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里又惹得他有些莫名的不爽,便找了些会让叶怀霜难以招架的方式来调侃他。
叶怀霜也并不总是一味地附和他,偶尔也会反击回去。
总会有那么一两次,辩到最后哑口无言的会是林见秋。
如果换一个时机,叶怀霜或许会跟他深入一下这个话题。
不过他随之想到的就是林见秋的身体状况。
几天没好好休息,早上又落了水,正是最疲劳的时候,铁打的身体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先前路上的时候,他就感觉林见秋似乎有点低烧,回来之后量了体温还算正常,不过明显精神不太好。
但回来路上买的药也没吃,还有没喝的姜汤……
林见秋意识到叶怀霜走神,又捏了下他的脸颊,冷不丁地问:“在想什么?”
叶怀霜顺口便答道:“姜汤。”
林见秋:“……”
叶怀霜接着说道:“放了太久了冷掉了,等会儿重新再煮一点,晚上稍微少喝一点……”
这时候想的还是姜汤。
林见秋眯了眯眼睛。
原先是真的玩笑,这时候倒是有了些莫名的恼怒。
他脸上也没见怒意,反倒翘了翘唇角对叶怀霜笑得温和。
叶老师今天穿的还是衬衫。
最近天气热,不用上班的时候,扣子也没有规规矩矩地全部扣严实,领口也因为长时间压着而有些皱褶。
林见秋抬了手,抚了抚叶怀霜的衣领,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猛的揪着他的衣领往下拽,迫使他低下头。
一个吻粗鲁地撞上去。
淡淡的铁锈味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叶怀霜怔了怔。
不是因为突然袭来的吻,而是看到林见秋脸上的笑。
带着几分偷袭成功的得意和挑衅,笑得愉悦。
林见秋眨了下眼,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磕破的血痕,慢条斯理地拖长了语调。
“叶老师,你不会是不行吧。”
第107章 、107
姜汤被遗忘在厨房里一整夜。
实践出真知。
林见秋切身体会了一下叶老师行不行。
结果是他自己不太行——
隔天醒来的时候, 他就发了烧,额头一片滚烫。
兴许就是少了那一碗姜汤。
林见秋迷迷糊糊地想着。
但之后叶怀霜拿过来的就是退烧药了。
乖乖吃完了药,林见秋又软绵绵地瘫回到床上,他勉强抬了下眼皮, 看到叶怀霜坐在床边, 脸上有担忧也有几分愧疚。
林见秋伸出手, 也只够到他的衣角, 拉了两下。
“可能是我太高估我的体质了。”林见秋慢吞吞地说道, “昨天在水里待得有点久。”
山里温度偏低,顶着一身水晾了那么久,会受凉发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不过是当事人并不怎么在意这种小事。
如果不是叶怀霜在旁边, 林见秋压根就不会去思考发烧的原因,只会胡乱地吞点药, 然后闭上眼睛一直睡到退烧。
林见秋在糟蹋和漠视自己的身体状况这一点上总是格外有心得。
但叶怀霜是会担心的。
叶怀霜将手伸过去,抓住了林见秋的手。
发热的人指尖也是滚烫的。
林见秋没有收回手,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时候还想着别的事:“不过今天可能也没办法出去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扫兴。
明明是难得的假期。
叶怀霜用空着的那只手背碰了碰林见秋的额头。
药才吃下去没多久, 还没有退烧。
他没及时把手收回来,顺着额头往下, 摸了摸他的脸颊。
脸上也有些烫, 相对比之下,叶怀霜的手就像冰凉的降温物,林见秋不自觉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然后他感觉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叶怀霜俯身,捧着他的脸, 亲了亲他的额头,又慢慢往下。
林见秋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勉强睁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将他往外推:“我感冒呢……”
叶怀霜没理他,抓住他的手腕拉开他的手,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
“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叶怀霜说道,“我陪你。”
“看我睡觉吗?”林见秋放弃挣扎了,闭着眼睛靠在叶怀霜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话。
“我刚刚听到你去取消门票和餐厅的预订了。好不容易放假还一整天都窝在家里,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叶怀霜说,“你比风景好看。”
当然也比约会的计划更重要。
林见秋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叶怀霜问他笑什么。
“我还以为叶老师会说在家看书学习也很充实。”林见秋是被自己脑补的场景逗乐了,“这算是本能吗,还是没开发出来的天赋?”
叶怀霜有些茫然:“什么?”
林见秋想说的是讨人欢心的天赋,很多时候他都忍不住思考“情商低”这个形容该不该放在叶怀霜的身上。
单身二十多年的叶老师确实缺乏一些浪漫的细胞,然而每每却又都能无师自通,说一些或者做一些让人高兴的事。
归根结底或许是因为真诚。
真诚总是最能打动人心的,尤其是对于林见秋这样的人来说。
林见秋没来得及顺势夸奖一下叶怀霜,话没有说完就又慢慢睡了过去。
再开口的欲|望也并不是很强烈。
这时候的感觉正好,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水流里,让他安心,也让他感觉到积压的疲惫。
半梦半醒之间,如同有春日里河面之上轻柔拂过的微风。
那或许是一个吻。
这是林见秋睡过的最安心的一觉。
-
睡到下午的时候,林见秋的烧就退了。
年轻就是资本,偶尔透支过度,很快就能轻松补回来。
林见秋被一通电话吵醒之后,就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怎么睡下去了。
还有点晕,也有可能是睡得太久的后遗症。
精力倒是补回了一些,像是肩膀上的压着的石头被挪开,整个人都轻快了不少。
叶怀霜最后压着他量了一次体温,确定烧退下去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好心情也仅仅维持了那么一小会儿。
就在两人讨论着哪种粥更适合病人的时候,公寓的门铃响了起来。
叶怀霜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薛彻,穿着花衬衫,脑门上顶着墨镜,活像是从哪个热带地区刚旅游回来的。
他还没看到门后面的人,脸上就堆起灿烂的笑意,张口就叫了一声:“见秋~”
语气十分荡漾。
叶怀霜险些把门摔到他脸上去。
如果要问对大部分事随和到无所谓的叶老师有什么不想见的人或物,薛彻绝对名列前茅。
抬头看清叶怀霜的脸,薛彻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满脸都写着失望和嫌弃:“怎么是你啊,见秋呢?”
叶怀霜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下要不要把门甩上去。
薛彻大约觉察到了他的心思,连忙收敛了脸色,摆出点正经的神情来:“咳咳,我找见秋有事。”
他又补了一句:“正经事。”
林见秋听到动静,从后面走出来,问他:“什么事?”
薛彻下意识伸手按在门上,迟疑了片刻,还是先说了绝对不会让他被关在门外的事。
“关于你父母的事。”他说道,“我老板想见你一面,跟你谈谈。”
-
薛彻的老板叫陈西河。
林见秋对这个名字依稀有些印象,可以归类为原主不怎么愿意想起来的记忆的一部分。
陈西河原本是个穷学生,大学时受到林父林母资助,毕业后被提携,进了林家的公司。
在“林见秋”年纪还小的时候,这位未来的陈总还负责过接送他去学校。
所以在原主的记忆里,陈西河一直都是他们家保姆、跟班一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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