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缺大德了!
“我是真的讨厌这个地方。”她又一次真情实感地感慨道。
景如玉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当做是安抚。
这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地方,可是为了活下去,该做的还是要做。
“没有水声。”
景如玉紧紧盯着后院的门。
“我们要打开门看看了。”
夏知意:“……”
她开始祈祷门后面真的有惊喜。
景如玉忽然问道:“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可以一个人去,你在这里等我,要是遇到危险,你就先——”
“去,”夏知意打断她的话,回答得很笃定,“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能在这种地方养成依赖人的毛病,否则后面的考验她还怎么过?
难道新世界能慷慨地次次都把景如玉送到她面前来吗?
景如玉见她回答得如此肯定,便没说什么。
在副本里有点冒险精神总比呆在原地等着别人喂饭好,后者太容易饿死了。
景如玉环视周遭一圈:“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处理这些草,顺便看看这些地方会不会冒出什么东西。”
夏知意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又看了看这空旷得连块树荫都没有的后院,抬指指着天空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冒出来吧?虽然这太阳没能把雾气驱散,稍微有点没出息,但在压制鬼怪方面,应该还是很行的?”
景如玉也跟着望了一眼天空。
“也是。
“这里应该晚上才会热闹。”
她收回视线,然后就看见夏知意拿着一根不知道从那里找到的长木棍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土堆。
“……”
景如玉:“你在做什么?”
夏知意:“打招呼。”
她戳了一下土堆:“你好阿鬼,在家吗?我们是家政公司的,来帮你们除草,你们要是在的话就吱一声,一会就不要冒出来添乱了哦,外面太阳挺大的,容易晒黑,听话啊。”
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闯进别人的地盘做清洁应当先知会对方一声。
当然,她主要是想看看这些土堆会不会回应她。
结果后院一片寂然,连风都不吹了。
她收回从外面找来的长棍:“不回我,估计都在睡觉吧。”
她一转头就看见景如玉在笑,那笑意柔柔地晕在她的唇角,一路蔓延到眼眸里,分外动人。
“?”
夏知意:“笑什么?”
景如玉收敛几分笑意,从容应道:“没什么。”
她就是想起了某个人以前养鱼的样子。
她们曾经养过几条金鱼。
大大的鱼缸里摆着仿真珊瑚假山、沉木和鹅卵石,有的鱼会把假山当做房子,总爱跑到后面藏着,或是睡觉。
夏知意喂鱼食的时候,就会弯腰敲敲鱼缸,像现在这样问一声:“阿鱼在家吗?出来吃饭啦。”
简直可爱得不讲道理。
没想到分手之后,她在这种地方还能看见这样的夏知意。
夏知意满脸莫名其妙,也没追问,接着又蹲下身去,用棍子刨石路边缘的土。
太阳越大,胆子就越大,她现在就想挖挖看下面有什么。
景如玉安静地站在她身后看她挖土,全身心警备,只要有东西敢冲出来,她就先给对方一刀。
“哦!”
棍子突然磕在一个硬邦邦的物件上,夏知意一脸惊奇。
“有东西!”
她又积极地往下挖了挖。
很快,一块白色的物体展露在她面前。
她不禁停下动作,抬头看向景如玉,问:“你觉得这是什么?”
“骨头。”
“英雄所见略同。”
按恐怖片的套路,此时往下挖能挖出来的白色物体,十之八九是人的骨头。
夏知意往后退了退,提棍继续刨了刨。
不过多时,一只完整的手骨展现在二人眼前。
果然如此。
夏知意这么想着,嘴里念叨了两句:“无意冒犯,莫怪莫怪。”
然后站起身用棍子轻轻戳了戳手骨,想看看它还能不能动,要是能动,她们想穿过这里去开门无疑是在用脚探地/雷。
景如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截骨手,主动伸出手道:“我来吧。”
她力气大些,也有点小身手,要是出什么事正好能第一个上。
夏知意乖乖交接木棍。
逃生游戏不是逞强礼让的时候,景如玉比她厉害,那就让景如玉来。
景如玉刚一摸到木棍,瘫软的骨手突然抓住另一头,毫不留情地开始使劲,往后拉扯,叫人猝不及防。
夏知意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景如玉轻轻扬眉,五指收拢,白皙的手背青筋凸起,也毫不客气地开始往后用力。
一场拔河比赛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了。
“它居然不怕太阳晒。”夏知意错愕道。
景如玉道:“因为只剩一堆骨头了吧。”
夏知意看着那截“咔咔”作响的骨头,担忧地伸出手:“我帮你。”
景如玉轻轻挡开了:“不用。”
又把她往自己身后护,五指摸向腰后的短刀:“现在该看看下面是什么东西了。”
她倏然一用力,手腕翻转,木棍向上一挑,一条骨手就这么被拔出土堆,跟萝卜似的。
除此之外,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
夏知意两手扶住景如玉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扫量凹陷下去的土坑。
“什么也没有诶。”
鬼手还在抓着木棍,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青天白日下,它这模样显得分外滑稽。
它有点尴尬,以为来的是两个弱鸡,结果没想到弱鸡力气这么大——这是人?这特么不是人吧!
力气悬殊过大,它选择装死不动。
两人隐隐感觉到鬼手的尴尬了,看着它装死。
看得出来,它已经没有别的本事了。
夏知意:呵,菜狗。
忽然想起花园里那只被景如玉物理消灭的鬼怪,她思绪一转,猜测道:“如果这下面全是人骨,那会不会就是府里那些鬼怪的白骨呢?
“虽然皮囊被日光融化了,但并没有彻底死去,所以就被丢到这里来,守着后院,不给玩家过去?
“小巧就是知道这点才会同意让我们过来吧?”
景如玉望向装死当玩具的骨手,轻声道:“很有可能。”
如果猜测属实,那么这些人从生到死都在为顾家所用,把控这一切的鬼王,一定是顾家的人。
她又想起那个只出现在她们面前一次的顾老爷。
夏知意看向她们放在墙边的割草刀:“难怪小巧只给了我们割草刀呢……”
半个操场大的地方,地下不知道埋着多少森森白骨。
寡不敌众,草不一定能割完,但她们肯定能先玩完。
巧子,好歹毒一NPC!
景如玉却微微一笑:“用别的办法就好了,反正我们在NPC眼里本来就不是什么会乖乖听话的人。
“我决定,直接用火烧。”
缺德事,叛逆事,她们都要干。
反正是鬼怪先动的手,她们只是为了活命,又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话音刚落,她们就看见木棍上的鬼手忽然又活了。
它匆匆松开木棍,仓皇地钻回地里去,藏得严严实实,那模样就好像是……怕被火烧。
夏知意惊奇挑眉。
“哦豁,原来它们怕火?”
…
高晖变得越发狼狈了。
就在刚刚,一把菜刀直直地朝他脑袋砸下,他差点就没躲过去!
烦,真烦,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方!
他明明应该在家喝红酒,优雅从容地过自己的日子啊!
他倏然想起中午看见的夏知意和景如玉,怎么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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