,飞机顺利起飞,而齐筝则只有一架出库。
“要不,你帮我投几下?”
沈之冰认真数着格子,将棋子放下,不假思索地拒绝:“那怎么行,我帮你投的,还能算是你的飞机吗?”
“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不用分那么清楚。”
沈之冰依旧不上当,对待飞行棋这种游戏,她也是很认真的。
“我的也是你的,那你让我先走完怎么了?”
好像很有道理,齐筝安心“落后”,丢不出六也不怎么着急了。
沈之冰的两架飞机顺利回到起点,她把棋子反扣,眼神终于明亮起来。
齐筝看着她真正放松下来,心里自然高兴。
突然沈之冰主动提起了这次的事:“其实新闻刚出来的时候,我的确有点懵,完全找不到方向。”
齐筝把棋子放下,静静听她说着。
“后来又觉得害怕,觉得自己藏了很久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有种说不清的羞、耻和窘迫。我很少经历这样的情形,从小到大都会努力让自己保持从容优雅,无论遇到多难的事,都不会让自己失了仪态。”
她很少提及家里的事,但齐筝不是外人,沈之冰便不再刻意隐瞒:“到最后,我觉得累。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不想去挽回,也不想去面对,更不想按照以前的方式去生活。”
这不过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根源其实在于多年来大家族的苛刻标准与深切期望。层层重压最后都落在沈之冰的身上,别人只看到她身上的荣耀与光芒,却无人在意她所承受的压力与孤单。
“可以分给我一半。”
沈之冰朝她笑,觉得心甜但仍是摇头轻叹:“沈家的事很麻烦,我不想把你牵扯进去。我明天要回大宅,拖了几天,他们也该等不及了。”
“你不准备带我见家长?”
沈之冰咬唇,认真解释:“当然是要见的,可是明天我回去,不是为了……”
说到一半她才看出齐筝眼底的浅笑:“齐筝!”
“不管是不是正式见家长,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面对。你现在是有自己家庭的人了,不要总想着自己去解决事情。”
有人陪着当然是好的,沈之冰却不愿松口,只得轻叹:“我怕以我目前的状态,明天保护不了你。”
“那就让我来保护你。”
当天下午,沈之冰跟她聊了很多这些年治疗的细节,也第一次在齐筝面前毫无保留地告知自己曾经的病情。
哪怕是如此亲密的爱人,沈之冰还是反复做了心理准备,才有勇气把自己不完美的一面完全展示出来。
“我应该早点陪你去面对,而不是把你一个人丢在海城。”
沈之冰轻轻抚摸齐筝垂着的头:“如果我不能靠自己站起来,成为一个真正独立完整的自己,我有什么能力和资格去爱你?”
齐筝看着眼前坚强又脆弱的大美人,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个吻。
一阵深吻,消融了这些年里无法相伴的遗憾。
“我最糟糕的一面已经全都告诉你了,我没有什么负担了。”
齐筝依旧搂着她:“你的不完美在我眼里,也是一种完美。”
这种话分明就没有逻辑,但沈之冰爱听,尤其爱听齐筝说。
话说开了,两人之间也就没有任何阻隔。下完棋,齐筝问她:“这次的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肯定是要正式回应的,但我没想好用什么方式。”
“你想退出?”
“明天回大宅,先看看爷爷的意思吧。这几天我没有跟任何人联系,公司的事也暂时由二叔代理,如果爷爷不希望我继续掌管沈氏,那我……”
“那可不行。”齐筝比她更快得出结论,“这些年你为了沈氏付出那么多,沈氏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你的功劳。你二叔只会唱反调,把沈氏往偏路上带。要是真把公司交给他,才是真正的不明智。”
沈之冰何尝不知,但也有着无奈:“即便爷爷同意,也要说服那些股东。谁会愿意把公司交给一个病人管理。”
她眼底有无奈也有落寞,齐筝握着她的手,强调:“你的确曾经生病了,可是你积极治疗,现在已经好了。情绪生病和身体生病没什么区别,不要因此否定自己。”
随着公司业务的发展,齐筝接触到了很多类似的案例。病情严重程度不一样,但结局竟出人意料的相似。许多人到最后,其实是被社会舆论和自身思维打败的。
“我明白,我不会放弃自己。我只是没太大信心去说服别人相信我已经完全好了。”
**
沈时袀已经很久没能在公司说上话了。他这几年被沈之冰架空,满肚子怨气正没处撒,没想到峰回路转竟让他迅速重新掌权。
沈启星坐在父亲的办公室里,也在筹划着自己的将来。
“爸,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提前开始准备装修办公室了?人力那间小房间我实在是待够了,等我搬去总裁办那层楼,一定要换一张大桌子。”
“老爷子还没最终发话,你先低调点,别到时候让人看笑话。”
沈时袀虽是劝诫,但并未真正阻拦。沈启星喜上眉梢,知道只等爷爷正式宣布了。
“小冰也真是的,有病就该早点退下来,霸占位置这么久,真是贪心。”
“最近公司里的人怎么说?”
沈启星在人力部门多年,自然有自己的眼线。事情一出来,他就立刻安排人行动。
“中层方面比较平静,没有太多明确表态的。基层员工说什么的都有,但不起大作用。”
沈时袀若有所思,拍了几下皮质座椅的扶手:“董事会那些人也都没表态,这事拖久了更麻烦。你找媒体的朋友帮忙推动一下,趁着这次风波没退,我们再帮小冰一把。”
“爸你放心,等明天她回了大宅,就给她送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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