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屋收集师[快穿](16)
“你没有必要将自己带进危险的境地里。”
连锐缓缓直起身,染在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湮灭下去:“危险?危险又怎么样,我不怕,何况有你陪着我,就算沈轶真的找过来了,我也不会将你让出去,邹宁,你是我的。”
这人差不多算是半疯了,已经无法和他理智沟通,祁遥放弃同连锐交谈,意外里,连锐竟也放下雪纺裙,转身进了左边一间屋子,不到一分钟时间,他走了出来,等到对方走近,祁遥眸光剧烈一晃,连锐右手里拿着一个针筒。
连锐来到祁遥面前,看他露出一丝像是惊惧的表情,嘴角上扬,语气透着喜悦和安抚。
“不用担心,这里面的药是我自己制作出来的,不会伤及到你的性命。”只会让你意识慢慢变得空白,忘记过往的人和事,成为一张纯白的白纸,那个时候,要往白纸上描绘什么样的图画,就都由连锐他一个人说了算。
祁遥起身想躲,手臂被连锐紧紧地箍着,冰冷的液体顺着尖锐的针筒流进他体内。
身体疲惫感极端强烈,眼皮忽然变得沉重起来,祁遥努力让自己不要睡过去,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闭眼再次昏迷。
得知祁遥失踪的这天晚上,沈轶直接睁眼到天明,秦叔数次让他去休息,表示这边寻人的进度,他会时刻跟进,但沈轶还是没有闭眼。
到早晨,得到的消失,是没有消息。
甚至于他们派出的人,连兰秀都没能找到,兰秀和祁遥去吃饭的那家餐馆,监控视频临时出现故障,当天那间包房到底谁去过,也就无从得知。
每个出城必经的道路上,都让人在附近严加蹲守,没有看到祁遥的任何身影。
一个大活人,仿佛瞬间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夜过去,沈轶周身的阴婺气息,浓烈的就是秦叔靠近,都觉得心底发寒。
搜寻工作,似乎就这样陷入了僵局。
然后在傍晚来临时,出现一点转机。
有人打通了沈轶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就立马挂断,那个时候秦叔出去继续跟进搜寻工作,沈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拿过手机,沉暗的眼盯着那个陌生号码,几秒种后,他回拨过去,听到一阵阵机械忙音。
捏着电话,手臂垂落下去,沈轶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整夜没睡,脑袋晕眩了片刻,数根神经直直扯着痛,沈轶缓和了片刻,大步流星往办公室外走。
差不多是同时,他拨了个电话出去,让对方查一下陌生来电的具体位置。
他有一种预感,电话极有可能是祁遥打过来的。
确实没有错,电话是祁遥打的。
祁遥睁眼,发现自己在一辆快速行驶的汽车里,头上亦被戴上了一顶及腰的假长发,身上系着安全带,连掀起眼皮都废了半身力气,祁遥视线缓慢转移到连锐那里,青年似乎感知到他的目光,也拧过头来。
只是下一刻,祁遥就冷漠地撤开眼睛,看向了右边的玻璃窗,一副全然抵触和排斥的模样。
连锐握了一下祁遥放在膝盖上的手,温柔地道:“一会就到码头,你先忍忍。”
祁遥手指弯曲了两下,没有去挣开连锐的手,连锐面上顿时浮出一丝喜悦。
汽车没有通过收费站,直接往码头上开,在开过一条街道时,祁遥軟绵绵的手,举过去,扯住了连锐的衣角。
他嘴唇蠕動,声音非常喑哑。
连锐把车变道至最右边,祁遥手指弯曲,指骨微微发白,他扯着连锐衣摆,眼睛里有些渴求地意味在里面。
踩下刹车,连锐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倾身到祁遥面前。
“我想喝水。”祁遥温热的吐息洒在连锐耳边,让连锐惊了一瞬。
连锐略微后退一点:“快到了,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我真的很渴……求你。”祁遥一边暗里猛掐掌心,让瞳孔里逼出一些泪水来。
这招效果几乎立竿见影,连锐当下见到的,就是一度都冷漠桀骜的男生,此时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无助,还有难受的表情,过去祁遥一直穿男装,忽然被人换上女装,但却没有太多的维和感,白皙的皮肤,精雕细琢的五官,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令人心跳加速。
这个人即将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这个认知让连锐感到曾经一度空虚寂寥的内心,顷刻里被填得满满当当。
随后连锐坐回驾驶位,把车开到前面一个位置停下,下车后锁上了车门,车上没有提前备置有水,所以只能下去买,所幸周围有一些小店铺,隔着街道有些距离,马路边空旷,几乎没有行人路过,因而连锐也不担心祁遥会向谁求助,对方当下也没有那个力气,大喊出声。
连锐一走,祁遥就松开了右手手掌。
掌心有一丝血迹,他顾不上去擦,手伸到中控台上,将放在上面的一个手机给拿到手里,手机有开机密码,他这天的问题还保存着,当即问剧本连锐开机密码是多少,得到密码提示后,随即就输入一窜数字,在输到最后一个时,祁遥忽然犹豫了,记忆突然间好像出现断层,他恍惚里记不得沈轶号码最后一位。
时间紧迫,这差不多是最后的机会了,祁遥随便输了一个数字,打通后响了一两下即刻挂机,重新输号码,改了最后一个号,这样来回打了五个电话,都是刚打通立马就挂了,余光里注意到连锐买好了水,快步往回走,祁遥删除通话记录,同时将电话关机,放到控制台上。
坐近车里,连锐将手里的矿泉水递给祁遥,递了一半手往回收,然后拧开盖子,重新递给祁遥,祁遥两手去接瓶子,喝了一口水。
连锐将水瓶从祁遥手里抽走,准备放在车门下的凹槽里,视线里忽然看到一点醒目的红,他举起水瓶,发现那点红色痕迹是鲜血。
第18章 五爷凶猛
猛地抬眼, 连锐就看到一滴薄汗正从祁遥额角跌落下来, 眉宇间也我微微拧紧,原本绯色的唇, 此时也褪了不少颜色,变得粉白起来。
“头痛了吗?”连锐心中一惊, 就立马问道。
祁遥看着连锐眼底明显的担忧, 眼帘快速闪了一闪,点头嗯了一声。
连锐连抽了几张纸,分别擦去祁遥额头的汗水,还有祁遥掌心那点血迹。
血迹拭去后, 几个刺目的指甲掐痕赫然出现,盯着猩红的掐痕,连锐感觉到自己心脏抽痛了一瞬,他紧握祁遥的手。
再次重复之前就说过的话:“马上就到港口,你靠着车椅睡一会,我会注意不开那么快,到地点再叫醒你。”
也是同时, 连锐手伸到祁遥头上,替他抚顺有点凌乱的头发, 眼眸里的深情, 令祁遥看了一眼后,就垂下了眼帘。
就刚刚那么一会时间,似乎连锐注射在他体内的药剂开始发生作用,意识不时出现一阵恍惚, 脑袋里的记忆,变得混乱起来,连带着掌心的掐破的地方,本来该有的尖锐疼痛,也因为身体和意识的迟钝,而不再那么明显。
某些时候,他有一种这具身体在强烈排斥他的感觉,附身在里面的灵魂,也许什么时候,会被身体给排斥出去。
祁遥身体往后,靠着车椅,脑袋也朝向右边歪,垂了下去。
不知道打过去的那几个电话里,有没有沈轶,不知道对方接到陌生来电,会不会循着手机最后发出的信号,找寻过来。
掌心里他的性命数值,由不久前的40,眼下已经降到了20,就连沈轶的性命数值,也降到了50。
都怪他,昨天就不该去见兰秀,他自己真的,有些蠢得无可救药。
命知道会有事情发生,以为自己能够应付得了,可结果如何?
不但没能处理好,反而让自己陷入如今这番人身自由都受到限制的地步。
沈轶如果不在他跟着连锐上船前找到他,他就真的要被迫彻底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连锐了。
连锐给他注射的药剂,祁遥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从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隐约猜测到一点,药剂作用于他的神经意识上,他算不上过目不忘,可沈轶的私人电话,他记得一清二楚,刚才却是忘了最后一个号码。
连锐想抹除他的记忆,让他忘记一切,祁遥嘴角忽的勾了起来,忘记一切的话,他的任务,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全部泡汤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失去记忆的他,他觉得,已经算不上是他了。
顾及着身旁的祁遥,连锐将车速降了下来,以求开得平稳和平静,祁遥闭上了眼,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看起来好像已然睡了过去。
连锐拿过控制台上的电话,发现电话竟是自己关了机,他记得没有关过,下意识往祁遥那里看,打开手机,查看通讯记录和短信界面,没有什么异常,连锐心中那点疑窦降了下去,他联系上港口那里的人,在电话里低声说他大概十五分钟后到。
那边即刻表示,不需要着急,货船临时出了点故障,正在紧急维修。
“要修多久?”这个意外,让连锐顿觉异常。
船主回:“最多二十分钟吧,已经排查出故障原因了。”
连锐微松了口气,就刚刚他甚至想到是沈轶已经找到码头去了,不过随后就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他临时花钱雇佣了几个人,将兰秀给带到隐蔽的地方看管起来,为的就是不让沈轶通过兰秀那里的线索,找到他这里来。
况且沈轶要真的查到是他绑走了祁遥,应该直接来路上堵截他,而不是等在港口那里。
连锐将车速提了一点起来,在怪过一个弯道后,耳边已经可以隐隐听到海浪声。
港口已经近在咫尺。
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了港口边的一个货船前,船身上用黑色燃料涂抹出货船的名字,连锐给了船长一笔数额不菲的钱,买了两个位置,他和祁遥的。
船长站在船舷上,同穿着水手服的船员说着什么,视线随意往海岸边一扫,就扫到停靠在边上的一辆车,下来一个帅气的青年,青年下车后,转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船长挥手让船员暂时止声,青年从车里扶出,或者说是抱出一个黑色长发的年轻女人,女人身形单薄,但似乎个子好像不矮,青年个子一米八左右,女人穿着平底鞋,身高却是同青年几乎一样,甚至可能还要高一点。
雪纺裙下的腿细白修长,腰肢纤细,身体好像没多少力气,整个人都被青年搂着,才不至于软倒下去。
虽然没有见过连锐,但对方出现的刹那,船长就知道,对方是要搭他船出港的人,就在昨天晚上,他银行账户上,多了不少钱。
开门做生意,主要对方不让他运毒运人,什么的,他都不过多加过问。
送人出港的事,他经常做,从来没有出过意外,不过在连锐扶着女人登上船舷,船长看清女人那张过分漂亮的脸时,竟是生出一点隐忧来。
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船长对连锐道:“我这船不走私人口。”
连锐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船长在试探着他,他从兜里拿出两个身份中,自然的,其中一个是临时伪造的,这个世道,只要钱到位了,假的身份证随时随地都可以办。
船长接过两张身份中,仔细核对了一番。
光是身份证,也许还不能让船长完全放下疑虑,连锐随即又用早就准备好的谎言,欺骗船长。
“这是我女朋友,她昨天受了凉,现下还发烧中,她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决定离开这座城市。”连锐手臂收拢,将祁遥搂得更紧。
看女生年龄,似乎还没有超过二十,年轻人为了爱,很多时候容易冲动行事,不顾一切,船长想起过去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前半节类似,那时候他还是个穷小子,给不了喜欢的人任何东西,不等对方父母不同意,就自己先离开了,本来准备有一番事业后,再回去找她,几年后见到人,对方已为人母。
到此,船长的所有怀疑都消散了,他招手叫来刚刚的船员,叮嘱船员把连锐和他女友送到里面房间。
手机信号调查得很快,关机前出现在东北偏东的一条街道上,至于手机卡,是张刚买的新开。
中途手机关过机,过了十多分钟,手机重新开机,那时候的信号,在出港的毕竟路上。
沈轶坐在车里,凝沉着眸。
前前后后四辆车并排飞速行驶在马路上,秦叔拿着一个开了免提的电话,同调查组那边保持着通话,那个电话在同一时间段,拨打了五个号码,沈轶的只是其中一个,秦叔没立刻就认定,那是祁遥打来的。
在沈轶提出一个问题后,秦叔知道,那就是祁遥打的。
每个号码,除开最后一个数字外,前面的十位数字,都全部一样。
手机信号在开机后,移动了一段距离,最后停在了离码头约两公里的地方,沈轶他们的车辆赶到信号地点,后面车里的人下了几个,跑过去寻找,在一簇草丛里找到了被扔的电话。
“已经询问过港口那边的相关人员,目前有两艘船只即将要出港,一个是十五分钟后,一个是八分钟后。”秦叔捂住搁在耳边电话的话筒,转过头,请示沈轶的意思,“要不要立刻派人去艘船。”
坐在车后座的沈轶缓缓转动眼睛,眸光幽暗如深渊:“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五分钟。”秦叔回道。
“那就暂时不用拦船。”
秦叔怔了片刻,随即明白沈轶的意思,这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松开手,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先将两艘船给仔细监视好。
排成例的几辆汽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
沈轶搁在自己腿上的手,指骨紧紧攥成拳头,他抬眸凝视着车窗玻璃前方,眸光森寒。
那时间相对简单的房间,没有过多的家具,祁遥靠坐在一张沙发上,屋里放置有水壶,连锐等着水加热,倒了一杯,走到祁遥面前,递到祁遥嘴边,祁遥眼帘往上掀,仰视着这个绑架自己,并且企图将自己带走的青年。
他嘴角紧抿着,试着动了动放沙发扶手上的手指,依旧感觉不到太多力气,注射进他体内的药剂,在以缓慢但效果强烈的速度,迅速侵蚀他的身体还有思维。
一时间他回忆一下过去,觉得很多事情都变得模糊,就是某些人,也似乎只记得一个名字,忘了对方的长相。
有一个人,算是最为特别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和相貌,祁遥还记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抵触太久,就张开了唇,因为身体确实渴了,在这个上面,和连锐对着干,于他而言,益处不多。
喝了半杯水,祁遥摇摇头,表示够了,连锐拿开杯子,举起手臂,直接将剩下的一半水给仰头一口饮尽。
连锐低眸去看祁遥,想看祁遥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对方已经垂下了眼帘,析长的睫毛盖着,掩住眸底所有情绪,他在看自己摊开的掌心,连锐顺着瞥过去,祁遥掌心一片空荡,并没有任何东西。
杯子放柜台上,连锐朝对面船窗走去,窗子外面就是无垠的海水,海水荡起浅浅的涟漪,拉开一点窗户,带着点腥味的海水扑面而来,连锐将窗户关了些,流出一个细小的缝隙。
在屋里没有待几分钟,连锐走出房间,打算找名船员询问一下具体开船时间,找了一会没有找到人,继续往前走,听到船长的声音,刚和对方交谈过,所以连锐一听就知道是船长,他跟了过去,正要加快步伐,到船长面前,忽然,他收回了踏出去的一条腿。
“……出了什么事,要延迟出海?”船长语气惊愕,“不清楚吗?上面纷纷的……好的,我知道了,我是绝对保证的,我这穿上是不可能有违禁物品。”
打电话来的人是船长的一个朋友,对方在管理部里,虽然说的是让他们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过他和船长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做为朋友,他自然不希望船长出什么事,给他事先提个醒,听到对方的保证,那人也就没太担心了。
挂断电话,船长眉宇间有微拧,他捏着电话,步伐极速,他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一会将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背靠着墙壁,连锐从船长的只言片语,大概拼凑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这艘船,多半是不能按时发船了,已经因为故障,延迟了些时间,现在又有别的未知的缘由,这可以说是某种警示了。
连锐转身,就快步往后方房间里走。
回去的祁遥还坐在沙发上,连锐什么话都没有说,裹挟着微凉的海风进屋,扶起祁遥,架着他胳膊,就往外走。
祁遥先是惊愕和茫然不解,在注意到连锐陡然就沉暗下去的脸色,知道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他依旧没有挣扎,由着连锐搀扶着他,在船上待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立马又下了船。
而等船长注意到连锐和祁遥二人时,他们已然下了船,并往停靠在岸边的汽车里进。
一船员奔跑过来,问船长要不要下去问一下对方忽然离开的原因,船长直接摇头。
汽车开动起来,没多大会,就拐弯开进一条街道中,而汽车离开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宽阔马路的尽头,来了五辆汽车,车子一到港口就停下,从后面四辆车里下来一群体魄强健,表情严肃的人,其中一个跑到为首的那辆车,通过车窗玻璃得到了信息,跟着就把人群分成两队,自己带了一堆朝船长所在的船只跑过去。
船长心脏猛烈跳了一瞬,他从船廊上下到地下甲板上,迎面走过来几个人,看那架势,随时要動手做什么一样。
“你们好,请问是有什么……”事字还没出口,为首穿深色西服的男子就伸手递了张照片给船长,也是同时,他另一只手臂打了两个手势,跟在他身后的人,随即散开,将船只的出口给严密守住。
“这个人见过没有?”男子将照片反向拿着,给船长看。
船长凝目仔细看,照片上一个相貌俊美的男生,抿着唇角,透过照片,似乎都能感知到来自对方视线里的冷傲之意,几乎不用回忆,船长就晃了晃头。
男生这番出色的相貌,但凡是个人,见过之后,都绝对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