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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事吗？”殷薄实在被说的烦了，冷漠地回问。
那头的殷江河一愣，殷薄竟然没有称呼他，直接问话，不过也只是疑惑一两秒，“你出车祸了？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你眼睛也恢复好了。”
“嗯。”殷薄的淡淡一个字，回了他所有的问话。
对方语气有些开心，“你现在在哪个酒店，我忙完去找你。”
殷薄的视线一直落在楚悬的右手上，一口回绝，“现在没时间，准备办正事了。”
殷江河一听，这还得了，这枪上膛了他也得拦着，“……我的亲弟，你千万别被色欲熏了心啊。”
殷薄没听完就给挂了，什么色欲熏心乱七八糟的，他明明是在办正事，这和他同姓的人怎么没个正经。
他看着楚悬的手，自从他知道和楚悬相触碰会恢复记忆的那一刻，那个少年就像是有魔力一样吸引着他，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而且有很多让他迷惑的点，他不讨厌楚悬，也不讨厌和他触碰，还有只有在碰楚悬的时候才会想起那些记忆。
楚悬这会儿把头发擦得不滴水了，把湿毛巾放回浴室，坐在椅子上伸出手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拿起手机低头刷着视频。
从他那个角度看去，能看到少年白净的指尖在轻划着屏幕，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嘴角微微上扬，牵起个好看的弧度。
殷薄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到楚悬旁边，声音清朗柔和，暗暗透着不要脸：“让我碰下手。”
楚悬原本说摸一次一百万是开玩笑，可是看到殷薄那认真的模样，好像和他碰一下真的准备交易似的，他抬起头，面上有些无奈，“大哥你别闹。”
殷薄：“我没开玩笑。”
正当他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楚悬的手机响了。
“你们应该也洗完澡收拾好了，现在可以从酒店出发到我这个餐馆了，位置已经定好，就差你们了。”
……
餐馆。
他们点了一些饭菜，徐一腾说：“我就是因为这家的菜着实有种余韵，让人回味无穷，今天正好你们也尝尝，哎，殷薄你怎么点了两个那么平常的菜？”
殷薄看了眼菜单，毫不犹豫地点了两个菜，一个是蒜薹炒肉，一个是菜花炒肉，其他店内有名的饭菜他一个没点，看都没看。
“我记得你以前可喜欢吃锅包肉了，每次要是咱俩下馆子你必点，现在怎么突然喜欢吃这两样了。”徐一腾看着菜单勾选的菜系，又画了殷薄以前最喜欢吃的锅包肉之后，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徐一腾没听到回答，好奇地抬起头来看向殷薄的方向，发现他根本没空理自己，视线一直落在人家楚悬身上。
他凝眉思考，殷薄自车祸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仔细一想，以前他因为不爱出门常年待在屋中，性格阴僻也是能理解的，但是他发现殷薄根本不是单纯的宅喜欢安静，而是真的高冷不爱理人，还有吃东西的口味也变了，从爱吃烧烤火锅讨厌甜食到现在格外喜欢吃甜品。
而且从小到大，殷薄的性取向都是喜欢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可是……最近他和他这位邻居走得实在是近，甚至都能从眼神中看出他很想占有楚悬，那种占有说不清道不明，他也看不懂是什么含义，也看不懂为什么对他的邻居这么特别。
“我发现你越来越怪了啊。”徐一腾半开玩笑地说着。
殷薄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怎么？”
楚悬拄着下巴，继续听徐一腾要说的话。
“就是感觉你变化很大。”真要他说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桌上上了一盘菜，徐一腾往杯中倒了酒，问：“对了，你的记忆恢复了多少？”
楚悬也闻言看了过去，殷薄就坐在他的旁边，偏过头一看就能看到殷薄的侧脸，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启薄唇开口回答：“我恢复的记忆中，都在养孩子。”
整间屋子沉默了两秒，接着徐一腾一个大笑，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我的大哥啊，你养什么孩子，我都没见过你身边有孩子，要是你真去养孩子了，那孩子能活下来吗？”
“……”殷薄一记冷眼瞧了过去，眸光锐利冷漠。
楚悬在一边，边喝着杯中奶茶边看热闹，看殷薄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就仿佛是见了什么新奇事物，眉眼弯弯，笑得好不开心。
“这个养孩子咱们先跳过，你有没有梦到其他什么很有用的画面。”徐一腾感到心虚，后背冒凉风，笑声慢慢停了下来，又小声问了一嘴。
“我梦到我喜欢一个少年。”
徐一腾挠破了头皮都想不到殷薄喜欢什么少年，忍不住问：“你不是一直喜欢娇小可爱的女生吗？你怎么会喜欢少年？”
殷薄摇头，说了句不知道。
知道也是白知道，那些信息和现实都搭不上边。
桌子上的菜也都上的齐全了，“那先别想了，咱们有的是时间，先吃饭吧。”
“你为什么喜欢吃这两样菜啊？”徐一腾夹了一块菜花放到嘴里，觉得这道菜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好像是别人给我做过这两道菜。”
楚悬怔愣了一下，微微挑起了眉头，“好巧，我也给别人做过这两道菜。”还是那会他和颜梦生单独在外面住的时候，他给颜梦生做的。
“那确实挺巧的，要不是我知道你们两个才刚搬家成了邻居，我差点就以为你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呢。”徐一腾打趣道。
晚上吃完饭，这次他们都喝了酒，只不过这次楚悬喝得最少，先给徐一腾打好了车之后，他和殷薄才回去。
他们坐在车里，外面下起了小雨，小雨点打在车窗上，一滴一滴的水珠慢慢模糊了车窗外的景色，只能看到一片晕染的车灯。因为光晕被水珠放大模糊，仿佛外面车的鸣笛声音也变小了很多。
楚悬靠在车窗旁，眼神落在窗上的小水滴上，突然感觉旁边的人狗狗祟祟正在碰他的手。
他歪过头，殷薄原本冷白皮因为喝了酒脸颊有些红润，身上还有酒气，一直以来冷淡的黑色眼眸因为些许醉熏水意变得柔和很多。
“做什么？”楚悬闻这那股酒味儿，怎么也没能想到对方仅仅喝了两瓶啤酒就喝醉了。
对方就像是被主任抓包了的学生一样，乖巧地抿了抿嘴角，悄悄地靠到楚悬的身边，就连声音都乖了很多，“我有些冷，想和你靠近些。”
楚悬也就任由对方离他近了些。
可是对方没有继续老实下去，还是伸出他那爪子想要够他的右手。
“再乱动你就离我远点。”楚悬警告他。
殷薄这才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手，第一次这么乖巧听话，楚悬余光瞥见他有些委屈的神情，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人喝完酒怎么和几岁小孩一样。
一路上无言，楚悬都以为身边的人可能是睡着了的时候，一个颠簸，他的肩膀不小心擦到殷薄的身子，身旁突然传来男人低哑的话：“我没有记忆很难受。”
楚悬没有说话。
“我在等一个人，但我忘记了那人的长相、姓名和他的一切，我只记得他当时给我的感觉。”
“什么感觉？”楚悬听完殷薄的话以后，装作不经意回复。
“就像是加了糖的柠檬水，甘甜中带着几分酸涩，如果我再次见到他，我还是会一见就倾心。”
积攒了的压力一时之间都卡在了胸腔中，他其实对颜梦生的感觉也是这样的，知道自己可能会离开的时候，想喜欢却不敢喜欢，疯狂压抑着自己的喜欢，直到自己以为可以放下的时候，他一出现，心脏又会像是小鹿一样欢快地乱跳。
殷薄失了记忆，也失去了他记忆中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人，也和自己一样是蛮惨的。
殷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楚悬思索了下，很诚实地回答他，“有点儿——”
男人微微垂下了头，看不清神情，往日冷冽的嗓音在此时竟显得有几分落寞，“我也觉得我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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