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恋爱补丁(176)

　　找到架在床边防止小孩跌落的隔板，将它立起来，小孩这就翻不下来了。
　　隔板刚架起来，许幼鸢便闻到了一股异味，寻找异味走到厨房，全都是没来得及洗的碗筷。
　　家里没有洗碗机。
　　现在还是冬季。
　　手套总有吧！许幼鸢找了一圈，好的，有手套就好办。
　　戴上手套洗碗，抱着一丝侥幸转到热水那端，转到底。好的，没热水。
　　刚洗了一块碗，发现手套破了，冷水往里灌，碗洗了一半手指都冻僵了，只好去烧点儿开水兑着洗。
　　开水壶里沾满了水垢，许幼鸢看了一眼内部情况，能糟心一年。
　　先烧个水，等洗完碗再收拾。许幼鸢将水壶卡在底盘上，壶内刚有些动静，“啪”地一声屋内一片黑暗，唯一的光源来自堆满杂物的阳台。
　　停电了？
　　许幼鸢警惕地走到门口，想从猫眼往外先看看情况，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出现危险。
　　走到木门边看了一圈，没猫眼。
　　许幼鸢：“……”
　　将木门缓缓打开，幸好外面还有一层铁门，铁门下半部分是实心的，上半部分有些镂空的地方，铺了纱网。这种铁门许幼鸢记得小时候回爷爷家时见过，很老式。
　　纱网和铁门连接的部分有几个地方破了，不知道是老化自己破的还是被人割破的，看上去已经破了很久，但是没人修。
　　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走廊上没有别人，一层三户没有电梯，左两户右一户，消防安全门被一根绳子拴着被迫打开，走廊上堆满了杂物和满是灰尘的婴儿车。物业让业主们尽快将杂物收走不然容易引发火灾的通告就贴在最醒目的位置，但很明显，业主们无动于衷。
　　许幼鸢开门出去，看到电用完了。系统提示需要找到电卡去银行买电。
　　身为每个月水电费自动扣除的现代人，许幼鸢没去银行买过电。别说电了，现金都很少用得上的她，感觉老式银行是效率非常低下，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被淘汰的地方。
　　现在她明白了，原来还有很多老房子没办法网上清算，水电还得去银行和自来水公司缴纳。
　　许幼鸢翻箱倒柜找到了银行卡，出门的时候小孩又开始咳嗽，问她要去哪里。许幼鸢有点儿放心不下这个傻孩子自己待在家，将幼儿车推来，抱她进去。
　　推车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这老房子居然没电梯！
　　看了看推车里满头是汗呼吸困难的小孩，问她：“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可以不？”
　　小孩撅了噘嘴，没说话。
　　算了，还是带上吧……
　　让小孩先在家里等着她，许幼鸢将推车拎到楼下靠边摆好之后再上来将孩子抱下去。
　　幸好小孩儿生病，人瘦，许幼鸢抱起来不费劲，从六楼走下去还凑活。只不过下楼梯的时候看不到脚下的路，脖子得伸得老长努力往前看，小心翼翼地踏上每一个台阶。
　　怕和小孩一块儿摔下去，这六楼许幼鸢下了半天才到底，肌肉本身就因为抱着孩子疲惫，又因为紧张而紧绷，体力值下降得很快。
　　把小孩放到推车里，许幼鸢推着车往银行走的时候发现体力值比先前所有的场景下降得都快。
　　难道是因为这个阶段强调真实感的原因吗？
　　银行离家不远不近，1.8公里。
　　反正她是家庭主妇不用上班赶时间，推着车慢慢走过去也行。
　　不过这一路老街上上下下台阶多，平路也坑坑洼洼不太好走，沿街都有施工路段，别说推个车，就是自个儿走也够累的。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银行，许幼鸢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都是汗。
　　腰痛的感觉真实又清晰，许幼鸢撑着腰单手推车进入银行。银行的自动门一开，人声一瞬间将她淹没。
　　好么，这么多人！
　　许幼鸢看了一眼被挤得满当当的银行大厅，傻眼。
　　银行工作人员上来询问她需要办什么业务，许幼鸢说我买电。
　　工作人员给她指了指外面ATM机边上的自动缴费机，让她去那儿交钱就行。
　　如释重负的许幼鸢立即去自动缴费机前缴费，将电卡和银行卡都插进去。到付费页面的时候一直在等待状态，等了快一分钟才告诉她失败了。
　　将两张卡退出来，再试，每一步都慢到让人暴躁。好不容易再次来到付款页面，头皮发麻地等待之后，再次宣告了失败。
　　许幼鸢忍着怒气去找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慢悠悠地过来再次重复了刚才她做过两遍一模一样的事后，依旧是熟悉的失败。
　　“哦，可能坏了。”工作人员说，“那你拿个号去窗口办理吧。”
　　看了眼已经被老头老太们淹没的窗口，许幼鸢问：“是那边的窗口吗？”
　　“对。”工作人员已经打印出来一张小小的纸条，递给她，“哪个窗口叫到你的号你就过去。”
　　纸上写着1023号，许幼鸢抬头看了眼3个窗口，最近的一个号是814号。
　　窒息。
　　“那种老式银行我去过。”阿杆说，“以前我刚工作的时候在郊区一个小公司上班，工作的时候经常要往银行跑。别看现在科技发展这么快，可是有些年长的人还真是不太跟得上，也不喜欢和AI打交道，老头老太们还是喜欢去银行和人面对面才放心。”
　　“没错！”许幼鸢说，“就是那种地方！”
　　上世纪90年代出生的惠姐说：“去银行排队办业务不是很正常么，你们这些小孩，稍微让你们等一等就嗷嗷叫。”
　　“真的不是稍微等一等那么简单……”
　　许幼鸢推着车根本没地方坐，就站在一边等着。
　　从老头老太们的对话中大概听出来他们一半人家里孩子出去工作，不会用APP，很多业务不知道在手机上怎么操作，来银行问人的。还有一半的人是想买国债、黄金等理财产品，但不信任手机软件，想找银行的人咨询。
　　就3个窗口，没有理财经理，全堆在一块儿办理。人一坐就聊半天，柜员也慢吞吞丝毫不急。许幼鸢等到后面腿都快站断了，直到下午才回家。
　　她和小孩都饿了，打算点外卖。
　　随便一菜一汤就六十多块了，存款那么点还吃什么外卖啊……许幼鸢肉疼，不如自己煮吧。
　　将饭煮上，打开冰箱看看有什么菜吃
　　冰箱里只有一块冷冻的里脊肉和一个吃了一半的罐头，以及一大包的咸菜。
　　许幼鸢：“……”
　　“这只是一个开始。”许幼鸢对着一脸同情的好友们说，“煮点稀饭配咸菜，对付着也就吃了。不过时悦那边的压力更大。”
　　时悦进入到游戏之后，发现自己在一间非常小的公司，眼前是一台老式电脑，密密麻麻的表格里全都是数据。
　　时悦将表格往下拉看了一番，这是订单统计表格，有很多错误但很简单，她可以迅速修改。
　　小小的办公室里很闷，弥漫着烟味，让时悦呼吸困难，眼睛愈发难受。
　　偏偏这破电脑的显示器已经老化得不能再老化，屏幕一直在闪。
　　时悦坚持着将表格整理完，居然不能保存。
　　时悦：“？”
　　老板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时悦打了个响指，一脸不耐烦道：“你还要我等多久？”
　　时悦已经完成了，但是她没法给老板。
　　“两分钟。”时悦对他笑道。
　　老板：“两分钟之内，没收到表格你就给我滚蛋。”
　　时悦没应他，直接将最终的数据复制到文本中，截图发给了老板。
　　随后，时悦将显示器后面的线用力一扯，显示屏瞬间花屏。
　　“怎么回事！就给我的一个截图？表格呢！”老板又冲了出来。
　　时悦指着已经花屏的电脑：“电脑坏了，幸好我将数据抢救出来了。”
　　老板看到屏幕的确有问题，才放低了声音，骂骂咧咧地回办公室去了。
　　等老板关上门，时悦直接将机箱给拆了，做戏做到底。
　　六点已经过半，办公室没有一个人离开。时悦看同事们倾斜的电脑屏幕里不是藏着游戏就是聊天窗口，留在这儿玩也不回家，干耗着时间。
　　这是她最不喜欢的方式。
　　时悦一心盼望着快点回家和许幼鸢见面。
　　要知道，这回不是什么众里寻她的桥段了，她们俩是合法妻妻！是两口子！打开面板就能看到！不仅结婚了还都生孩子了！
　　有家庭的人当然要赶着回家陪老婆了，谁在乎上这个鬼班啊！
　　时悦想要直接送面锦旗到项目组去，谢谢同事们完成了她多年的愿望。
　　可是，她暂时还不能走。
　　情感上来说她恨不得立即奔回家享受家的温暖和甜蜜，可是她也看到现在的家庭基本状况。
　　孩子的健康指数非常低，场景设定当初许幼鸢生孩子的时候有高血压，本身身为产妇年龄也大了点，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将孩子生下来，孩子重病不说，自己还落下一身病，暂时没办法去工作，全家的收入就靠时悦朝九晚九经常加班辛辛苦苦赚回来那点生活费。
　　可怕的是，她们的存款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工资，时悦完全没有退路。在找到新的工作之前现在这份工作绝对不能丢。
　　硬着头皮终于撑到有同事率先下班了，时悦也迅速打卡，打算溜回家。
　　“等会，你过来。”老板又忽然出现，将她叫住，“跑什么呢，才几点，每天你都溜得最快！”
　　时悦笑道：“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
　　“多的是！这么多活儿难道要我一个人干？”老板将腰带松了松，将勒得难受的大肚子稍微释缓解了一下，“我都还没走你居然想跑，到底谁是老板？”
　　时悦没和他抬杠，乖乖地进屋领工作，抱了一堆的文件出来。
　　见了鬼了，这场景是什么年代，居然还没实现无纸办公？
　　被特殊照顾的时悦一直工作到晚上八点半，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她才将老板临时布置的工作做完。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整栋楼都已经空空荡荡。
　　在进入最后这个场景的时候，时悦就已经明白这个场景的特殊机制。
　　既然称之为“真实人间”，就是要玩家们体验真实的人间疾苦，在最残酷的生活中考验双方的默契和爱情。
　　人精？不存在的。
　　天才？也是不存在的。
　　跟之前两个阶段类似，本阶段说明里写明了，会根据玩家的智商来调整游戏的难度。
　　在进入游戏之前，她们俩分别进入到封闭的通道里，前方是场景在加载，因为有十五年的游戏时间所以加载需要耗费一点时间，进度条也比之前慢很多。
　　在等待场景搭建的过程中，玩家们有一份问卷调查可以填写，填完之后本场景可失败次数可以多一次，增加到四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