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要他一说话,眼前这个少年,就会和千年前的段千里完美重合。
黎风兰:“这有什么好看的,放手!”
“不!”段千里居然耍起了赖来。
虽然同属一个宗门,可是这一次历练的队伍还是分成了泾渭分明的几组。
因为身上的那些传言,其它修士对黎风兰大多只是表面上的客气,实际上却将他边缘了起来。
故而此时大厅中,黎风兰与段千里坐在角落的小桌上。而除了庄之夏外的其他人,则聚在了大厅最中央。
“已经被人住了?”明心宗人忽然笑了起来,“那就让他们把房子给我腾出来!”
“嚯,”段千里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脾气还挺大。”
段千里的声音不大,但是正巧现在大厅因为明心宗人的话安静了下来。
他这句吐槽,转瞬就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边。
黎风兰:“……”
段千里果然是惹事的好手。
从出宗门开始,段千里一路都在偷懒,早就引起了其它弟子的不满。
不过谁知这一次,听到他的话后,坐在大厅中央的人,竟然应和了起来。
“是啊,凭什么?”
“你们算老几?还让我们将房子让出来,不自己照照镜子!”
天眠宮人在外都很低调,因此那几个红衣修士,一眼竟没有认出他们来。
“我们算老几?”明心宗人笑了起来,“我们可是明心宗的修士!”
这话一出,天眠宮的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反倒是段千里异常奔放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是明心宗修士?那我还是天眠宮人呢!”
这一刻,客栈中的所有人,无论是修士,还是溪后城的普通人,全部将视线落到了段千里的身上。
黎风兰:……没救了,毁灭吧。
你真的是装上瘾了吗?
笑着笑着,段千里还不忘又捡起筷子,给自己夹了几口菜。
而黎风兰终于趁着这个时候,将手从段千里的手中抽了出来。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黎风兰微笑着问道。
“嗯?”段千里楞了一下,“你不想看他们打起来吗?”
黎风兰微笑:“……”
“哦……我忘记你也是天眠宮的人了。”
段千里后面与黎风兰说了什么,没有人在意。
因为就在他说完自己“是天眠人”后,客栈中央的两拨人,都一起将佩剑拔了出来。
——自从上次程渡安“死”在天眠宮,明心宗副宗主元丹自爆,这两个门派便成为了敌对状态。
如今在此地相遇,他们必然是要打起来了。
黎风兰看到,为首的明心宗修士有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他刚才说,自己是天眠宮的人?”
天眠宮弟子在外,一般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现在,对方已经欺负到了头顶,那他们势必不会再忍。
对面的白衣修士没有说话,直接出剑朝红衣人刺去。
原本安静的客栈,一下就乱了起来。
“我去,真的打起来了?”
作为真正惹出事的人,段千里看到他们动手,反倒是转身向后退去,显然是不想掺和这两个门派的恩怨。
在他看来,修士们自相残杀,全部死光才最好。
可明心宗的人,却不会让段千里这么轻易地跑掉。
眨眼间就有四五个修士向黎风兰与段千里这边而来,没有办法,黎风兰也只好拔剑,同他们打了起来。
总的来说,天眠宮修士自然是要更厉害一些的,但是明心宗的人却足有那边的两倍之多。
所以这一架,打的着实有些混乱。
黎风兰之前在白玉莲花台上露过面,因此明心宗的修士也认得他——他们知道,黎风兰虽然只有筑基期修为,但是实力却要远超同修为的人很多。
于是不过转眼,黎风兰就被三四个来自明心宗的金丹、元婴修士围了起来。
至于原本还站在他身边的段千里,见到黎风兰为自己吸引火力,非但没有出手,甚至还向后退了几步。
“何姻缘,你确定不来帮我?”
“不不,我看你可以应对!继续啊,我帮你远观战局!”
……妖族果然无情无义。
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
黎风兰到底只有筑基期修为,围攻之下,他的手臂也不知被谁划出了一道伤口。
这里到底是凡间,且还在一家客栈里,动作稍微大一点,就有可能将这里毁掉。
就在黎风兰犹豫,要不要用乾坤袋里的仙器的时候,随着一声剑鸣,庄之夏终于出现了。
“你们在做什么!”
青色的飞剑快速穿梭在客栈之中,剑气将那几个明心宗修士弹开。
不知是谁认出了庄之夏,他大声喊了一下女人的名字:“是天眠宮的庄之夏!快走!”
语毕,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明心宗人,就迅速离开了这里。
“嘶……”黎风兰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其它天眠宮人见明心宗修士想跑,气不打一处来的他们,直接转身追了出去。
只有庄之夏将大厅环视一周,她皱眉走到黎风兰身边问:“黎师弟,你没有事吧?”
在庄之夏心中,黎风兰可是邱晚游的关系户……需要特殊对待的那种。
“没事,”黎风兰咬牙从乾坤袋内拿出药粉,轻轻地撒到了伤处,“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那就好。”看黎风兰的确只受了一点皮肉伤,庄之夏也松了一口气,“我出去看看,师弟好好养伤。”
“好。”
等庄之夏走后,黎风兰再一次看了眼自己的伤口。
这伤的确不怎么重,但是一想到那个刺伤自己的明心宗修士,还有他剑上没有擦干的鲜血,黎风兰的心中便生出了一种不安的情绪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明心宗, 影殿。
大殿的地面由一整块黑色的大理石砌成,看上去既压抑又冰冷。
在大殿的正中央,身着红衣的程渡安席地而坐。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矮案, 上面放着厚厚一摞画纸,还有几支紫毫笔。
男人伏案画了半天,忽然扔下了手中的笔喃喃自语起来:“不对……嘴唇不对。”
原来他伏案半天,竟是为了一张画像。
画上的男人身穿白色叠锦长袍, 额间有一道红痕。
平心而论, 程渡安的画工绝对半点不差。例如闻名修真界的“明心玄女”, 就是由他画出的。
此时他甚至只用了寥寥几笔,便将锦袍上的经纬纹绘了出来。
但是这样精细的画工,愈发衬得整幅画画风诡异……
因为画卷中心处的那张脸, 除了嘴唇以外全是空白。
程渡安忽然摇了摇头, 用衣袖扫掉了案上的紫毫笔。
他起身咬牙看着案上的那副画, 心中既惊又惧。
——就在刚刚, 程渡安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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