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忠犬追妻路（gl）(155)

　　一张画除了形体，应该还有灵魂的。
　　她真的想不出自己能够画什么了，于是将乔妺的照片铺了上去，照着画，大获成功。
　　乔婉：“......”
　　我觉得这样不星。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她，乔妺就是她心目中的缪斯女神，只要乔妺在她就是有灵感的了？
　　向现实屈服的乔婉想了想，决定为了保持手感每天画一张乔妺练练手，一方面是因为画乔妺的时候简直就是顺利的不行，非常简单还能感受到画画的快感，另一方面是她真的有点想乔妺了。
　　虽然说每一年都会出去看她一两次，前段时间刚刚出去看过，但是乔婉现在就开始想她了。先前乔妺将她照顾得太好，所以现在不管是看见什么，都好像是带上了乔妺的印记，更何况，她之前说的，要画她和乔妺之间的故事，她现在真的就开始画了。
　　每一笔落下去，都能想到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乔婉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忘记了的，没想到其实记得这么清楚，只是她没想着去回忆而已。
　　，  乔妺出国留学的第一年，她成功地画出了其中五十三封情书当中的内容，开始在一些网站上面发。甚至还投稿给了非常多的杂志社，但是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那些人拒绝得非常地干脆，有的人会告诉她为什么拒绝，但是有的人不会，他们就只是沉默着将原本的稿子又通过邮箱发了回来，告诉乔婉，对不起你的稿子我们不要。
　　至于那些回复的，回复的内容也是大同小异：
　　——“对不起，小姐，您的画风其实我们是非常喜欢的，您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画手，但是您考不考虑换一下自己画的题材？我们觉得画的内容并不适合出版。或许您可以将其中一个人的性别改变一下？”
　　——“你的漫画不适合出版。”
　　如果要深究，理由无非就是上面不允许，甚至有的编辑比较口直心快，会直接说：“主要是题材不合适，您要是换一个题材的话这漫画我们就要了。像是这种......两个女孩子在一起的漫画，性取向都不正常，受众能够有多少啊？我们出版社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是要吃饭的，没有理由为了所谓的梦想还是情怀什么的，就收一本完全有可能卖不出去的书，这是不可能的。真的，乔小姐，您可以多考虑一下，我们对这本书的内容非常感兴趣，要是换一个性向的话.....”
　　剩下来的话乔婉基本上都知道，如果她愿意改变性向，这家出版商就可以开始谈条件了，可是乔婉不愿意，这不是一般的漫画，是她和乔妺之间的故事。
　　乔妺是个女孩子，她喜欢乔妺，换一个性别，就什么都变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改。
　　但是她也明白，自己是给对方造成困扰了，人家收稿就是为了盈利，然后花费这么长的时间看了她的漫画，然后再派人出来跟她协商，告诉她应该怎么做，最后换来一句，“对不起我不想改稿子”。
　　换成她自己都想打死这个人。
　　想要为爱发电就请你好好为爱发电不要出来招摇过市行不行？
　　不行啊。乔婉心说。虽然知道自己是为爱发电，但还是心存幻想，希望让更多的人看到，最好看到的时候还能稍微喜欢一下。
　　世界上除了最常见的异性恋之外，其实还有她和乔妺这样的感情，也是纯粹的，美好的。
　　与别人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她们两个人都是女孩子这一点。
　　偏偏就是这一点，让很多人膈应。
　　是她做错了吗？
　　还是出版社做错了？
　　并没有，她没有做错什么，出版社拒绝她，同样有它的考虑，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被很多东西桎梏着，不是小孩子那种自由自在的存在了，所有人都在为填饱自己的肚子而奔波劳累，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她和出版社都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
　　只是群众对同性恋，尤其是女同的接受程度比较低而已。
　　没有人是错的。
　　乔婉无比清楚，同时也无比痛心。
　　“真的，你可以试着改一下故事，将它变成闺蜜情，或者是将其中一个人改成男的。”出版社劝道，“我们非常心动，只要你改了，我们是一定会要的，并且尽可能帮你争取到最好的待遇，人不能太倔强，等到你出名了，再重新画过，或者是解释给别人听，难道不行吗？你在这个社会上面生存，最后都是要低头。小姑娘，学画画不容易啊，更何况你的个人风格这么明显，应该多数时候都是自学的吧？能够画成这样真的非常了不起了，不要埋没在人对里面......”
　　小姐姐的口气听上去都有点着急了。“只要你改了.....”
　　上面的编辑非常看好乔婉的画风，这么有特色的画风不多见，若是一炮打响了，就是非常有辨析度的画师，到时候持续合作，能够给出版社带来更多的利益。
　　是一条肥鱼。
　　谁都不想放弃。
　　“对不起。”乔婉说，“如果有别的小漫画，我会优先投给你们的，谢谢你们这么看重我。”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
　　“喂喂喂？？？”编辑小姐姐听见对面一阵忙音，应该是乔婉挂了电话。
　　她有些疲累地依靠在办公椅上，对自己对面的编辑说：“那个作者拒绝修改。”
　　“真可惜。”她的同事头也不抬地说道，“要是将攻换一个性别，不就是现在读者最喜欢的甜宠漫画吗？还是忠犬型，百依百顺的那种，加上她的画风，铁定能火。”
　　“就可惜了，是百合。”编辑小姐姐垂头丧气，“耽美都好啊，现在耽美都开始有受众了，之前对面的出版社不是爆了一本吗，赚翻了。”
　　同事嘿嘿一笑，说：“腐女多嘛，都喜欢看着小哥哥谈恋爱，不喜欢看小姐姐谈恋爱。对面杂志社不是也出了一本百合漫，之前也是想一炮而红抢占市场份额，但是现在亏损的不成样子，放在门口打折出售呢。”
　　“都是要吃饭的人，这样的风险承担不起。”小姐姐打开了一份文件，“但我还是很喜欢她的画风，非常干净，很有感情。”
　　“我也喜欢。”同事温声说，“如果这出版社是我家的，我就要了，明知道是亏损都要。但是出版社不是我的。干活吧，老板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每天仅有的两条留言我觉得非常痛心


第189章 辞职
　　将所有能够尝试的地方全部尝试了一遍之后, 乔婉得到了相差无几的答案：“对不起, 您的漫画我们不能要。”
　　相比起来, 之前的那间出版社实在是已经非常客气, 甚至到了一种和善的境界了。
　　全部都投了一遍之后，乔婉也算是彻底死心了, 并且觉得这样的方式未免有点浪费时间。
　　她平常是需要上班的，之前都是下班之后就开始画画, 但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面, 画画的时间都用来投稿和被拒绝了, 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她居然一张画都没有画。
　　还是五十三章, 一章都没有多。
　　这样要画到猴年马月才能够画完啊？
　　乔婉皱着眉头算了算, 得出来的结论是，这样下去绝对是不行的，很有可能她们两个人都火化了, 那五百二十封情书都还没有画完呢。
　　既然不能获利，那就只好调整心态, 继续为爱发电。
　　想清楚之后, 乔婉又开始感觉到了最初的那种单纯的快乐。她将漫画发表在了光点网站上面, 取名《第520封情书》。
　　她确实是一个起名废，这么一个烂俗的名字，居然觉得还行，并且打算继续用下去。
　　一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人过来看她的书，乔婉也没有放在心上, 社会对百合的认可程度不高，之前被出版商拒绝的时候她就开始知道了，现在也只不过是亲眼见证一下而已。
　　但是很少终究不能代表真的没有。
　　渐渐的，她的漫画开始有人点击了，每天能够有一两个，反正并不是很多。
　　一开始乔婉以为那是网站看她太可怜了，给她分配的僵尸粉和僵尸点击，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非常的惊喜，毕竟总算不是零了，稍微多一点都是好的。她已经做好了冷的准备，所以现在只要有一两个点击，就觉得非常幸福。
　　某一天，她将自己的微博放了上去，说自己工作比较忙，一般都是在这边更新完了之后就走了，如果有什么意见想要反馈的话，可以加她的微博跟她私信聊天。
　　于是她原本以为的那两个“僵尸粉”真的加她了，说：“大大，你画的漫画，是真的吗？”
　　原来不是僵尸粉啊。
　　乔婉乐滋滋的，打了一大段的文字，大意说，里面的名字都是假的，但是事情都是真的，乔小姐是她的女朋友，现在在留学，这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她将话说得颠三倒四，兴奋过头了。
　　回复之后，她一天看几百次手机，等到晚上，才看见那个小粉丝不咸不淡的回话，说：“真好，希望你能够一直这样幸福下去，你的漫画很棒，请一定不要弃坑啊。”
　　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话语，可以想象出来小读者是怎样漫不经心打下来的，但是毕竟说得上是第一条评论，乔婉非常高兴地抱着自己的手机，在床上滚了两圈，又看了一眼，接着滚两圈。
　　是小天使啊，夸她的。
　　不管怎么漫不经心，至少是夸她的。
　　没有人骂她恶心。
　　有人喜欢她的故事。
　　一想到这里，乔婉就觉得自己的身上重新充满了动力——至少有一个人啊，只要有人看就可以了。
　　谁也不知道乔婉在得到这位不知名的小读者的祝福之后，究竟是有多高兴。
　　是别人的祝福，那人祝她能和乔妺这样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不管这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至少都是一种祝福，算起来，还是这么多年来，乔婉收到过的第一个来自陌生人的祝福。
　　意义非凡。乔婉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再次充满了动力——那种画手并不应该拥有的东西。
　　更加开心的事情是，她的漫画好像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从两个点击，变成每一章都有几百个点击，跟一些大IP漫画比起来好像是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乔婉来说这已经非常了不起了。点击增加，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进来，而更多的人当中，往往会出现一两个愿意留言的人：
　　【大大画的真棒啊】
　　【这是真实的故事吗】
　　【乔小姐太暖了吧什么都会做】
　　【我出一个硬币打赌，大大应该是被宠着的那一个】
　　【画风也好棒，真的太有个人特色了吧】
　　【虽然说是赛璐璐的上色风格，但是意外地好看呢】
　　她一开始还能回复，但是渐渐的留言越来越多，她就回复不过来了，每天几百几百地翻过去，乔婉有时候都不能看完，更何况一条条地回复过去，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够完成的任务啊。
　　因为有了这么一个精神上面的寄托，乔婉每天的主要活动就变成了上班，画画，看评论，和乔妺视频，基本上一下班就立刻跑回来，只要不是加班，下班之后就绝对看不到她的身影了。往往邀请她去参加的同事之间的聚会，她也是能够拒绝就直接拒绝的。
　　对于她来说，这样的聚会好像有点儿浪费时间了，她的同事都是一群操着大妈心的年轻女人，明明自己都还没有对象呢就致力于帮乔婉寻找对象，在聚餐的时候一口一个“乔婉啊我那边有个小男生长得非常不错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或者是“你什么时候结婚啊，要我说女孩子，尤其是你这么好看的女孩子，一定要找一个有钱的人结婚，感情算什么？感情能够在这种大城市里面立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