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神[快穿](29)
他还心情颇好地挑了挑眉。
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来将她拖下去,她心知自己触到百里泽逆鳞,此时此刻绝无翻盘之机,只得暗自咬了咬牙,任由他们押住了自己。
百里泽眼底的浓烈墨色还未散开,极具压迫感的视线一寸一寸在谢相知脸上逡巡。
然后,他极淡地嗤笑了一声,将人一把抓到了自己的怀中。
谢相知没有反抗。
“阿谢,她很美是不是?美丽但不柔弱还身份高贵的女子,谁会不喜欢呢?”
百里泽掐住他的下颌,抬起,逼迫他直视自己。
他眼中迷恋与偏执终于再不加掩饰,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暴露在谢相知的视野里,即使是谢相知也忍不住心底一颤。
百里泽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口吻温和:“阿谢,你逃不开的。只要你在这个世界一日,你就注定是我的。”
谢相知干脆闭上了眼。
算了,随他发疯。
*
阿柔是近日新被调到昭华殿伺候的婢女之一,昭华殿掌事的女官特意对她们这群新来的耳提面命了一番,总结下来就是——谨言慎行,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的都要守好自己的嘴巴。
阿柔刚开始以为是说陛下殿中机密很多,也许一不小心就看见什么,但她入殿伺候才知道掌事女官说的原来是另一层意思。
阿柔这一日代告假的同伴入殿内送汤药。
虽是白日,但殿内的帘幔都遮的严严实实,光线极为昏暗,又并未点灯。
明黄纱幔后人影交叠,一道微哑的男子声音自床幔后响起:“你疯够了吗?”
“……不够。”
随即而来的是奇怪的金属碰撞声和交缠的呼吸声。
……
阿柔心尖一颤,轻轻放下汤碗,低着头走出去。
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告假的同伴正躺在床铺上,面色虚弱,见阿柔有些心思不宁不由得担心起来:“怎么了?只是送个汤,不会出事了吧?”
阿柔皱起秀丽的眉,有些言欲又止:“陛下殿中的那位公子……”
同伴一听立刻变了脸色:“阿柔,那是陛下的事情,和我们这些人无关。”她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那位公子和今日来京的南疆王女有私情,陛下为了他可是将南疆王女都下了重狱。你可千万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陛下绝不会饶过你的!”
“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好奇。”阿柔小声回答。
阿柔第二次见到那位公子是在她调到内殿做一些洒扫工作后,其实也不过是十来日的光景。
那位公子执了一本杂记坐在榻上,容貌当真说绝艳也不为过,长发未冠,素衣赤足,披了一件玄色外袍。阿柔见过那样的规制和图样,是帝王的常服。
他动了一下,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声音从安静的殿内响起,阿柔被吓了一跳,急忙低下头。
余光里可见他露在衣领外的那一段脖颈布满了交错的淡红痕迹。
但纵然被困于深宫,他眉眼之间也不见郁结之色,反而举手投足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帝王拨开珠帘快步走进来,阿柔小心翼翼收回打量的视线,整理好打扫的工具退下去。
谢相知翻过一页书,并不知道伺候的小宫女脑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目光落在这一页的志怪奇谈上,听到百里泽进来的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百里泽在他身边坐下,将人强势拥进怀中,“阿谢……”
谢相知不想理他,但又被他烦的看不进去什么书,干脆转头看向百里泽:“大半个月也疯够了吧?这玩意什么时候给我解开?”
他指了指手腕上的细链,这东西并没有起到锁链的作用,因为它只有扣在谢相知手上的短短一截,另一端没有固定,如流苏般垂在手腕边,更像个装饰的链子。
也不知道百里泽在想什么,可能想把他锁起来又下不了手。
哦,还是谢相知自己配合把手伸进去的。
谢相知在一味地纵容他,纵容他释放心底的贪餍,让他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有时候百里泽自己都觉得谢相知配合的过分了。
他沉默了一下:“是不是我放开你,你就要走了?”
谢相知支颌,“我如果要走你放不放开都拦不住。”
“……也是。”百里泽自嘲一笑。
他起身:“你要走就走,但我不会放开你,锁链我也不会给你解开。”
他似乎怒气无从发泄,拨开的珠帘撞在一起,叮叮当当。
系统:[……这种根本锁不住的人的链子有什么解开的必要?]
它深切地觉得宿主和那位皇帝陛下脑回路都不是它这种正常的系统能够理解的。
大概这就是恋人之前心照不宣的小情趣吧。单身狗系统一脸冷漠地想。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宿主您可以离开的?]系统想到这个重要问题,按理来说百里泽没有什么途径可以猜出“二十年之约”对谢相知形同虚设。
[哦,大概是你被屏蔽的时候我不小心说漏了。]谢相知口吻平淡。
系统:[……]
谢相知从榻上起身,凝视自己绑着细链的左手手腕,忽地笑了一声,然后另一只手用力——
镣铐应声而断,漆黑玄铁碎开。
百里泽闹别扭不给他解开,他自己砸开就可以了。
他动了动手腕:[走吧,去看看那位倒霉的南疆王女殿下。]
百里泽不过借机发作,萧迟岚刚好撞刀口上来了。
刑部的重狱谢相知没有去过,但好在有百里泽的暗卫给他领路。
一路上这位暗卫精英都在打量他,谢相知自然发觉了,挑眉:“怎么了?”
暗卫:“首领说您和陛下吵架了。”
谢相知笑眯眯地回答:“没有,只是你们陛下欲.求不满而已。”
暗卫:“……”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刑部重狱。
萧迟岚被单独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她满眼复杂地看向谢相知:“谢大人好手段!”
那日谢相知分明就是故意在一旁看她笑话,谁能想到……谁能想到百里泽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什么君子如玉温雅端方都是屁话,百里泽根本就是满心满眼只看得到谢相知的疯子!
“我本来还在想他能忍多久?”隔着一道玄铁栅栏谢相知笑意微深,“真要多谢王女殿下给了他发作的机会。”
“……”萧迟岚恨恨咬牙,“他那样的感情你就不怕么?他根本就是个无法控制的疯子!”
那根本远超出正常人的感情,沉重到几乎没有人承受得起。
谢相知笑意一停:“王女殿下,难道你认为我就是个正常人了吗?”
“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对我来说并不适用。”
萧迟岚见自己心思被捅破,干脆也不再故意装模作样,恢复了王女一贯温和娴雅的高贵仪态。
“是我棋差一招,但我毕竟是南疆王女,是正统储君,就算是百里泽,也不能这么随意处置我。”
“那要殿下一直是南疆王女才行啊。如果只是一般的南疆公主,死了也不过如此。就像褚秋幽一样,死的时候可没人在意她是南疆公主。”
谢相知轻笑。
萧迟岚并不慌张:“南疆早由我掌权,我虽然还有几个兄弟,但都成不了气候。父王不会同意换王储的。”
“那样更好。”谢相知合掌,“正好有理由出兵南疆。属国到底没有州郡好听。”
“迟岚殿下,从你说出你想要天下的野心后,不论百里泽怎么想,我都不可能给他留下日后一个□□烦。”
萧迟岚从这话中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她皱眉:“谢大人什么意思?”
“我要走了。”谢相知并不顾忌还有暗卫在场,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