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
齐瑾醒来前一刻脸上还挂着餍足的微笑,然后趁着林有乐没醒,跑去水池洗内裤。
今天行程是带齐瑾上山捡板栗。
“你欺负我没吃过板栗吗?”
齐瑾用两根手指捏起一个小刺猬一样的刺球,“这怎么可能是板栗!”
然后在林有乐用石头把刺球上砸出裂缝,再掰开从里面挖出几颗油亮亮的褐色板栗后,他沉默了……
半晌后,齐瑾不太服气的说:“它的外表也太有欺诈性了!”
林有乐随口反问:“外表有欺诈性的仅仅是板栗吗?”
捡了掉地上的那些,林有乐还要爬到树上,用杆子把树上的那些打下去。
这要是被砸到,那真的是……
他指挥齐瑾躲远。
然而林有乐这具身体虽然年纪小、手脚伶俐,但爬树对林有乐而言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从他上了大学再毕业工作穿上挺括西装,别说爬板栗树,连板栗树都没看见一棵,顶多是些红枫梧桐。
看林有乐爬上去滑下来爬上去滑下来,听话的远远躲着的齐瑾说:“要不我来?”
林有乐觉得丢脸,转头看齐瑾:“算了,你来。”
这趟也是收获颇丰。
下山的时候齐瑾说:“我刚刚在树干上看到蜈蚣了。”
林有乐惊恐:“!!!”
但看齐瑾那么平静,他冷静了点,反问:“你知道蜈蚣长什么样吗小少爷?”
“知道啊。”齐瑾心想原来手术缝合后留下的伤疤跟蜈蚣真挺像的,他说:“全身通红,一节一节有很多脚,而且头顶一块红红的,两根触角弯弯的。它会扭也会大半个身体翘起来,爬得非常快。”
“停停停停停!”林有乐听他形容简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立刻丢掉手里的袋子,拉过齐瑾紧张的上下看,看到裤腿上有一根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抖掉,等定睛看才发现是一截枯木枝。
“受伤了没有?”林有乐问:“有没有被咬到?齐瑾你说话!”
“没有。”齐瑾看他担心到脸都白了,弯起嘴唇笑,“我一脚给它踩死了。”
林有乐心里才松一口气,随即就大声责骂道:“你怎么能踩它?!你还笑,怎么笑得出来!你当时可是站在树上!多危险,万一踩空怎么办,万一没踩死它让它跑了怎么办?你看到了就直接下来,我们回家不行吗!”
“板栗还没打……”
“还打个头!!”林有乐此时此刻满心都是后怕,他简直服了这粗神经的大少爷,后背冷汗冒起,“万一你被咬到怎么办?你指望我救你吗?我什么都不懂,你还让我学电视剧一样给你吸伤口啊?”
“我错了。”齐瑾见他真气疯了,忙道歉:“我下次看到就跑。”
林有乐仍然气,“你就老实的躲我后面,乖乖的,看见什么都躲,然后问我,行吗?!”
“好!我保证!”
那之后,下山路上齐瑾看到个稍微大一点的蚂蚁都要叫林有乐。
“它是变异蚂蚁吗?”
“你科幻片看多了,品种不一样而已。”
好好的突然惊恐的抓林有乐的衣服——
“乐乐乐乐!!”
林有乐被他吓到,“怎、怎么了?”
“这是什么东西!!!”修长的手指颤巍巍指过去!
林有乐被他反应吓到,小心看过去才发现是一条色彩斑斓的毛毛虫,“……”
“它在啃树叶,又不会咬你!”粗鲁的拿掉齐瑾揪着自己的手。
齐瑾委屈:“我怕嘛,不是说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吗?”
“是有毒但你别碰它不就好了。”
“噢……”
齐瑾一口气才下肚子,转而又一惊一乍,“乐乐!乐乐你看,你看那是什么!!!”
林有乐立刻抬头,林间细细索索,只见一只灰突突尾巴蓬松的小动物笔直爬上树,他无语一秒,弯腰捡起一个松果,说:“是小松鼠啊,这里松树多,有松鼠太正常了。”
“是小松鼠吗?长得也太丑了,跟老鼠差不多。”
“……”说不出“少爷您见过老鼠吗?”的话,毕竟最近鸡蛋捉过两只小老鼠,林有乐只能说:“齐瑾你给我正常点,好歹快一米八了,别再这么一惊一乍的。”
齐瑾乖乖:“噢……”
过了一会儿,齐瑾说:“乐乐。
“嗯,又咋了?“
“有蛇。”
“什么?!!!”
林有乐惊恐的转身就抱住齐瑾!
他哪儿也没看,只哇哇大叫,恨不得一双腿都不沾地,闭眼紧张道:“在哪在哪在哪!”
齐瑾抓住他两条乱扑腾的腿,往上一耸牢牢抱自己身前。
林有乐根本没注意到姿势,在恐惧驱使下,他只感觉自己能很顺手的手脚并用搂住齐瑾了,就一下把力气收得更紧,贴在他脖颈边上,紧张到声音都颤抖了,“在哪,蛇在哪……”
齐瑾看着小道旁边的沟渠,一半儿有湿润的山溪水,另一半是干燥的枯草堆,一条长长粗粗、花色黄绿相间的大蛇正沿着枯草慢吞吞的往上挪动。
享受被林有乐紧紧拥抱、紧紧贴着依赖,齐瑾缓缓勾起唇角,眼里的神色晦暗莫辨,“别怕,就在边上。”
就在边上!!!
那还怎么不怕!!!
林有乐两眼发黑,吓得差点要把齐瑾勒死了,他浑身僵住声音都发抖,“大,大不大,齐瑾它大不大……”
“唔。”齐瑾看着那条不紧不慢往上挪动的蛇,说:“跟锄头柄差不多?”
林有乐简直要晕过去了!!!
齐瑾尝试描述更多,“它是绿色的,然后身上有黄色的花纹。”
“别,别说了……”林有乐低头死死闭着眼睛,手脚冰凉,紧紧缠着齐瑾不松开,哭腔都起来了,“齐瑾,齐瑾我们快点下山!”
他太怕那种冰冷的爬行动物了!!
小时候家里进过一条蛇,他睡床这头,蛇睡床那头,还打鼾。
虽然隔着蚊帐,但也差点没给他妈吓晕过去,事后他听爸妈描述只觉得不寒而栗,对这种动物成了本能的恐惧和害怕。
“没事没事。”齐瑾说:“我保护你。”
他抱着林有乐下行一段,想起板栗忘了拿,又回去。
林有乐虽然挂在齐瑾身上但方向感还是有的,语速飞快,“你又上山干什么?”
“板栗忘了拿。”齐瑾说着,又道:“乐乐,叔叔会吃蛇吗?那条蛇虽然看上去有点大,但头的形状不是三角形的,应该无毒,我们拿棍子可能能打下来。”
“下山!!!!”
“好好好。”
于是齐瑾一手托抱着林有乐,一手拎起两大袋板栗。
下山的路不好走,何况还抱着个人更容易遮挡下行视线,但齐瑾每一步都踏踏实实稳稳当当。
他只希望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尽管提着板栗袋子的手都已经勒出红痕。
他也想抱着乐乐,被他依赖着,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事后回到家里,林有乐白着脸,手舞足蹈的跟父母还有姐姐描绘了在山上与大蛇奇遇的经历。
齐瑾坐一旁手里端着碗,连红薯粥都忘了喝,只顾着看林有乐眉飞色舞的样子,生动的每个表情都被他看进眼里、藏到心里,像以前那些一样,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珍贵记忆。
忽然对上了视线。
他来不及躲,就听到林有乐问:“齐瑾,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是。”齐瑾这才想起喝粥,笑起来附和说:“是挺吓人的。”
“油菜花蛇吧,没毒。”林父说着放下喝完的粥碗,起身走到门口拿过锄头说:“过段时间蛇都要冬眠了,行动迟缓,这会儿估计还在,我去捉回来,我们晚上吃蛇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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