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将/穿越兽人之将(69)
“会过去的。”难得看到他这样情绪低落,这让图不由想起在盆地里的那一晚,他坐在树上仰望星空的样子,心中微软,要努力克制才没伸出手去安慰对方。
“当然。”百耳微笑,暗忖能快点过去自然很好,如果不能,那么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定要带着山洞众人迁进那盆地中。
图见他唇角终于浮起了惯常的笑容,松口气之余,又不由有些发怔,心想这人明明长得那么丑,为什么偏偏笑起来会好看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感觉到他的目光,百耳挑眉,有些好笑地回望,“还有什么想说?”他倒真没往别处想,因为这张脸确实没有能够吸引兽人的地方。雪季过后,他在河中洗澡时曾看到过自己这具身体的脸,倒不是想像中那么难看,虽比不上上一世,但也算硬朗英俊,只是更近于兽人,加上那一道明显异常的疤痕,在以阴柔漂亮为主的亚兽中未免太过突兀。就像一个女人长了张粗犷男人的脸,就算再英俊估计也会吓到人。对于长成什么样子,他倒不是很介意,因为骨子里的是他,无论长成什么样子,相信别人能看到的就只能是他,而不会因为外貌的粗犷或娇柔而有所区别。不过,这样终究省下了不少麻烦,至少他不用头痛地应付兽人的追求。
“你笑起来为什么这么好看?”听到他的问话,图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等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耳根不由一阵发烫,忙转头看向前方,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算是赞美还是调戏?百耳愣了下,失笑,倒也不恼,因为除了单纯的赞赏外,他并没感觉到对方说这句话时有其他不好的心思。
“只要心怀善意,每个人都能笑得很好看。”想了想,他如是解释,也真是这样认为。哪怕长得再丑,只要心中坦荡,笑起来也会让人觉得舒服。
心怀善意……图默默地琢磨了好一会儿,却还是似懂非懂。倒是一直走在前面的谷巫回过头来,充满智慧的目光看向百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赞赏。
“到了,进来吧。”谷站在一个洞口外面,说。
百耳注意到旁边与自己肩膀平高的地方有一个几尺见方的天然洞口,光线从那里洒进来,让所处的位置比之前经过的地方都要明亮。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一眼看到带着残雪的莽莽原林,绵延起伏的远山,以及玉带一样的河流。清新的空气从洞口处扑进来,让他心胸一畅,再没了之前的涩滞难受。
“从这儿可以看到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他对图低声说了句,便迈步走进了谷的洞屋。
图走到那个位置,也往外看了眼,浓眉不由皱了起来。正如百耳所说,也许他们来的时候,谷或者大山部落的人已经看到了。两个竹筏子从那条明晃晃的水中滑下来,相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何况是呆在山洞里早已闷得发慌的这些人,只怕一天大部分时间都会站在这里往外看吧。
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抓了抓脑袋,虽然是这样想,仍有些烦躁,因为他想起炎曾问过他们是怎么穿过兽潮过来的。如果大山部落的人已经知道他们是从水上过来,那么等兽潮过后,会不会也会想办法顺水而上,然后发现他们先找到的那个地方?
他在这边烦恼,百耳却已经把问题抛到了脑后,正站在谷巫的洞屋里惊讶地打量着,然后很快判断出,这里并不是谷巫住的地方,因为里面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独独没有可供睡觉的平石和兽皮毯。
各种各样的骨头,红红绿绿的颜砂,晒得干枯的各种植物和昆虫……浓烈的草药味充斥在不大的空间里,让百耳突然觉得有些亲切,还有一丝不明显的喜悦。
“你过来看。”一进这里,谷巫登时像是年轻了二十岁,眼睛里亮起让人吃惊的狂热和激情。他拿起一支奇怪的虫子尸体,“这个是爬爬虫,我们有个兽人被软骨兽的毒液喷中,后来躺在地上等死时被这个虫子钻进肚子里,然后就好了。不过爬爬虫不好找,要到雨季最热的时候才会出现。还有这个,这是鬼手藤,我把它弄干了……”
鬼手藤百耳知道,雨季刚来时他差点就死在它手中,故而对于这种神出鬼没比动物还狡猾的植物印象深刻之极。
“鬼手藤能做什么?”对于大山的族巫显然早已经开始收集药材这个事实,他有些意外,不由怀疑其实黑河部落的族巫也知道这些。
第64章 是不是人参
“种。”谷巫神秘地一笑。
“种?”百耳愕然,已经干枯的鬼手藤怎么种?种来做什么?而最主要的是,他听到了一种字,难道大山部落已经懂得种植了吗?那么为何黑河部落会不知道。
“把它碾成粉末,洒到岩缝里,它就能长出来。”可能是谈到自己擅长的东西,谷巫显得很兴致勃勃,“我们部落的岩缝里没多少土,又不长晒到太阳,那样鬼手藤就不能像在树林里那样长得好,只能抽出细细的一根来。它能吃烂肉。有的兽人伤口一直好不了,还会发臭生虫,流出红红黄黄的血水,我就把它放到伤口上,它吃过的伤口会长好。”说到这,他突然又变得颓丧起来,“但是,不好的是,它会把后代留在伤口里,从身体里长出来,把人掏空,用它治过的兽人还是会死。”
百耳不由打了个寒战,无法想像那种情景。
“你为什么还要种它?”而且这种种植方法真是太奇怪了,都不知道谁这么天才能想出来。
谷巫抓了抓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的光脑袋,抖着乱蓬蓬的胡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它好用得很,我舍不得,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又能让它清除掉烂肉,又不会长进伤口里面。”然后,他突然眼巴巴地看着百耳,意思不言而喻。
百耳尴尬,他才来这里多久,连最常见的一些植物都认不全,又怎么可能找到办法。
“鬼手藤怕火。只要被火烧过,那片地方都不会再长这种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跟进来的图突然插了句,惹得谷巫和百耳同时看向他,他窘了一下,解释:“以前部落周围有很多鬼手藤,怎么除都除不干净,我不耐烦了,直接扔了个火把上去……”谁能想到青青绿绿的鬼手藤能被火点着啊,就那一个火把,直接就将那片长得张牙舞爪的鬼手藤全给灭掉了,实在有一种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所以有时脾气急躁点也没坏处。百耳得出这个结论。
“那如果我在它吃干净伤口周围的烂肉后,再用火在伤口那里烧一下……是不是就可以了?”谷巫听到这里,有些不确定地问,语气兴奋中透着忐忑。毕竟如果这种做法不行,那么又会让一个兽人在饱受折磨后死掉。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百耳垂眸想了片刻,然后建议:“其实可以直接用刀……用兽甲片将腐烂的伤口刮干净,直到看见新肉鲜血为止。”这是随军大夫处理伤口久治不愈化脓腐烂的办法。顿了下,他又补了句:“不过那样会很疼,如果能找到麻痹感知的药……对了,大肚兽的毒液可不可以?”最后一句,他是问的图。他记得兽人们说过,大肚兽的毒液一沾上人会没力气,但不会致命。
图愣了下,然后点头,“如果被大肚兽的毒液沾到的话,人会发软失去感觉,但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只可惜捕猎的时候,很少有兽人能幸运地熬过那段时间。
虽然百耳说的这个办法麻烦点,但是却更安全。谷巫听得眼睛直发亮,恨不得马上就试试。不过现在既没有大肚兽的毒液,也没有这样伤口的兽人给他医治,他只能压下心中的冲动,默默将办法记了下来,同时一再提醒自己要记得兽潮过后让炎他们帮他取大肚兽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