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魔教才能谈恋爱GL(44)
“糟心倒谈不上,就是没能和云姑娘切磋上,有点遗憾。”霍停还惦记着那个事情,但她倒一点也不惦记能和易灵谣切磋,似乎是想都不太敢想,怕输得太难看。
霍停这人来的草率,走的也痛快,易灵谣与她道了别之后,她又敲了敲云昭的门,本来想着云昭要是没醒就算了,谁知道她刚敲完,屋内就传来了一声“进”。
易灵谣也有点意外,云昭这么早就醒了?
霍停推门进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易灵谣一眼,大概是想问要不要一起,易灵谣却随即避开了她的目光,全然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真是古怪,霍停想,这两个人从昨天开始就古怪了,怎么这会儿还没好?
易灵谣没再呆在门口了,她去了客栈前厅想找点吃的,没想到正巧碰到了同样来寻觅食物的齐无乐。齐无乐一个人占着一面桌子,面前又是包子蒸饺,又是豆浆米粥,吃的十分惬意。
易灵谣在他对面坐下,也不客气,拿起个包子便咬了起来。
齐无乐:……
“一会儿帮我去熬个药。”易灵谣说。
“……哦。”
“然后,你就先行回天极教吧。”
齐无乐嘴上咀嚼的动作停了停,“我先回去?那你们呢?”
“还有些事。”易灵谣说,“去一趟幕阜山。”
“不会又不回来了吧?”齐无乐防备道,他摇了摇头,“不行,我得跟你们一起,你要是又不回天极教了,教主还不得把我扒了皮?”
“你就不怕留下来,我把你扒了皮?”
齐无乐:……做人怎么这么难?
易灵谣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就是跟去老朋友道个别,不会不回去的,云昭的解药还在易天璃的手里呢。”
这么说齐无乐似乎就放心了,说到云昭这个女人真是又天大的本事,能让易灵谣这个小恶魔拼了命的去护她,自然不可能让她再毒发身亡的。
齐无乐衡量了一下,“可你们现在,一个伤残,一个内力尽失,得有人保护吧?”
说的也有道理,易灵谣竟意外的考虑了一下他的话,“那这样,”易灵谣想了个主意,“你把我们护送到幕阜山,然后在山下等我们。”
齐无乐:……所以山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你们要在山上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易灵谣说完了没得到齐无乐的应答,不由抬眼看了他一记,“有问题?”
“……没有。”
“那就行。”
其实原本易灵谣是想让齐无乐把早饭也顺道给云昭送过去了,现在霍停走了,她能使唤的可不就剩这个男人了。
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妥,齐无乐这笨手笨脚的哪会照顾人,何况男女有别估计云昭也不舒服。最主要的是总这么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她和云昭之间迟早都得找个机会,好好地把话给说开了。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一会儿吧。
易灵谣振了振自己的士气,她也苦思冥想这些日子了,再不开口,怕是就要先把自己给憋死了。
第39章
易灵谣进屋的时候霍停已经走了, 屋里只有倚坐在床边闭目养神的云昭,但哪怕是听到她进来了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易灵谣有些摸不透对方的想法,这让她心里愈发的没底气。她把食物的托盘放在桌上, 还有一些外伤药, 零散的摆了一下。
屋里的气氛莫名的尴尬,两个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安静的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易灵谣背对着云昭站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先败了阵。
“你……先吃早饭还是先换药?”易灵谣轻声问。
她开了口,发了声,床上的人才动了一下眼睫, 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易灵谣却紧张的不敢回头,她不等对方回答, 又问了一句,“你饿么?”
云昭的饥饿感一向比较迟钝, 可能是经常性作息紊乱的缘故,所以就算饿极了闻到食物的香味, 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易灵谣刚认识她的时候就是这样。
“先换药吧。”
所以在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易灵谣并不意外, 但转而反应过来,又觉得云昭会回答她已经是个挺让人意外的反应了。
易灵谣拿着药瓶转过身, 云昭已经睁开了眼睛, 正静静的看着她。
对方平静的模样易灵谣并不陌生,但又或许是她过于平静了。云昭这个人她是了解的, 要么对方真是已经对她淡漠到了骨子里,要么对方也和她一样,在用平静掩饰着什么。
易灵谣希望是后者, 但是没有得到确切答案前,一切就像是赌|博,让人每分每秒都在心惊胆战着。
云昭的伤遍布身体各处,真正换起药来无疑是个大工程。易灵谣低着头,她把瓶子里的药泥倒进小碗里,然后又参杂了一些其他的药水,再用药匙搅了一会。
云昭根本认不得那些个药泥药水,只由得易灵谣随手配置着,她默不作声的等着,看起来相当有耐心。
“可能会有些疼。”易灵谣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抬眼,她把小碗放在一边,然后踌躇了一下才伸手去解最近的一块纱布。
她觉得自己在没话找话说。
给云昭换药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她手头最轻车熟路的事情了,好像云昭总是在受伤,她也总是在给她换药。她知道云昭根本不怕疼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要替她疼一下。
易灵谣坐在床边,她其实就和云昭面对面的杵着,她解的是云昭手臂上的纱布,因此两个人靠的不算远,甚至还有些近,近的能闻到对方身上的药香味,甚至是药香之下云昭原有的那种气息。
但她却始终低着头,倘若她能抽空抬一下眼睛就能看到,云昭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从方才到现在都没有移开过。
那视线里头包含着太多的复杂的东西,表达不出来,便只能这么看着。云昭头一次觉得,易灵谣有些让她移不开眼睛。
不是因为她生的可爱漂亮,而是包裹在她皮囊之下,跃然于她胸腔之内的东西。
纱布一圈圈扯开的时候带起了一些坏死的血肉,血水顺着伤口未曾愈合的地方渗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易灵谣皱了一下眉头,将那纱布扔在了一边,她一手托着云昭的手臂,一手轻轻拨了一下那伤口周边的皮肤查看着有没有需要处理的死肉。
但是指腹与对方温凉的皮肤相接触的那一刹那,她似乎突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易灵谣愣了一下神,然后触电似地拿开了那只手,她头一遭像个小媳妇似的因为自己某个“不得体”的行为而尽显胆怯。
她的喉间下意识滑动了一下,然后不安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小心翼翼的看向云昭。
她本以为云昭一定还是闭着眼睛在闭目养神,应该不会注意到她这一点莫名其妙的小反应,但事实却恰恰相反,云昭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而且好像已经看了很久了。
易灵谣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和云昭四目相对,然后才意识到对方这么看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怎,怎么了?”
云昭的嘴唇微微动了动,易灵谣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敷衍了事的说一句“没什么”,但结果确实对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让她大跌眼镜的话。
“疼。”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字。
易灵谣显然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她眼前的这个云昭是个假云昭。
“疼?”
云昭面不改色点了一下头。
开什么玩笑?
你引以为豪的忍耐力呢?易灵谣忍不住想吐槽,更何况她还什么都没干呢!药都没上,刚揭了纱布而已,碰的也是没破皮的好地方,你疼个鬼啊!
她内心万马奔腾,面上也忘了要伪装,呈现出来后就显得她一脸乱七八糟的模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种心情持续了一会儿,直到她再次看向云昭的时候,对方微微垂着眼皮,总是崩成一条线的嘴唇,此刻竟弯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
易灵谣的脑中嗡鸣一片,心头锣鼓喧天,她怔怔地看着,反复地确认,又确认得出神。
但一不留神,那原本就很难捕捉的弧度又消失的只剩下一条直线,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但易灵谣确信自己没有,她忽而之间底气十足,甚至开心到想站起来唱首《好日子》。
易灵谣:“疼到想笑?”
云昭:“……”
易灵谣:“你刚刚笑了!”
云昭:“……没有。”
易灵谣不依不饶的站了起来,“你有,你刚刚,这边嘴角翘了!”她说着又急于证明似的,伸出一只小手指戳了一下云昭左边嘴角的位置。
但戳完又迅速收了回去,闪着眸光等着对面那个嘴硬的女人承认。
云昭自然没那么老实的,她这下倒是移开视线了,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刚被捯饬了一半的伤口,转移话题的示意她,是不是就打算扔着不管了?
易灵谣倒还真被她提醒到了,上药是个大事,她着实不想让云昭的伤口更加恶化的。
“总之我是看到了,你别想不承认。”易灵谣乖乖继续上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的补上一句。她似乎还记着刚刚云昭那亦真亦假的“疼”,动作上又小心了几分。
刺激性的药泥覆盖在生肉上的时候,那种痛才是入骨三分又无法避免的,但这个时候云昭倒是不“矫情”了,哪怕是易灵谣心疼到手抖,不小心手轻手重了,她也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一时间双方又恢复了沉默,易灵谣是分不开心,她感觉自己正在完成一项神圣而庄严的使命,不开口只是为了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