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高危职业之师尊(211)
时隔数十年,再次见到离更阑,沈顾容已没有了当年的偏执癫狂,反而还带着笑意围着离更阑转了一圈,才缓慢停下步伐,手指在小臂上轻轻敲了敲,淡淡道:“这次,该从哪里开始。”
离更阑和沈顾容的视线对上,终于开口了,但他并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继续剜去血肉,第一句话却是:“你进去了京世录?”
沈顾容的视线一一落在离更阑身上,似乎在回想当年剐到哪里了,闻言心不在焉地点头:“嗯,去了。”
离更阑呼吸一重,他已经痊愈的一只手死死握住扶手,直勾勾地看着他,道:“京世录一旦进入,必定要看完自己的最终结局才会脱身出来。”
他仿佛是看到猎物的野兽,眸中杀意肆意,喘着粗气问:“你呢?沈十一,沈奉雪,你在京世录中看到了什么?”
“你又是……死在谁手里的?”
沈顾容看他这么急迫地想要知道这个答案,笑了笑,如实告诉他:“死在我徒弟手中的。”
“我呢?”离更阑又问,“南殃是否看到我得道飞升,三界中是否全是疫鬼肆虐,永无宁日?”
沈顾容嗤笑一声,道:“京世录的世界只是镜花水月,如黄粱一梦,你执着幻境中的结局,有意义吗?”
“自然有意义。”离更阑艰难一笑,那满是疤痕的脸在沈顾容看来格外狰狞丑陋,“京世录为天道之物,一旦定下结局便是不可更改的,就算偏离了正途也会被天道强行矫枉。”
沈顾容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是吗?百年前京世录曾预言我是回溏城唯一存活的疫鬼,可我现在依然好好修我的道,并没有沾染疫毒分毫。”
他一边闲聊着,一边抬起手像是玩耍似的,动作散漫地将离更阑完好的一只手用匕首狠狠穿透,死死订在木质的扶手上。
离更阑浑身一颤,眸子狠厉地看着他。
对沈顾容这个人,他已经不想有如何的伪装了,就连笑他都觉得恶心。
“哦,师兄,你抖了。”沈顾容的指腹轻轻抚过离更阑痉挛的手指,低声笑着道,“你,怕我?”
离更阑面无表情,道:“百年前你侥幸逃脱,未被疫鬼附身,而百年后……”
他手中的血缓缓滴到地上早已画好的法阵,流入凹槽。
离更阑的脸仿佛厉鬼般狰狞:“我就替天道来将京世录预言矫入正途。”
刹那间,两人脚下的阵法骤然启动。
林下春的长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他垂眸看着脚下的阵法,意兴阑珊地想:「如果我是……唔,我是什么就好了?算了,麻烦,不想了。」
一道道罡风从阵法中腾起,将沈顾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他垂着眸,羽睫微颤,淡淡道:“你打算再将我做成疫鬼吗?”
“不。”相反的是,离更阑否认了,他猩红的魔瞳冷然和沈顾容对视,“这个阵法只是为了困住你,阵眼并不在这里。”
沈顾容神识一颤,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离更阑看到他的脸终于变了色,眸中的癫狂更甚,他像是迫不及待要看到沈顾容彻底变脸,声音里全是满满的恶意。
“而是在十三只疫鬼所在的咸州城啊十一。”
沈顾容瞳孔一缩。
牧谪……
被他支去处理那十三只疫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以为在清理小兵,实际上是在打最终boss的牧谪:???
打boss终于有点点危机感了。【不是
第130章 先生转世
咸州城。
牧谪走在主街上,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九息正在对着周围走来走去的魔修流口水,见状疑惑道:“怎么啦?”
牧谪微微闭眸, 将神识铺开,悄无声息笼罩整个咸州城,低声道:“不太对。”
九息对着一旁路过的魔修吸溜了几口魔气,像是做了贼似的偷跑了回来:“嗯?什么不对?”
牧谪道:“我在虞州城清理疫鬼时, 那十三只疫鬼是分散在城中各个角落的,但是这里的疫鬼……”
他抬手指向咸州中央:“似乎未足十三只,且全都在一处聚集着。”
九息茫然地“啊”了一声,不太懂这个, 只是问:“那我等会能吃吗?”
牧谪的脚步一停, 张开眼睛,眸子沉沉地看着疫鬼所在的方向。
九息:“不去吗?”
牧谪道:“不能去。”
九息失望道:“啊?”
“师尊只是想将我支走, 并非是要我真去除那十三只疫鬼。”牧谪道, “师尊只要杀了离更阑,或者三水师兄阻止封筠启动‘养疫鬼’的阵法, 那些疫鬼便不足为惧。”
九息看着周围跑来跑去的魔修,吸溜吸溜,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痛苦,他强行将视线从魔修身上撕下来,艰难道:“那我们去干什么?你不会就想在这里等着吧。”
牧谪自然是不会干等着的,他再次将神识铺出去,只是这次搜寻的却不是疫鬼,而是修士和凡人。
果不其然。
牧谪猛地张开眼睛, 转向南边,道:“走。”
他说着已经飞快离开,九息连忙跟上去,道:“去干什么啊?!吃饭吗?”
牧谪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去救人。”
十三只疫鬼还未成,咸州城肯定还有其他人的凡人或修士被魔修捉到咸州来,为得就是将他们炼成疫鬼。
如果来得及将他们救下,那养疫鬼的阵法缺少十三只疫鬼,自然是无法启动的。
但牧谪却觉得这事依然有古怪。
自古以来书上记载的「养疫鬼」都是在凡人的城池里进行的,因为凡人手无缚鸡之力,但凡疫鬼有些修为都能轻而易举造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比如酆都。
再比如当年未成的虞州城。
这一次,「养疫鬼」的法阵却是在魔修的城池。
咸州全是魔修,更有甚至连化神境的魔尊都有两位,就算炼出了疫鬼,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将整个城池屠杀。
这阵法只有在凡世城池可用,放在有修士的城池,简直能算得上是一个笑话。
可离更阑却做了,且封筠和妖主也跟着他一起谋划此事,牧谪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更大的阴谋。
沈顾容对上离更阑,几个境界的压制不可能会输,那疫鬼能被轻松处理,最难办的就是不知在何处的法阵。
牧谪都开始怀疑,在咸州的阵法到底是不是「养疫鬼」的阵法了,那些已经被炼成的疫鬼也许只是用来迷惑他们的幌子。
细想之下,虞星河被引来酆都,与此同时他们的灵舫被妖修砸坏灵盘,误打误撞进入酆都……
随后跟着那黄鼬一起进了咸州。
或许,这一切只是离更阑的一个圈套罢了,为得便是将沈顾容引来咸州。
九息跟上他,看到他难看至极的脸色,小声道:“你想到什么了?”
牧谪已经快步走进了关押修士和凡人的府宅,干净利落地击杀无数魔修看守,破开暗门进入了玄铁打造的牢笼中。
那铁牢中,果然有修士被关押在里面。
牧谪面如沉水地走过去,视线往里面一扫,突然愣住了。
牢笼中,妙轻风和宿芳意正在尝试着画阵法逃走,突然被踹开门吓了一跳,满脸惊骇地朝外看来。
这里没什么光芒,两人仔细辨认半天才认出来是牧谪。
牧谪:“……”
怎么又是她们两个?
宿芳意看着他,眼泪突然缓缓滑了下来。
牧谪看在之前是宿芳意告知他道侣契的份上,没有怎么排斥,正要拿着九息剑将牢笼破开,宿芳意突然冲了过来,两只手死死抓住铁质的栏杆,嘶声道:“圣君……圣君来了吗?”
牧谪蹙眉:“怎么?”
“圣君不可来咸州!”宿芳意满脸泪痕,哽咽着道,“我师尊……封、封筠想要利用咸州城无数魔修的性命,开启阵法让天道矫向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