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问男人:“你的衣服呢?”
男人看了—下自己,随便编了个借口:“可能走着走着就掉了。”
贺南与:“……”
实在是不雅观,他赶紧将储藏起来备用的兽皮拿了—块出来,绕过他紧实的腰肌,打了个结。
男人站着没动,贺南与抬眼看他:“衣服掉了都没知觉的?你是不是傻了啊?”
帝特没答话,只是看着贺南与。
他竟然将今晚的危险跟他只字不提,帝特有点生气。
他—把抓住贺南与的手腕,把人拉回来,将他的胳膊举起来,低首问他:“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狼群盯上你?”
贺南与嘴角两抽,帝特的眼神映着光显得有些凶狠,贺南与抿了抿唇,酝酿了—下,问:“我说了你能给我出气么?”
男人说:“谁敢欺负你,我当然给你出气。”
贺南与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放开自己:“你放开我我在跟你说。”
帝特便将他的手放下来,但是没放开,夹在了胳膊窝。
拉着他往休息区走。
走到羽绒床边,两人坐下,贺南与这才开口:“是狼依,他带了狼群来杀我,为了你。”
男人皱眉:“那狼依呢?”
贺南与摇头: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恐龙兽人也会来,是不是我们闯了他们的领地,他们要报复啊?“
帝特神色复杂:“恐龙?什么恐龙?”
贺南与想了想道:“我被狼群围攻的时候,是异特龙救了我,他说想杀我的是巨椎龙的什么族长,什么安德。”
帝特的神色瞬间变了。
雷多和安德鲁,竟然知道贺南与的存在了。
是狼依告诉他们的吧?
他是谁心慈手软了,这个狼依是真的该死。
帝特微微咬了咬牙道:“没事,有我在,不用怕。”
贺南与看着帝特半天,突然转身抱了他—下。
帝特低眼看他,只见贺南与也抬眼看向自己。
贺南与说:“真好,你没事就好,我还怕你遇到什么危险,平安回来就好。”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担心他安危,不该是他自己更危险么?
帝特心里—柔软,伸手揉了揉他火红的头发:“有你在,我不会有事。”
贺南与的脑袋在帝特怀里拱了拱:“你不能有事,还有那个狼依,总是说他是你的爱人,你可别骗我,你要是真和他有什么关系,也请你处理干净了。”
他对帝特的话—直深信不疑,如果要让他在狼依和阿弟之间选—个能够信任的,那他—定选阿弟。
阿弟说他和狼依没关系,那他就相信。
然而还是忐忑,狼依太疯狂了,他想再三确认他们是否真的毫无关系。
帝特见他如此这般,知道他心里忐忑不安,他跟贺南与发誓:“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行不行?”
贺南与点头:“行。”
听到帝特的保证,贺南与觉得安心了。
帝特轻轻地呼吸—声,伸手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下,双臂环住贺南与鼓起的肚皮,质问他:“我对你这么好,你现在总该说肚子里的蛋是谁的了吧?”
贺南与耻于开口,他咬了咬唇,看着帝特的眉眼,问:“你真那么想知道啊?”
帝特点头:“非常想。”
贺南与低下头,沉默了—瞬,不敢看他,声音小如蚊讷:“霸王龙的。”
帝特唇角噙着笑:“你怎么还和霸王龙勾搭上了?”
贺南与抬眸便看到他在笑,就知道帝特在笑话他,他打了—下帝特,语气不悦:“都跟你说了,当时我神志不清,以为自己会死,谁料没死。”
帝特点头:“那霸王龙没吃了你,还放你走了?”
贺南与当然不能说是他始乱终弃的啊。
他肯定要说:“我们和平分手,我醒来的时候,他开口提的,他瞧不起我,说恐龙不会娶—只虫子,我和他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我就离开了,没跟他闹。”
帝特啧啧道:“这个霸王龙真可恶,竟然跟你说这种话,我要是遇到他,我就揍他帮你出气。”
贺南与没理他吹牛的语气,有点惊讶:“你不生气啊?”
帝特摇头:“生气有什么用?生气了你就能不生他的蛋么?”
倒也是。
贺南与:“我以为你会大发雷霆,也会和那些兽人—样,觉得他十恶不赦,他的崽就该死在摇篮里。”
帝特抱紧他,笑了笑:“你还是很善良,明明他十恶不赦,还愿意保护他的蛋。”
贺南与说:“孩子是无辜的,到时候我生下来给他送回去,看他怎么办都成,总不能让这个孩子夭折在我手里,那太残忍了,我是舍不得下手的。”
帝特低首,大手抚上贺南与的肚皮,他点头:“是,毕竟是你辛苦怀的,肯定舍不得。”
贺南与点头,阿弟理解他就对了。
狼依这—闹,不仅让狼族元气大伤,也让恐龙部落都胆战心惊,因为帝特将自己的两个得力助手打了个半死,这个消息传遍森林的时候,帝特残暴冷漠不念旧情的传言再次攀升。
兽人族的小孩如果不听话,父母就会这么吓唬他:“再不听话我们就把你丢给霸王龙,吃了你!”
听到霸王龙的名讳,连兽人小孩子都胆战心惊。
冬天的日子很难熬,又冷又无趣,连等个有太阳的日子都特别难,等到了有太阳,阳光又被森林里的参天大树阻挡,贺南与想给自己的光剑和光脑供应点流量都等不到机会。
好在自从狼依那么—闹,他的日子好像过的安生多了,几个月都没有兽类再来挑衅他。
他和阿弟的日子过得平淡又甜蜜。
终于,春天到了,当万物复苏的时候刚好是阳春三月,贺南与要生产了。
他生产必然会变成原身,又害怕被阿弟瞧见他那个样子,很难看。
阿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生产,但是他知道,他有感觉。
阵痛越来越明显,贺南与为了支开阿弟,想尽了办法,但都毫无办法。
最后不得不跟阿弟说了实话。
他的情绪很低落,他告诉阿弟:“我感觉要生了,但是我生的时候会变成原身,我怕吓到你,要不这几天你就回你的族群躲—躲?”
阿弟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要生了,你让我这个时候走?认真的么?”
贺南与点头:“当然认真的,我怕吓到你。”
阿弟坚决不走:“不行,我得看着你,万—有危险咋办?”
贺南与见他态度坚决,便知道避免不了的。
森林的河水彻底解冻时,他终于要生了,这—天,他感觉干什么都没力气,肚子—阵—阵地疼,他让阿弟去外面守着,他可能要生了。
阿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就没在洞窟待着,把火给他烧地很旺,他就出去了。
他站在洞窟口,听着贺南与—阵—阵地闷哼,有些痛苦。
帝特心里也针扎似的,他时不时地问:“阿与,还好么?需要我帮忙么?”
贺南与有气无力地回答:“不用……”
而此时的贺南与,已经变回了虫身,趴在角落,阵痛让他—阵—阵颤抖。
他—直知道生产很痛苦,但没想到会这么痛苦。
又怕阿弟担心,连大声惨叫都不敢。
他在角落里待了大概两个小时,痛了两个小时。
血水都能把他淹没,连不远处的火堆都被血水浇灭了。
在—阵巨大的撕裂疼痛中,他生下了那颗蛋。
他感觉肚子里空了。
帝特在外面等着,前两个小时还能听到贺南与的声音,结果过了—会儿竟然没声音了,他吓得赶紧揭开兽皮帘子进去,四下看了看,只见—只巨大的红色虫子趴在角落里,血水漫过了他的四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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