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凰来仪(78)
“娘子莫要吓我!”十七拍心口道。
“本王的好十七,以往本王来,你都要赖本王怀里。如今怎么了?”赵瑞道。
十七瞪大了眼睛:“殿下……你没死?”
等十七出去,师娘子给赵瑞倒茶:“得知你的‘死讯’,十七这没心没肺的失魂落魄好些天,我看了都有些不忍心,又被先帝叮嘱,不敢将你活着的消息透露。”
“我晚回来了。”
济王府被改建了一大半,只留得一个小小的院落。师娘子和赵瑞去了,赵瑞不在的时间,师娘子有时候会来这个院落坐坐。赵瑞给赵六上香时,旁赵六的养女看了赵瑞好几眼。
“去外面吧。”师娘子和赵六养女道。
养女看了眼赵瑞,重重地点了点头。
“家令一直守在这里,新君即位后不久,她才松口让官府改建济王府,以作官府办公之用。”师娘子道。
赵瑞神情有些悲伤。
师娘子犹豫了一下,道:“之前家令差点救不回来,我与她说了你还活着的事情。”
香熏到眼睛,赵瑞眼里有了点泪光。
“弥留之际也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她说很久之前你被砸了头,起来就像变了个人,或许真变了个人,但又有什么所谓。你就是殿下,光复了先朝的殿下……”
“哪有先朝,莫将先朝对人言。”赵瑞道。
师娘子退下,赵瑞擦了擦家令的灵位,想起穿越以来的事情,猛掉了两三颗眼泪。想说些什么,又咽在了咽喉。
“承蒙关照。”赵瑞和赵六道。
赵瑞在东院歇了几天,东院大变样,比之前更为堂皇。十七和卫朴早成了师娘子的左右手,前几年十七与东院的打手在一起。虽然也与赵瑞嬉闹,说要抛了家里的死鬼跟赵瑞走。真等赵瑞离开济州,又说赵瑞身份尊贵,怕污了赵瑞的身份。
“到底心中没我了。”师娘子送赵瑞,赵瑞牵着马,看着身后挥手的十七直摇头。
师娘子笑了笑:“你心中何时又有过我们?”
“那时以为你与赵都尉会天长地久。”师娘子道。
师娘子知赵瑞没死,但不知赵笙没死。应该是没把赵笙与西凰的女皇联系起来。
“在这里倒是想起一些往事。”赵瑞把朝政交给赵并,一出来就是两三年。从风沙漫天的平州,走到跑马的定州幽州,从繁盛的荣州沿海的青州底蕴的泽州精壮的沛州,走到最南端的越州,走到深具均田制影响的望州启州济州宁州。
她不肯跟赵笙走,赵笙对她也狠不下心。冷战后,刚开始两三封书信,如今她纵游东凰,时常派信给她。
赵笙不和她说政事,赵笙废除奴隶制削弱神权哪一项都在狂风暴雨中,却在信上只说平州的肥马望州的花。
“不再等等?陈恒也该从中洲回来了。”师娘子道。
陈恒现在是有名的大商人。
赵瑞摇了摇头。
“你此去宁州,要去见见常煜吗?”师娘子道。
济王死后,常煜被接回宁州了。
“济王已死,我还是不要去害他了。”常煜一直喜欢的是原主,原主很久之前就死了。想想原主对常煜有爱吗?大概是有一点的吧。可能就是这一点爱,让常煜现在为她守着活寡。
师娘子点了点头:“殿下一路顺风。”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赵瑞道。
师娘子笑:“好。”
赵瑞游览东凰各地,就是为了考察均田制以及各项改革的成效,方便做出政策上的调整。
“此间乐?”知道赵瑞在济州停留,赵笙来了这么三个字。
当初赵瑞在济州的房间就叫“此间乐”,赵笙大抵是醋她找师娘子。赵瑞没来得及回信,赵笙又来信了。
“你之前和我说‘鸵鸟’,现在要鸵鸟对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佬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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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
见到冷脸的赵并, 盖陶有点猝不及防。赵并握着她的手, 硬生生把她推到床上。赵并一身的武力, 她敌不过她。赵并欺身压在盖陶的上头, 盖陶挣扎,她便抽出腰带将盖陶的双手束上。盖陶扭着手腕, 踢蹬赵并,赵并扯开盖陶的双腿。
盖陶毛骨耸然, 喊道:“陛下要做什么!”
“朕还要问你, ”赵并碎吻盖陶的脖子, “你要娶丞相的孙子做夫君?”
盖陶不答,赵并将盖陶衣服扯下:“朕要了你的身子, 看看你还能做谁的妻主!”
盖陶慌张不已, 语气反而镇定下来:“你要像先帝对待殿下一样对待我吗?”
赵并停了一下,道:“至少母皇得到殿下了。”
盖陶便不动了。
赵并抬头看盖陶,盖陶闭着眼睛流泪。赵并用拇指揩拭盖陶的眼角:“陶陶……”
赵并从盖陶身上起来, 解了盖陶手腕上的腰带,刚才勒得紧, 盖陶纤细的手腕上有微微的红印。盖陶没有说话, 从床上起来。
“陶陶……”东凰至尊猛地抱住了盖陶的小腿。
盖陶要走, 赵并蹲抱着盖陶的小腿。
“我刚才急了,我向你认错……”赵并呜呜地哭道。
“要不是殿下,你要逼迫我了吗?”盖陶低头看赵并,还没流完的眼泪从眼眶里掉出。
赵并摇头。
“放开。”
等平静下来,盖陶道:“你已经不是小孩。”
早已不是小孩, 当年田静夺得大位,先帝问赵并,如果你是三王,你会怎么做。
赵并答先帝,七王绝无可能从战场上下来。
赵并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叫她去长乐殿换衣服的小孩。
“后悔吗?”盖原将树枝钉进土里,沉声道。
盖陶在一旁拿东西,看盖原修篱笆:“太傅为什么总想知道些让自己生气的答案?”
“不后悔?不后悔你躲府里来?”
“怕丞相找臣的麻烦。”
“呵,”盖原道,“丞相最好不上门,要不然我也不修篱笆了……”
盖原扯了一下手中的枝条:“直接拿来捆你。”
盖陶呵呵笑。
修到一半管家连滚带爬地过来,说皇帝来盖府了。
灶里生出滚滚浓烟,呛得盖陶直咳嗽,边涮锅边把锅里的水往外掏。从灶屋里出来,见到站在不远处的皇帝,满屋子的烟呛到皇帝了。皇帝咳嗽了两声,将手里的帕巾递给盖陶,盖陶一手拿盆另一手擦了擦脸。
“很快就好了,”盖陶道,“陛下再等等。”
盖陶去洗菜,赵并看着卷起了袖子,帮盖陶抄水。
做了好几个菜,盖陶先给赵并盛饭:“好久没下厨,陛下多担待。”
“陛下若是吃不惯,就不要勉强自己。”盖原一旁道。
赵并摇了摇头。
盖原已经好久没有吃过女儿做的饭,提起筷子停不下来,这几年过去女儿的厨艺根本没有生疏。赵并夹了块鸡肉,挑开鸡皮,将鸡肉放进盖陶的碗里,低头默默吃鸡皮。
盖原这口饭噎在喉咙里,这才发现女儿挑食,一些不吃的拨到饭碗另一边,皇帝会默默地把碗递过去。
这两人到她糟老婆子这干嘛的?
盖陶夜里睡不宁静,起身被坐在桌边的赵并吓一跳。盖陶掌灯看赵并,赵并别开脸。
脸上都是泪水。
“饭咸了?”盖陶道。
“咸了一些。”赵并哭着,打了个小小的嗝。
盖陶把灯放在桌上,坐在赵并旁边的凳上。
“你随朕回去?”
哭成了一个小泪人。
盖陶叹口气:“臣茫然。”
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那个小赵并了。
赵并“腾”地站起来,膝盖磕到凳上,眼泪直飙。
“怎么……”盖原冲到女儿的房间,把烛台一举,见女儿和皇帝抱在一起,“回事……”
宁山山上有冰雪,山上下来突地冒出一团热气。随行的人说是山脚汤池。赵瑞走到汤池边,见汤池边候着一人,那人仙风道骨,之前也未曾见过。
“难怪我的好徒儿对你念念不忘。”那人道。
赵瑞愣了一下,这人是赵笙的师傅?
“你真是田静的师傅?”这人看着正派,谁想是跑来蹭吃蹭喝的。赵笙一向尊敬她师傅,赵瑞当她师傅是武林老前辈。
萧绯将赵瑞最后一坛酒喝光,道:“我那徒儿尊师重道,眼里只有我老人家的好。”
当时赵瑞就觉得萧绯是个老不正经。跟魔女厮混到一起,哪有赵笙口中那么正派。赵笙这脑子直的,到现在估计也没看出她师傅的德性。
“该怎么说她,她是老人家见过最认真的人了,”萧绯道,“当徒儿的时候,她一人最刻苦,她本不需要承担这么多,谁叫她是个认真的人,她母亲让她去东凰,她也去了。”
“她固执,认定了一件事一个人,便会一直做下去。”
“与你相恋,还以为她会为自己着想,没想到倒成了她的劫。”
“她没告诉你,她走火入魔的事吧?”萧绯和赵瑞道。
赵瑞喉咙噎了一下,道:“走火入魔?”
赵笙没有和她说,即便是之前来找她,也没有和她说她在战场上失智的事。或许是没有机会和她说,那时她想着躲避,原来她可以如此伤害一个人。
萧绯从怀里掏出些银子,放在赵瑞的手边:“当这几天的酒菜钱了。”
萧绯颇有些潇洒,起身便走。赵瑞抓着银子,失了会神朝外面喊道:“这也不够啊!”
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赵笙依旧是那样,即便给她写信,在信中也不提,要不是萧绯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赵瑞给赵笙回了信。
回到安京,丞相找赵瑞诉苦,原来是她孙儿的婚事。说得好好的,让圣上搅了局,有口难言。
赵并倒有准备,“噗通”一下跪在赵瑞的面前,说是她的错,和盖陶无关。
肯定和盖陶无关。赵瑞道:“你有心,也要别人有意,万不能强人所难。”
赵瑞把收集的资料交给盖陶,让盖陶帮忙整理。顺便一提赵并的事,盖陶说本想与丞相交好,奈何陛下不愿只好作罢:“臣进宫,只想好好服侍殿下。”
赵瑞应允了。
有赵瑞护着盖陶,赵并也不敢做更过分的事。
赵瑞回宫不久,嫯国的使团来了,使者是嫯国的九王。这个九王在嫯国也是传奇人物。没和七王交好前,行事颇为浪荡。紧要关头力挽狂澜。在七王即位之时,在七王惩治叛党时。
九王来参拜赵瑞,赵瑞也能感受其身上浓浓的好奇心。之前见了赵笙的师傅,赵笙师傅对她好奇,和赵笙走得近的,大抵都对她好奇。
想赵瑞出去这么久,东西二凰也相安无事了两三年。九王这次来,仍旧是为了两国交好的事情。
见面后备了宴席,在宴席上九王对赵瑞不吝赞美之词,夸赵瑞的治理方式,夸赵瑞治下东凰的繁盛:“西东线路将会是后世最伟大的线路之一。”
赵瑞还在济州时,就对西东线路进行了开辟。
本来还在聊政事,到后头话题歪了,有人进言道:“嫯皇还未有夫君,如今两国友好,成一桩天下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