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顾云,一路来到个地广人稀的度假村。虽然变化有些许大,但隐隐约约还是能认得出来,这曾是顾云顾风两兄弟幼时被绑架的地方。
怎么会来这里?
顾千山觉得奇怪,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顾云直到村子里的最里面才停了下来,眼神不善的走进一家民宿。他紧跟其后,办理了入住手续,专门挑了间挨着的房间。
或许是关心则乱,一向谨慎的顾云竟没有发现跟了自己一路的小尾巴,也完全没有意识到,顾千山已经盯上了他和白荼。
而通过接近一天的观察,顾千山初步判断,顾云应该就是来找他那个小情儿的。
“嗤,就为了个男人,就这点出息。”
民宿并不怎么隔音,顾云和池秋雨闹出的动静稍微大点儿,就能被顾千山听个差不多。所以他也弄明白了隔壁总是吵吵嚷嚷的是为什么,感情顾云这小白眼狼,被个男人迷得三昏五倒,还专门跑过来和情敌争风吃醋。
不过……这样一来,倒也不是没有什么好处。
他不屑的同时,又感到了一丝窃喜,盘算着该怎么找机会,将顾云的软肋紧紧攥在手里!
哼,你顾云是威风,敢拿对付仇人的法子对付自个儿老子,抢他的公司抢他的财权,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顾千山深知报复一个人最应该采取的是什么办法,尤其是在他知道顾云现在的软肋以后。
无非是从他最在乎的人入手,毁掉他所珍爱的东西,将其从精神上打倒,尝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
白荼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在他使小心机撵走顾云和池秋雨以后,顾千山便大摇大摆的走出蜗居许久的民宿房间,十分坦然的敲响了白荼房间的门铃。
他手里还攥着一张买通前台服务员拿到的房卡——这种小地方的民宿,安全措施做得并不怎么到位。
若不是白荼双腿有疾,即便能出去也无法顺利完成跳楼死亡这项任务,他早就自己逃出去,哪里还需要绕顾千山这么一大圈。
“叮铃——”顾千山按响门铃。
“谁?!”
“服务员,收拾房间。”
鳄鱼系统看了一眼门外:“是顾千山。”
“我的房卡在同伴那里,你自己开门吧。”
白荼正是在等他,闻言大大松了口气。
“呼——我还害怕他不会来呢,幸好没让我失望。”
“你倒是挺了解顾千山的。”
“那当然,他是反派,我扮演的角色也是反派。我们都是小反派,报团取暖不好吗。”
白荼适时的表现出可可怜怜无依无靠的表情,身体瑟瑟发抖,看上就好像一个惨遭主角迫害的凄惨无助小反派。要是不知道真相的人,恐怕就被他这幅纯良无害的模样给欺骗了,然而鳄鱼系统跟他在一起这么久,早就看穿。
他淡淡道:“天底下哪有你这种随便欺负主角还不用担心被报复的反派,要不是剧情里安排的主角另有其人,我都怀疑你才是那个真正的主角了。”
无他,这小东西人见人爱的本事也太大了点儿。到哪个世界,哪个世界的主角配角就为他发疯,实在让鳄鱼系统伤透了脑筋。
好在总部早就给白荼开了后门,不管怎么作都不会翻车。不然,那可真是要命了。
向来在其他宿主面前说一不二、干净利落的鳄鱼系统觉得自己都快成保姆系统了,陪着某只小兔子在这些世界玩过家家。
就出了这么一会儿神的功夫,白荼已经推着轮椅到门边了。他先是通过民宿门禁锁上的视频观察了一下门外的男人,方才打开门,脸色不怎么好的说:“大清早的,来干什么?!打扰人休息。”
“要打扫清洁就快点,别耽误我时间!”
呵,脾气还挺大。
顾千山心里不爽,他没想到顾云那样唯我独尊的人,居然能够容忍这样性格的人。
白荼见他杵在原地,便催促道:“你傻站着干嘛?!没听到我说话啊!”
顾千山这才回过神,但仍旧没动,反而是别有意味的笑着看向白荼。
被这样盯着看的青年只觉得背后发凉,有些害怕起来。不过因为常年被小心优待而生出的那份娇横,还是让他强撑着不适,仰着下巴道:“把你老板叫来,你们这里的服务员就是这个态度吗?!我要跟你们老板投诉!”
“哼,祸到临头了,还没看清局势。”顾千山终于说话了,但一开口就是嘲讽白荼的话,“你这么蠢,顾云也能喜欢上你?我真怀疑,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白荼沉浸在戏里,演得忘情投入,皱着眉头说:“顾云………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知道他?!”
“呵呵,我可是他亲生父亲啊。你说,我该不该知道他?”
顾千山突然凑近,白荼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推着轮椅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我要喊人了!”
“你不怕被我弄死的话,就尽管喊吧。”顾千山笑眯眯的说,“反正,我是个亡命之徒,什么也不在乎。”
连命都不要的疯子往往是最可怕的,这种人被逼上穷途末路,已经无路可退,便再也无所畏惧,无论什么样的事也能做得出来。
白荼自然要表现得自己很害怕,双眼泪盈盈的,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慌乱和惶恐,看得顾千山满意极了。
“看来你还挺识相的,听话一点儿,少遭些罪,明白吗?”
他掐着白荼的下巴,威胁道。
白荼赶紧点点头,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顾千山的施虐欲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不好惹,性子却这么胆小如鼠,正是最好挟持的那类人。
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绳索,将白荼捆得严严实实,然后一把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最后野蛮的扛在肩上。
“别乱动,否则,有你好受的!”
“滚开!!!”
顾千山嫌轮椅挡路,一脚踢开。
白荼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只能从内脏被颠弄的频率上隐约猜测什么时候是在上楼梯,什么时候是在平地上行走。
顾千山在疗养院被关了好几年,天天都被折磨,身体状况自然也算不上好,瘦骨嶙峋的,肩膀上的骨头顶得白荼五脏六腑跟过山车似的。尤其是胃部,被顶得想吐,疼得都不需要伪装,额头渗出一颗又一颗豆大的汗珠。
“这是在往上走,应该要去天台。”
鳄鱼系统心疼的看着满头冷汗的小兔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憋不住,问:“还好吗?要不要……”
声音都变得虚无缥缈了,但白荼仍然咬牙坚持着:“我没……没什么事,你在这个世界不方便……做太多手脚,很快就能……脱离这个世界了。”
他虽是这么说,但鳄鱼系统还是无视世界禁制,给白荼开了痛觉屏蔽,后者一下子便轻松许多,紧皱的眉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舒展开了。
“是你做的吗?”白荼抬起头,看向上方。在人类视力无法查看到的地方,鳄鱼系统正在慢慢点头。
“谢谢小鳄鱼,”笑得甜甜的,“你对我最好啦。”
虽然被抽走了一些能量,但能看到这样满心崇拜着自己的眼神,鳄鱼系统仍然感到了莫大的满足。
与此相比,那点因为违反规则而被扣除的能量也就不算什么了。甚至如果可以让白荼免于在不同世界穿梭奔波的话,将他为总部工作这么多年而积攒下来的全部能量抽走也无所谓。
扛着一个乖乖不动的残废都累得气喘吁吁的顾千山决计猜不到,他以为的白荼会惊慌失措绝望哭泣一项都没出现过,反而和意识海中的鳄鱼系统聊得风生水起,脸颊浮现淡淡的红晕,看上去状态好得完全不像是被绑架恐吓的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