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妻管严(3)
“你要去哪?”易元衡带着刚起床的鼻音,撑起身子,看向余艺光着的脚,蹙起眉头。
余艺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一顿,乖乖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易元衡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朝他走过去。
其实余艺睁开眼睛之前,易元衡就已经醒了,他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清醒的人,又匆匆闭上眼,未曾想余艺会怕他至此。
余艺咬着唇,余光瞥见易元衡走来的身影,紧张得手足无措,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嘴里碎碎念着:“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
“是我把你抱过来。”他声音低沉,如一声响雷,在余艺心里炸开。
“嗯?”他傻愣愣抬头看易元衡,发现他没有往常愤怒的神色,更加摸不准他的想法。
易元衡揉揉他的脑袋,无奈把他横抱起来,又放回床上。
“我、我回去了。”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易元衡,绞动着手指尽显他的无措。
易元衡……他怎么可能这么温柔?
难道是想到新的招式折磨自己?
想到这个,恐惧如同爬虫向四肢百骸爬去,他吓得浑身发抖。
“你想回哪儿?”易元衡按住他的肩膀,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悦。
余艺对他的情绪向来敏感,恰好捕捉到这一丝不悦,即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是马上缩着脖子给他道歉:“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易元衡心中百味杂陈,告诫自己不能心急,换成谁被苛刻了两年,也不能立刻放下心防。
他在余艺身旁坐下,握住他白皙的小手,尽量放缓声音跟他说:“以后你就住这儿,我找时间帮你把东西收拾上来。”
“不用……”他急忙挥手,想说他不用住这儿,话到了喉咙口却不敢说出来。
这里是易元衡的家,自己住哪儿都是他说了算,没有资格说不。
只是他今天如此反常,究竟是怎么了?
从结婚到现在,他从未正眼看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另一个人,如果不是迫于余家的势力,易元衡早就把离婚协议甩他脸上吧。
呵,说到底,这一切又何尝不是他咎由自取。
两年前,余家接连完成几个大项目,他所谓的父亲设宴庆贺。
余艺作为不受宠的私生子,本是不该出现在宴会现场。
碰巧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只是想偷偷去宴会上拿一块蛋糕,跟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却被视他如仇敌的大哥余钦发现,当众骂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命佣人把他拖出去。
其实,这么多年在余家没尊严地活着,他早就习以为常,并未把余钦的话放在心上。
可就在那时易元衡出现了。
他站在余艺身后,足足高了他一个头,英气的剑眉下,是一双闪着寒光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和薄唇勾画出好看的线条,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给整个人添了几分冷俊。
在场的人,只有他不怕得罪余钦,站出来维护余艺。
也许从未被温柔以待的人,仅有一点温情就足够让他动容。
那一刻,易元衡仿佛带了一束光,温暖和煦,照亮余艺的生命。
他知道,自己沦陷了。
沦陷在他温柔的笑容里。
可是,他是余家养的废材,困在一方天地里,压根无法接触易元衡。
直到不久后,他听说易元衡生意上遇到困难,到余家求他父亲余宗源帮忙。
那时,他鼓足一辈子的勇气跑去求他父亲,说他喜欢易元衡,让父亲撮合他们。
向来对他不闻不问的余宗源这次却出乎意料地热情,不仅答应了他,还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逼迫易元衡跟他结婚。
在他推着小小的行李箱来到易家之前,他还梦想着以后与易元衡的幸福生活,如果……如果易元衡没有冷着脸骂他不要脸,说他是第三者破坏了他和他男朋友的感情,他……还是怀抱着希望的。
当时,他想过离开。
可是,他一旦离开,易元衡从父亲那里拿来的钱岂不是要被收回?
再等等吧,等他公司恢复了正轨就离开。
没想到……这一等竟等了两年。
父亲在一年前去世,大哥余钦接管了余家,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纵使离开易元衡,也无处可去,更养不活自己。
他曾想过死。
可每次下定决心,脑海里就浮现当年被带离母亲身边的一幕。
母亲哭着抱住才六岁的他,叮嘱他要好好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然而这些年来,希望被一次次碾碎的感受,着实令他心灰意冷。
第5章 难道他想离婚
“余艺?”易元衡见他一动不动,担心地唤了一声。
“对不起。”思绪被拉回现实,他下意识哆嗦一下,道歉脱口而出。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易元衡心疼地摸摸他的脑袋,拉过被子将他的小身子盖住,神色认真对他说,“对不起,以前的我做了太多混账事。我不奢求你能原谅,但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弥补过错,好吗?”
余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只咬着唇,红了眼,什么也不敢做。
“阿艺,可以吗?”
余艺瞪大了眼睛,抬头看了眼眉目温柔的男人,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他这是怎么了?
阿艺?这是在叫他?
为什么他突然如此温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余艺心里忐忑,不敢忤逆他,只得低着头说:“可以。”
“谢谢你。”易元衡红了眼眶,用力抱住余艺,感受到怀里人的温度,一颗烦躁不已的心,终于被安顿下来,“我一定不会再欺负你。”
结婚这么久,他们两人别说拥抱了,连好好说话都未曾有。
虽然不知道易元衡怎么了,但这片刻的温暖足够他回味许久。
余艺闭着眼,咬着唇,逼回呼之欲出的泪水,贪婪地呼吸着,享受他求之不得的怀抱。
“饿了吧?先喝点粥,嗯?”易元衡低头在他耳边轻声问。
昨晚煨的粥他没喝,一大早管家就起床重新帮他做,听到屋里的动静,他很有眼色把粥和药都准备好端了上来。
易元衡拿起粥,舀一勺喂他。
余艺别开脸往后退:“我、我自己吃。”
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
家里向来是易元衡说一不二,没听他的话,他会不会生气了?
这才稍稍对他好一点,就被他自己搞砸了。
他真笨。
见他眼底逐渐被惊恐填满,易元衡叹了一声,把碗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说:“好,你自己吃。”
一天没吃饭,余艺着实饿了。
他小心翼翼观察了易元衡好一会儿,见他真的没生气,才敢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乖。”易元衡弯了弯唇,满意一笑,“我还要去公司,你吃了药好好休息。”
吩咐管家照顾好余艺之后,易元衡去衣帽间换上西装,精神焕发去了易氏集团。
一出门,易元衡立马冷下脸,咬着后槽牙,凌厉的目光中含着无尽恨意。
上一世,是杨枫用枪了结他的生命,然而Z国对枪支管控很严,绝不允许私人配枪。杨枫能拿到,想必是与孟源介绍的那伙人搭上关系。
在易氏集团内孟源和杨枫一手遮天,要快速抓住他们的死穴,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等不及余艺睡下再走,就是想早日解决了这对狗男男,才能早点安心……
而这一头的余艺在管家照顾下吃了药,躺在易元衡的床上揣揣不安。
床又大又软还暖和,可他只敢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想了许久,见门外没有动静,知道管家去忙了没再盯着他,他才蹑手蹑脚起了床,忍痛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小屋子。
以前在余家,余太太给他分配的屋子也是又暗又窄,他早就习惯躲在小空间里独自舔舐伤口,倒也不觉得环境有多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