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渡道:“所以你要不要试试也舔……”
“闭嘴!”
祁渡听话地住了口。
眼看又要周末,两个人商量着去趟医院,得把席真伪装Alpha的后遗症解决了,不管是为了身体健康,还是为了顺其自然地公开Omega身份。
做完一整套检查,席真诱导性地问医生:“我这是不是二次分化了?体检结果是Alpha,我的身体素质也跟Alpha差不多,现在却……”
“用了伪装剂吧?”医生打断他的话,这样不懂事的孩子他见得不多,但也不算少,一年总有那么五六个,七八个,不知从哪里的地下市场拿到违禁药品,稀里糊涂注射了,等分化了身体出问题了才哭爹喊娘地来医院,他没好气地说,“明天叫上家长一起过来,早点治还有救。”
“……”这架势席真差点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皱了皱眉,祁渡正要问什么意思,医生对着B超和CT图说:“生育器官已经有萎缩的迹象,看上去不止打了一针,胚胎着床失败率会显著提高,以后想要顺利怀孕,难了。”
祁渡:“……”
席真:“……”
就这?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秒钟滴滴答答走过半圈,医生抬起头,看了眼祁渡:“你们是什么关系?”他转向席真,“他是你男朋友?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治疗还不算晚,你年纪轻,身体好,恢复也快……”
“等一下医生,”席真不得不打断,“也就是说除了生育能力,并没有其他问题是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诶你去哪儿?”
拿上检查单、拉起祁渡就往外走的席真:“回家啊,不是没问题吗?”
医生皱眉:“你不想治?不孕不育是可以走医保的,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你是不是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你是个Omega,怀孕对你很重要……”
席真停下脚步,洗耳恭听:“您继续。”
医生自知失言,就算他心里再怎么觉得Omega有生育义务,也不能当着患者面说出来,要是席真去投诉,他的医师资格证都有可能被注销。
他不说话,席真便挥挥手:“再见。”
医生沉默地皱眉,望着两个男生手拉手远去。
出了医院,席真松开祁渡手,下一秒又被祁渡反手握住,祁渡道:“虽然聊这个话题还有点早,但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不是因为喜欢你生孩子。”
席真还在想怎么跟他解释呢:“……慢点,我还没跟你说我不想治的原因。”
“你说。”祁渡道,“我只是先阐明我的立场。”
太阳高悬,给两人镀上一圈金边,他们走到附近公交车站,在长椅上坐下,席真一五一十地将三次“穿越”的经历告诉祁渡,正值桃花开放的季节,和煦的春风将片片桃花卷起,打着旋儿飞到二人肩头,扑鼻的桃花香气中,席真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随着他尾音落地,刚刚还明媚的天色悄然变得阴沉,并非是天气变化,而是某种非自然的力量遮蔽了天空,巨型的触手凝成如有实质的阴影,无可名状的怪物在更高的维度俯视大地,有人胆敢圈禁祂的挚爱,即使跨过时间长河、穿过宇宙屏障、冲破维度枷锁,祂也要为挚爱复仇。
敏感的尾巴炸了毛,汗毛一根根立起,忍着从心底生起的战栗,席真仰头看了看天。
想起训练系统里遮天蔽日的庞大章鱼,他明白这异常源自何人,他转头看向神色平静、试图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笑容、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满眼猩红的祁渡,心里有种不愧是你的感叹,以前的他会对这样的祁渡感到恐惧,现在他却能熟练地握住祁渡手,头枕到祁渡肩头,用一句话安抚他的Alpha:“虽然有那么多平行宇宙,那么多叫祁渡的人,可我喜欢的只是眼前这一个。”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几个呼吸间,天色就放了晴,阳光再次洒落,桃花又飞来几朵,章鱼从恐怖的怪物缩小成Q版的萌物,爬到席真手心蹭了蹭。
祁渡抱住席真,神色变得正常了许多,他亲了亲席真额角,小声道:“真后悔。”
“后悔什么?”
“刚刚应该让那个医生闭嘴,他根本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一想到席真曾被一个Alpha用锁链拷住,他心底又有种压不住的狂躁,但他知道席真不想看到他这样,所以他忍住了。
席真直起身,摸摸后脑勺,其实想想还蛮对不住一号和二号祁渡,人家小日子过得美美的,他突然穿过去,折腾得鸡飞狗跳,一地鸡毛。但这话他只在心里想想,面对眼前的祁渡,他的男朋友,他伸出手,搂住对方的脖子:“我知道一个生命在肚子里的感觉,现在回想还是觉得毛骨悚然,我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后悔,但我现在听到无法生育只觉得开心。”
祁渡摸着席真头发说:“每个决定都有可能后悔或者不后悔,想要不后悔就让现在的自己不开心,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席真本来还有些犹豫的,要不要强忍着不舒服把这不孕不育的毛病治了,听祁渡一开解,顿时神清气爽:“你说的好有道理,这就是作文满分选手的实力吗?”
“希望你再也不要经历这样的事。”再次把席真圈进怀里,祁渡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仿佛神明许下诺言,遥远的星群之中,一颗绿色电弧包裹的行星诡异地闪烁了两下,趴在行星上打盹的生物翻了个身,发出几声人类无法理解的迷蒙呓语。
“人类的意志也能影响到梦境世界吗……真是神奇的生物……或许我应该去地球探望一下……”
思考了好几天,肖驰茂决定带席真去医院。那天祁渡打电话,说有个Omega分化,他赶到后却迟迟不开门,撬开门看到除了祁渡席真没有第三个人,那个Omega毫无疑问就是席真。
为什么当着他面祁渡就改了口,说是自己搞错了?肖驰茂那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一A一O共处一室,其中Omega还刚分化,很难说他们没有做一些亲密的行为,祁渡的前后矛盾很容易解释,Alpha的占有欲作祟,不想让别人知道Omega的存在。
作为老师肖驰茂不会支持学生谈恋爱,但更不可能棒打鸳鸯,他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效应,少年的爱情最是热烈纯粹,这时候施加外力分开两人,只会适得其反。
肖驰茂打算对他们的早恋问题冷处理,正琢磨怎么合情合理地把席真拐去医院,席真跑到他办公室,主动交代了。
祁渡有问席真要不要他陪着一起,席真觉得自己一个人可以,但也没有拒绝祁渡的好意,请他随时待命。
对肖老师,席真没有说穿越到平行宇宙这种事,听着就像天方夜谭,大概只有祁渡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他又拿出二次分化那一套,声称分化时正好被祁渡找到,A变O太突然,他一时无法接受,才恳求祁渡帮忙隐瞒。
肖驰茂拖长音,“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席真镇定地道:“那天祁渡正好带着抑制剂,我注射后情绪稳定,没有发热的迹象,所以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虽然这么想,肖驰茂并没有戳穿席真,只是问他:“这件事家长知道了吗,有没有带你去医院检查,二次分化的后遗症能够解决吗?”
“去过医院了,没什么事。”至于告诉家长,等他找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负荆请罪……席真说,“肖老师,你不批评我吗?”
肖驰茂笑道:“批评是为了让人认识到错误,但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错了吗?”
席真呆了一下:“肖老师,谢谢你,我会好好学习的。”感觉肖老师心里门儿清,没什么可报答老师的他只能做出一个学生应做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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