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总结道。
老管家沉重地点了点头。
希尔听得头大:“那你觉得,他为什么突然要找人过来试探我?”
这种宫廷政斗他实在没什么经验,还不如老管家来得熟练,所以希尔毫无心理负担地求助了老管家。
至于人设ooc的问题……其实这么多天的相处,老管家心里早就应该有意识到一些事情,只是对方不说破,希尔也不想聊。
算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种默契。
老管家无奈道:“其实这不是什么特殊的事。按理来说,魔法大陆的所有城池都需要向王室交税,所以每三年,王城都会派人去各个地方,清点人口,顺便收钱。”
希尔奇道:“有么?这件事我怎么没听亚当他们提起过?”
老管家含糊着解释道:“亚特兰斯是个特殊的地方。”
希尔想了想,明白了。
其实就是亚特兰斯比较穷,王城的人过来收走的税费,还不如路费花的多呢。
“等一下……”希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头皮发麻,“所以,不仅是亚特兰斯,这一次,斯诺城也得交税是不是?”
“是。”
希尔:“税费是?”
“四成的收成。”
希尔:……
“四成?怎么不去抢算了。”希尔愤愤道。
老管家沉默不语地含着笑,熟练地换上温度正好的茶水。
希尔顺手喝了一口,皱着眉,思索了片刻:“不行,四成太多了,我不会交的。”
老管家并不感到意外。
反正殿下做什么决定,他都只会支持。比如这会儿,殿下这么说,他的脑子里就开始不自主地思考起避税的办法。
“其实这些暗底下都有操作的办法,很多城主会选择贿赂过来收税的贵族,让他们上报时少报一些。
每三年一轮的收税是个肥差,每次到了时间,城里的贵族家都会抢得头破血流,为的就是这些贿赂。”
希尔不高兴地瘪嘴:“给贵族,或者给王室,对我来说并无太大差别。”
——反正都很让人不爽。
希尔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一般过来收税的队伍会是什么样子?”
“一位贵族,一位教会的神使,配上几个骑士。”老管家心中对这些规矩了如指掌,从善如流地接话道,“斯诺城不是什么大城市,来得最多是个子爵,而且应该是去其他地方收税,顺带路过的。”
说着说着,老管家皱起了眉,略显忧心:“亚特兰斯比较麻烦,国王对您有了戒心,想必派出的人一定是他的心腹。”
心腹,便不好收买。
这是老管家未尽之意。
不过,希尔却在分析了这些规则后,做出了决定。
“希伯来,我不打算收买别人。”
老管家脑袋上钻出了一个问号。
他不觉得,殿下会是这么老老实实交税的人。
“当然了,我也不会交税。不就是一群收税的小队嘛,那么几个人,我们把他们扣在城里就好了。”希尔愉快地道,“反正路途遥远,路上有什么意外也很正常的嘛。”
老管家:“若是小队失踪,王城会派新的队伍过来。”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嘛。”希尔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内心的算计,“就当是我的亲弟弟,给我送劳动力了。”
反正进了他的城,那就一个都别想走。
……
王城里,清炒蒜苗突然打了个喷嚏。
“师父?”
小徒弟关切地抬头看向他。
清炒蒜苗揉了揉鼻子,摆手:“没什么事,不是感冒。”
小徒弟并没有说服:“可是从昨天开始,这已经是第十三个喷嚏了。”
清炒蒜苗大为惊讶:“你还数了?”
小徒弟幽怨地看着他。
清炒蒜苗干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真没感冒,放心吧。这是我鼻子耳朵都痒得厉害,也不知道是谁在算计我。”
他还要再说什么,可是门外却传来了通报声。
竟然是王宫里来人,说是国王请他入宫。
清炒蒜苗一拍后脑勺,这才想起,之前说好的今天要入宫给国王换药。
无论系统更新与否,见到国王,清炒蒜苗还是毕恭毕敬地觐见。
国王身上的症状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脸上的红疮一时半会儿是消不下去了。
“恭喜殿下,病情已大有好转。”清炒蒜苗检查了最新症状后,如是道。
国王糟心地挥了挥手:“我不关心这个。我想知道,可否在头上戴一个兜帽?”
兜帽并不会挡住伤口,但同时,又能盖住自己可怖的脸庞。
尤其是最近,他听了清炒蒜苗的话,不得不将这张脸暴露在仆人面前。
那一个个肿瘤大的疮疤布在脸上,仆人们虽然想要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但那微妙的表情、时不时瞥来的目光,都根本遮掩不住。
让国王如坐针毡。
而且,王宫里的消息其实并不隐蔽,几乎是他刚撤下纱帘,第二天,所有的贵族家和教会就都知道他得了「神罚」。
那些贵族还好一些,最多也就在背后偷偷笑话自己。
可教会就不一样了。
教皇当天就找到了国王,对着他一阵狠批痛骂。国王忍着气,甚至还交出了大笔的金银,教皇才同意做一个「净化仪式」,向众人宣布他依然是神明的宠儿——之前只是有魔鬼趁虚而入,依附在了他的身体上。
国王挨了一顿骂,内心难免对清炒蒜苗有迁怒。
他甚至想过,研究出清炒蒜苗用的药剂后,就卸磨杀驴将人卸了的。
但国王之前送了一支空管过去,底部残留的液体被那群没用的炼金术师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半天,愣是什么东西都没研究出来。
不得已,他只能重新求助于清炒蒜苗。
清炒蒜苗知道了故事背景,再看国王,那就跟看到一个大BOSS一样。
他当然不愿意放弃这个看戏的机会,一本正经地劝道:“陛下,您且忍忍吧。如果伤口得不到透气,这疤就永远会留在您的脸上,再也消不了了。”
一听到「永远无法消退」,国王的脸色都变了。
这后果太过严重,他不敢再提挡脸的事情。这么一会儿换药的功夫,外面又有一位「汉德萨姆」请求觐见,国王点点头,示意让人进来。
清炒蒜苗佯装认真换药,实则好奇地掀起一点点眼皮。
汉德萨姆。
这不就是英文里的「handsome」,英俊的意思吗?
谁这么自恋无耻啊?
等这位「英俊先生」走近,清炒蒜苗的嘴角愣是没忍住,狠狠一抽。
他妈的这不就是他的好伙伴、赌场的同盟,四季奶青?
四季奶青行了个礼,觐见了国王后,看向盟友,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好奇和疑惑:“这位是?”
清炒蒜苗:……
是位演技派。
“是我的医生。”国王随口介绍道,“医生,这位是我最忠诚的骑士,汉德萨姆。”
清炒蒜苗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反反复复地缠绕着纱布,生怕自己一个没憋住笑出来就露馅了。
不过,最忠诚的骑士?
清炒蒜苗只知道因为他,盟友在曼哈丽公主的推荐下,成功和国王牵上了线,但具体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
结果,这才几天,四季奶青就化身成为国王「最忠诚」的下属了?
再一次对于四季奶青的交际能力感到惊奇。同时,清炒蒜苗又忍不住,侧耳挺起了两人的对话。
无他,因为他俩聊的是亚特兰斯。
国王:“你可知,税收年即将开始。”
一瞬间,四季奶青的脸上无比自然地闪过「感动」、「震惊」、「惊喜」等复杂的情绪。
最后,这个戏精甚至颤动着嘴角,完美地表达着受宠若惊这四个字:“难道陛下,您想要我去收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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