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16)
游艇带着的唯一一艘救生艇已经被惠子因的手下开走了,甲板上火势还在继续燃烧,好在甲板面积大,几只□□引起的火还不足以毁了整个船,小七和东方炙炎打开了防火水龙,扑灭了甲板上的火,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们此时就算想找些东西拼凑一下,充作救生工具划到岸边都不可能了。
惠子因的目的似乎就是要把她们困在这里。
东方炙炎抱着蓝湄,坐在甲板上,说:“雪花儿,你的腿怎么样了?”
蓝湄听着她关切的声音,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第一眼看到东方炙炎的时候,她想扑到东方炙炎怀里哭,告诉她自己受的委屈。告诉她自己的担心。但是之前场面太混乱,什么也顾不上,现在依偎在东方炙炎怀里。却又心生愤怒,她用力推开东方炙炎,挣扎着站起来,踮着一只脚跳到了船舷边,看着深沉的大海,一言不发。东方炙炎不安的走过去,说:“雪花儿,怎么了?在跟我生气吗?”
蓝湄淡淡的说:“不生气,我有什么好跟你生气的,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东方炙炎立刻紧张起来,讨好的笑着说:“怎么这么说?”
蓝湄心里的心里的委屈却在这一瞬涌上心头,看着不安的东方炙炎,说:“那天晚上我去见惠子因之前我就意识到会有危险,所以走之前给你发了一条短信。你那时在干什么?我中了埋伏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才知道你手机关机!我之后打电话给110,但是已经晚了,我被她埋伏的人打晕带走,如果我第一个电话不是给你,是打110的话,他们要是能早来一分钟,我都不会落在她手里,我没什么可怨,要怪只能怪我对你太信赖了,就因为这点信赖,错过了救自己的机会!”
东方炙炎一言不发,除了自责,愧疚,懊悔自己的冲动,她此时什么也说不出来,看着蓝湄气的手都有些抖,她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拉蓝湄的手,蓝湄却躲开了。小七看着她们,不禁轻轻拽了拽东方炙炎,说:“快给她认错道歉啊。”
蓝湄却马上说:“不必了,她每次都会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到底改了没有?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这种情况下小七有些微妙的尴尬,不说话不好,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一脸刻意堆出来的可爱笑容,小心翼翼的说:“那这之前呢?她肯定对你很好是不是,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信赖她。”
蓝湄却转过了头去,一言不发,也不看她们。小七看看木然而立的东方炙炎,探头看看蓝湄,却发现她哭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寂然无声。东方炙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给她擦去眼泪,却在惭愧中不知道说什么。看着默默流泪的蓝湄,又心疼不已,不仅越加自责,说:“我真是个蠢货。”
一边的小七进退两难,只好说:“我还是想想办法看怎么逃命吧。”她说着,去了甲板下面,看看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但是他在下面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合用的东西,等她在上去时,发现海面上又多了一艘游艇。
惠子因站在船线上,在海风中看着她们,小七一看到她进来,满腔怒火一下勾了起来,举枪就对准了惠子因,扣动了扳机,惠子因马上被保护起来,小七开了两枪落空,再扣动扳机时,枪里没有子弹了。
小七看到惠子因的那些手下正在把一个一个的塑料桶往海里扔,塑料桶里装满了汽油,全部连在一起,就漂浮在这艘船的周围。惠子因在那搜船上,缓缓举起了一把枪,枪口对准了一个汽油桶,说:“阿湄,不想死,你就自己过来,我还不想让你给他们陪葬。”
一排排的汽油桶一旦爆炸,再加上伏在船身周围的浮油,后果可想而知。小七气急败坏,把手里的枪向惠子因砸过去,但是距离太远,枪掉在了海里。小七大声说:“惠子因,把她们全放了,我跟你来了结这件事!”
惠子因却冷笑着说:“你算什么?有什么资格跟我了结?”她又转头对蓝湄说:“阿湄,过来吧,我给你把跳板搭起来。”
在她的示意下,两艘船之间打起了一个跳板,一直沉默着的东方炙炎看着搭起来的跳板说:“雪花儿,你过去吧,我去给你找拐。”
她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蓝湄却一把甩脱了她的手,冷冰冰的看着惠子因说:“不用跟我故作姿态,要嘛把我们全放了,要嘛把我们全杀了,我不过去!”
惠子因静默了一会,没人看得出她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说:“你不过来只好让你们一起死,反正你对我没什么感情,我对你再怎么好,你也就是一块冰。我给你机会,我数到十,你要还不过来,那就一起死吧。”
惠子因手里的枪瞄准着汽油桶,数了起来:“一,二,三,”
东方炙炎急忙找来了蓝湄的拐杖,伸手塞给了蓝湄,说:“你过去吧,求你了好不好?我一次一次伤你的心,对你没什么意义了,没必要陪我死了。”蓝湄一把打开了拐,厉声说:“我要做什么要你来管?”
“雪花儿!”东方炙炎激动起来,抓着她的手,说:“你过去行吗?我虽然做错了事,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你该好好活着,我自己干的蠢事,让我自己来承担结果。”
蓝湄却冷淡淡的说:“滚。”
惠子因还在继续数着:“八,九。”
东方炙炎听着她十字就要数出来了,急忙说:“等等,等等,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劝劝她。”
第29章 二十九
惠子因冷笑起来,说:“我给你一分钟。”
东方炙炎抓着蓝湄说:“过去吧,过去你还有一条活路,我是小心眼,我是爱吃醋,可我从来没想过不顾你的死活也非要留下你,求你了雪花儿,过去吧。”蓝湄冷漠的看她一眼,说:“我不用你管。”东方炙炎激动起来,抓着她的手臂说:“你听我说!你必须过去,我没让你留下来陪我送死,你这样做是想让我内疚死嘛?”
蓝莓奋力挣开了东方炙炎的手臂,气急败坏的说:“我叫你滚开,让你管我了吗?”东方炙炎却在这时突然举起了手,一掌切在了蓝湄的颈子上,蓝湄身体一软,栽进了她的怀里,昏迷了。
小七吃了一惊,说:“你这是干什么?”
东方炙炎却抱着蓝湄,看看怀里蓝湄恬静的面容,她平静的抬起头来,对惠子因说:“你叫个人过来,把她带过去吧。”
惠子因看着东方炙炎平静的眸子,愣了,静默了好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叫人过来把蓝湄带过去,东方炙炎抱起蓝湄,把蓝湄交在了那人的怀里,眼睁睁看着她被带到了对面的船上,她忽然对着那边大喊了一声:“好好对她,别只想着把她控制在自己手里就好,那样只会伤害她。”
惠子因面无表情的扣动了扳机,油桶轰然一声爆炸,随即这爆炸声一声连着一声,在船身周围炸开,火光冲天而起,爆炸掀起的气浪和海浪猛然冲击着船体,船体剧烈摇摆起来,船舷边也全起了熊熊大火。
蓝湄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脸笑容的惠子因,惠子因低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说:“你可醒了,东方炙炎下手可真重,你都昏了三个多小时了。”
蓝湄急忙问:“东方呢?”
惠子因笑说:“是她自己放弃了你,把你交给我,你还管她干什么?”
蓝湄咬了咬牙,说:“东方究竟怎么样了?”
惠子因说:“她当然是死了。”
她俯下身来,伸手抚摸着蓝湄的脸颊,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下来,一边吻一边说:“她死了,你安安心心跟我在一起吧,别想她了。”她伸手解了自己的衣服,衣衫滑落,露出她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身材,妖媚的眼神望着蓝湄,拉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上,说:“我样样都比她强,我不信有人能放着绝色金钱不知道享受,放不开一个死人。”
蓝湄忽然挣过了自己的手,扬手给了惠子因一个耳光,恨声说:“不是谁都像你这么无耻!”
惠子因被这个耳光打得摔在床上,却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穿好衣服,走到了外面说:“我带你去见东方炙炎。”她的两个手下走了进来,把床上的蓝湄扶了起来,带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吊着两个人,就吊在船舷边,一个是小七,另一个自然是东方炙炎,绳索的另一头,绑在锚盘上。
东方炙炎没死,她和小七藏在厨具柜里,从火海中死里逃生。但是惠子因不见到她们的尸体怎么可能死心。她一直守在这附近的海域,等着逃生的东方炙炎和小七,瓮中捉鳖。
蓝湄一看到被吊在空中的东方炙炎,就知道惠子因在想什么了。她看着东方炙炎心里又恨起来,东方炙炎乱吃飞醋,导致蓝湄落在了惠子因的手里,东方炙炎又自作主张,亲手把她交给了惠子因,这个蠢货,蓝湄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
惠子因轻轻笑着,说:“你想让她活着?”
蓝湄心里纯满了怨愤,但是看着东方炙炎,这个傻瓜就那样吊在空中,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对惠子因说:“你要怎么样?”
惠子因笑着说:“跪下来求我,求我好好爱你,跟我说没有我的爱你就活不下去,跟我说你想让我上你!”惠子因说着娇笑起来,娇柔的笑声带着无限的满足。她一边笑,一边看着蓝湄,看着蓝湄的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又慢慢变得颓败。
但是蓝湄恨恨的咬着牙,并没有说话。不过仅仅是这样就已经让惠子英感到了一种满足。
你不是高傲吗?那我就按下你的头颅。你不是强硬吗?那我就让你低声哀求。
惠子因看着蓝湄笑:“我就是要把你的尊严才在脚下。让你知道我是谁,让你狠狠的把我记在心里。”
蓝湄愤怒的手都在抖,却无力反抗。而东方炙炎听着惠子因的话,却已经愤怒了,说:“雪花儿你别听她的,你就算照做了,她也不会放过我这个后顾之忧。”
惠子因轻轻一摆手,锚盘转动起来,东方炙炎和小七一起浸进了海水里,及至没顶。
蓝湄无法再冷静了,紧张的呼吸也急促了,转头去看惠子因,惠子因看着她,看到她的眼神也变了。
不再强硬,不再倔强,而是充满了惊慌。惠子因心疼了,也悲伤了,因为蓝湄每一个神情眼神都在说明着她爱东方炙炎。惠子因看着她淡淡笑着,用残忍的声音说:“你跪不跪?”
她悠然的走到了蓝湄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头发。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我说总有一天让你跪下来求我,你不信,非要跟我倔。”
蓝湄颤抖的嘴唇说:“你先让她们上来!”
惠子因淡淡的说:“拉她们上来。”
小七和东方炙炎被拉了上来,两个人都透了一口气,小七居然还笑,说:“东方炙炎,明明是整你们,这女人还要拉着我陪刑,你看她多歹毒,居然还敢把人交给这样一个变态。”
惠子因被小七说得有些恼火起来,对她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以为你能比我好多少,那些事情你一辈子也洗不掉,如果我是变态,你也是!”
小七笑说:“那些事情要洗掉干什么,我经历过那些,经历过那些的才是今天的我,懂吗?我不变态,我只是有点心理扭曲而已,而且我知道扭曲面该留给那些人,不像你这么歇斯底里。”
惠子因却懒得再理她,转头对蓝湄说:“你想看着她死?”
东方炙炎看着蓝湄颤抖的嘴唇,心疼不已,说:“雪花儿,别听她,你就算跪了,求她了,我一样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