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为期(158)
轻薄的睡衣把时惊澜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地若隐若现,温桐甚至可以看出来时惊澜的睡衣里是真空状态的。
她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藏在被子底下的双手微微地收握了一下,阖上双眸妥协道:“进来吧。”进到被窝里来。
时惊澜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唇边流露出了一抹浅笑。她盯着温桐暧昧地重复了一遍:“进来?”她动作悠然地上了床,笔直光1裸的大腿伸进了被子里,冰凉的双脚靠着了温桐暖和的小腿轻轻的蹭了一下,俯身在温桐耳边低低道:“恩?温经理是想要我进到哪里?”语调轻扬带着丝丝魅惑。
温桐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用着一本正经的表情问着这种色1气满满的话的时惊澜,浑身的血液一瞬间沸腾了起来。这个变态!温桐骤然整个坐起了身子,转过身子,整个人坐到了时惊澜的双腿之上,近身把时惊澜压制在了床背板之上。
“你要做什么?”时惊澜明知故问,凝视着近在咫尺的温桐,眼里满是细碎的晶亮笑意。
“做让你暖和起来的事。”温桐低下头,吻着她的唇角低柔回答道。她双手从时惊澜的裙角缓缓伸入,撩人地把玩着她的纤腰。
一切正渐入佳境,时惊澜放置在床头的手机却忽然疯狂震动了起来。时惊澜下意识地转头要去看,温桐轻咬了一下有些走神的时惊澜,霸道要求道:“不要管。”这个时候,一般都是垃圾电话吧。
然而,工作狂时惊澜想的却和她完全不一样。越是不同寻常的时间打来的电话,就越有可能是非常紧要的电话。她躲开了温桐的唇,伸手去取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让她的心头一紧。
温桐却是不满,狡黠地报复性地轻咬了一下时惊澜身前的小可爱,咬完又轻柔地舔了舔。时惊澜猝不及防,本能地娇柔轻哼了一声,下一刻,她咬着唇闷住了自己的声音,隐含温柔地无奈推开了温桐的头。
她怕温桐捣乱,顾不上寒冷,光1裸着身子下了床走了几步,到了温桐触碰不到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接起了电话。
“是我,时阿姨。”一道熟悉的女声在手机那端响起,女孩那向来清亮此刻却透着沙哑和疲倦。
时惊澜无意识地紧绷了声音,问她:“我知道,什么事?”自从夏之瑾和时满在一起后,她已经很久没能够再收到夏之瑾特意打来的电话了。
女孩在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才深呼吸了一口气,哑着声地艰涩解释。时惊澜听得认真,红唇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温桐见她接的电话真是有要事,怕她光着会着凉,从床边取了自己的外套,下了床给她披上。
不一会儿,时惊澜就挂了电话。她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回过头眼眸沉沉地给温桐解释道:“我有事现在要出去一下,你睡吧。”
现在?温桐惊诧,这都几点了。她伸手去取衣服,下意识难得体贴道:“去哪?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时惊澜拒绝道。夏之瑾怕是不会想要在这种示弱的难堪时候多一个陌生人见证的。可让温桐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干等,她又有些不忍心。“你睡吧,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了。”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间。
真是,非常无情了。温桐舔了一下唇,望着时惊澜离去的方向,不自觉地失落苦笑了一声。
午夜时分,周沁一路上一直在回想过去萧菀青与林羡相处的种种细节,她的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疯狂地掐架,一个告诉她相信事实吧,一个告诉她,不可能的。尽管一切都在告诉着她,很可能,真相是真,但她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地想:不会的,她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萧菀青不是这样的人,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一刻都无法多等的,气势汹汹杀到了萧菀青的门口,最终,却在钥匙即将伸入钥匙孔的那一瞬间,停了下来。
半夜三更这样悄无声息地闯进去算什么?她们这时候应该都睡了,她又能问出什么?又或者,她还要偷偷摸摸地去开她们的房门吗?周沁的教养与理智让她做不出这种事。
她收回了钥匙,紧紧握在手掌中,因过于用力,钥匙扎在掌心之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可她却浑然无觉。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靠在了防盗门上,疲倦地蹲下了身子,睁着眼睛,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林霑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她都没接,只回了他一条短信:“等我回去再和你说。”
每分每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了一般。周沁在心里无数次祈祷,天快点亮,或者,噩梦快点醒。她甚至不敢深想,如果,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她该情何以堪。
是她误了林羡,所托非人啊。是她亲手把林羡交到萧菀青手上的啊。
天色终于慢慢地亮了起来,七点半,周沁终于咬着后槽牙忐忑地用钥匙打开了门,进入了萧菀青的家。
房子里静悄悄的,屋里的人和这座城市一般,还在沉睡中。周沁把礼物在客厅放好,第一时间轻手轻脚地走向了林羡的卧房。
走到过道里,只一眼,她就看见林羡的房门是开着的……周沁心里登时就咯噔了一下。如她所料,林羡的床上空荡荡的……周沁心凉了一半。
显然,林羡和萧菀青是一起睡的。
同性一起睡一点都不奇怪,但林羡一直是一个比较独立的孩子,粘着长辈一起睡这件事就有点奇怪了。周沁稳住心神,拼命地劝慰自己,不要多想。
可是,这一次,当她带着不一样的眼光再次看待萧菀青家里的摆设时,她发现,大大小小成双成对的情侣用品也太多了吧。
周沁心思沉重地在沙发上坐上,垂下眼睑有些失神。不经意间,余光像是扫到了什么,她猛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茶几下面,散落着两件内衣,一件黑色蕾丝成熟一点的,一件白色的——她陪林羡一起去买的。萧菀青这样爱整洁有条理的人,什么样的情况,才可能让内衣散落在这里没有收起,更是什么样的情况,才可能让她们两件内衣一起遗落在这里。
周沁不敢想。
她侧过头,看见垃圾桶里扔着几片小小的长方形粉红色外包装,不由地僵了一下。她蹲下身子,颤抖着手,从垃圾桶里拾起了一片指套包装,看见上面明晃晃地写着的les,周沁整个身子都软了,脑子像是一下子彻底炸开了。
她再也无法顾忌所谓的教养与礼貌了,脸色铁青,双唇都在颤抖,转过身就快步地冲向萧菀青的卧房,用力地拧开了萧菀青的房门把手,大力地推开了房门。
房门因为开合幅度过大,直接撞在了墙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昨晚林羡心满意足地闹到了半夜才放过萧菀青的,此刻两人都还睡得香甜,骤然听到巨响,两人受到惊吓,都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身子,瞬间醒了过来。
“怎么了?”林羡茫然疑惑地问道,是她在做梦吗?
萧菀青被林羡抱在怀里,刚刚醒过来,整个人也是迷迷糊糊的。她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就从林羡怀里挣脱了出来,坐起身子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睡裙是吊带款的,随着她的起身,她的肩膀与身前大半的肌肤都暴露于空气之中,身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触目惊心。
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周沁站在门边,在看清她们暧昧的睡姿与萧菀青身上的吻痕之时,气血一下子冲到了头顶,脑袋嗡嗡作响,目呲欲裂。
萧菀青摸着额头,一坐起来就陡然看见了斜对面的门外直直望着她们难以置信的周沁。一瞬间,她惶然地血色褪尽,面色苍白如纸。
周沁晃了一下身子,怒火攻心地瞪着萧菀青,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她们走近,颤抖着声咬牙切齿道:“你很好……很好。萧菀青,你就是这样帮我照顾女儿的?!”
林羡本来还抱着萧菀青的腰撒娇,听到声音,她身子僵了一下,后知后觉地从床上弹了起来。看清来人,她惊慌叫道:“妈?!你怎么在这里?!”
萧菀青条件反射地拉起了被子,难堪狼狈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她张了张嘴,想要叫周沁什么,可看见周沁难看的脸色之时,她的喉咙却像被什么掐住了一般,失去了声音。
萧菀青身上、林羡身上遍布的红痕刺激着周沁煎熬了一夜已经脆弱到了极致的神经。她太阳穴突突地跳,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了。
她那样信任萧菀青,亲手把女儿交到她手上,她怎么可以这样?!羡羡、羡羡才多大啊。她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忽然高高地扬起了手,对着萧菀青细嫩的脸庞,就是用尽全力的狠狠一巴掌,凄厉道:“萧菀青,你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来迟了。
第148章
夜半, 寂静的医院长长的走道里,时惊澜眉目平和地端坐于椅子上, 等待着夏之瑾缴费回来。
脚步声轻轻响起, 夏之瑾迎着惨白的灯光步履沉重地走来, 脸色苍白如纸。
“谢谢你……”夏之瑾站定于时惊澜的跟前,垂下了向来高傲的脖颈,哑着声艰涩道。
不论如何, 时惊澜能够在大半夜这样及时赶来, 并且帮她联系好了转院的事情, 她应该心怀感激。
曾经有段时间, 夏之瑾对她很是亲近,她对她的信赖甚至比时满更像她的女儿。时惊澜虽没有多作回应,但心底里对她的亲近也是喜欢的。只是如今, 她们的关系怕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满满呢?”时惊澜问。
“她喝醉了。”夏之瑾敛了一下眸, 平静道。
时满虽然爱玩,可自从夏之瑾来了以后,夏之瑾不喜欢时满喝酒,时满便几乎不沾酒了。时惊澜把这段时期以来的事情稍一思索, 大概就能明白时满在闹什么了。
她一脸搭在另一支腿上,看着夏之瑾的脸色, 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眉头, 敏锐问她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什么,一点小感冒。”夏之瑾逞强得淡淡回答道。
时惊澜发出了一声气声的“呵”,言简意赅:“你要是真的倒了, 你妹妹怕是要比现在更辛苦了。”
夏之瑾被戳到软肋。她看着在一旁椅子上睡着了还红着眼圈的夏之琦,呼吸微微一滞,几秒后,她回答道:“我知道了。”
时惊澜看着女孩倔强的模样,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她从包里取出一张银1行1卡递给她,状若随意道:“卡里有二十万,先垫付吧。”
夏之瑾机械地转动双眸,疲倦的视线落在了时惊澜两只纤纤细指中夹着的那一张卡上。她低头看着冷着脸浑身都仿佛散发着傲慢的时惊澜,后槽牙咬得紧紧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着,沉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拒绝吗?
夏之瑾的双拳因为抓握得过于用力,剪得平整的指尖依旧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皮肉之中。半晌,她还是苦笑一声,出卖了自己的尊严,展开了手掌,动作艰难而迟缓地从时惊澜手中接过了那张卡,难堪又坚定地许诺道:“我给你打借条,给我一点时间,以后我一定还给你。”
时惊澜闻言眯了眯眼睛,唇角忽然浮现了一抹讥诮的笑意。她声音沉冷地问她:“之瑾,不管你承不承认,你还是主动地利用了时家的资源,还是,依靠了时家。有些东西,可不是能用金钱来偿还的。”
夏之瑾脸色陡然愈加惨白,在时惊澜的提醒下,连始终挺得笔直的腰肢都显露了疲态。
时惊澜说得没错,不管她过去曾说得多么凛然,想要表现得多么铁骨铮铮,如今,证据确凿——她还是借助了时家的权势,还是接受了时惊澜的金钱。
也许,在时惊澜眼里,她就是那种不折不扣又当又立的白莲花吧?可是,形势比人强,她看着彷徨无助睡着的妹妹,想到重症监护室里生死未卜的奶奶,手中的卡,怎么都无法交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