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故事,和我所经历过的完全不同。
压抑,痛苦,绝望,几乎将我湮没。
稿子从我手中滑落,散落满地,我忍不住抱住自己,遍体生寒。
这不是林城阳……写出这些故事的人,绝不是我记忆里的林城阳……
我浑身轻颤着,倒在沙发上,从头皮到脚都是麻的。
我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睛,就是张逸斐从高桥上一跃而下的画面……
我无法相信这种令人牙根发寒的文字会是林城阳写出来的……
以前的他像个太阳,温暖,柔和,明亮。
他曾照亮过我生命的一隅……
作者有话说:
家人们,结局是HE。
第5章
我又去了林壑的家。
打开门的时候,他立刻露出惊慌地表情,下一刻就要关上大门,被我一把抓住,猛地拉开。
他连忙后退两步,慌乱地说:
“你,你怎么来了!你别胡来啊!”
“林城阳其他的手稿是不是在你这?”我冷声问他。
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反问我:“你要干嘛?”
“让我看看。”我朝他伸出手。
林壑眼神一转,“我没有。”
“我不跟你废话。”我关上身后大门,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把稿子给我。”
他缩了下肩,“我是个老人家,你可别乱来。”
我挑起嘴角,“那是,我对待老人家都是很尊重的,但老人家要是不值得尊重,那我也只好‘从善如流’了。”
我边说边朝他走去。
“诶诶诶,你别动了,别动!我给你拿,给你拿!”
他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去拿书稿。
我紧跟在他身后,书房里打了一个半面墙大小的白色书柜。一打开来,里面全是码的整整齐齐的书稿,每一格下面写着书名。我一眼望过去,竟然码了几十本之多。
“这全是他写的?”
“嗯,有长有短,十几年下来,也就这么多了。”林壑看着这些书稿,轻声说,“最开始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地就开始写些片段,经过我的整理就成了书稿。”
“你也很厉害。”我赞叹道。
“嘿嘿,我也算是个知识分子,不然老子能把他的那些书改的那么畅销?那小子脑子虽然坏了,但是除了结局让人不舒服,其余还是可圈可点的。”林壑一副老子很牛逼的神情。
“原来那些结局都是你改的,那你还算做了件好事。”我望着这满柜的书稿,心绪翻腾,只觉得难受。
我甚至想一把火把这些稿子全都烧了。
林壑似乎看到了我的神情不对,连忙关上书柜门,“来来来,我们坐下说。叔给你泡杯茶喝,上好的毛峰!明前的!”
他泡了两杯茶,放到我面前,我瞅了一眼,全是一芽两叶的,屁的明前。
“小兄弟,我知道你也好心,对城阳也很关心,但是我觉得吧,你冲动了。你要带城阳走,你能照顾的了他吗?你应该也见过他了,他现在的情况,连话都不会说了,他现在就好比是一个婴儿,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照顾,你能做到吗?”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你肯定不行!你现在还没成家吧?你哪里知道照顾一个病人的难处。说句难听的,他这一辈子就是这样了,九成九是好不了了,你真要带着他过一辈子?”
我张着嘴,没有说话。
“所以啊,年轻人不要冲动,要冷静!现在让他在医院是最好的。”
我闭上嘴,冷静地想了想,“叔,我觉得你说得对。”
“哎,这就对了嘛,叔哪能害你呢?”老头脸笑的像一块干枯的橘子皮。
“那你把林城阳的监护权给我。”我看着他,笑眯眯地说。
老橘子皮一下就凝固住了。
“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反正我也一个人,以后您肯定得走到他前头,他有我照顾,您就放心吧。这么多年,叔也辛苦了,我明白,以后就让我来扛下这份重担吧!”
我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林壑的手。
“嗯?啊?”
他猛地从我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你小子抢劫啊?没了林城阳,我去哪儿挣钱?让我放弃他的监护权,除非我死!”
我叹了口气,“那这问题更好解决了。”
“嗯?嗯嗯?你什么意思?”他惊恐地往后退坐,瞬间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那也说不准,是吧叔。”
最后我俩各退一步,立了字据。监护权还在林壑那,但是一旦林壑离世,监护权就会到我手里,同时我现在可以随时去探视林城阳。
林壑说我不能阻止林城阳写书,因为一旦剥夺了他写作的权利,他就会发狂,会自残,最严重的一次他用写字的笔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所幸不深。后来,林壑就把笔都换成了铅笔,把头磨得钝钝的,防止他自伤。
“我不会阻止他继续写东西。”我摇摇头,“也许这是他唯一可以倾吐心声的方式。”
“那,那些书……”林壑试探地看着我。
“以后由我整理好后给你,但是成书的钱要分一半打到林城阳的头上。”
林壑目光闪烁,最后一咬牙,点了头。
最后,林壑当着我的面,给医院打了电话,将我的名字告诉了他们,并且说以后主要由我来照顾林城阳。
等做完了这一切,我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把林壑的塞进他手里,和林壑碰了一下,“我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叔。”
林壑呲牙咧嘴的干笑了两声,“你要这么说,也行。”
我其实挺感谢林壑的,虽然他利用了林城阳,但是至少他一直在林城阳身边,不像我。
什么都没有。
办妥了林城阳这边的事,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姜禾的。
我猛地才想起来,今天是我去他那话疗的日子。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11点了。
姜禾见到我的时候,说了句:“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很充实,完全忘了我。”
“对不起。”我跑的直喘粗气,只能先道歉。
“不用道歉,这是件好事,说明你的生活一直在正轨上。”他示意我先坐下。
他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连忙道谢,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最近在忙什么?接他走吗?”姜禾双手交错,支在下颌。
我将汗湿的纸巾捏在手心,“不,我想了想,还是你说的有道理,带他离开,我可能给不了他比现在更好的照顾。”
姜禾安静地看着我。
“我找到了他的叔叔,争得了他的同意,以后我可以经常去看他,陪陪他。这应该会对他的康复有好处。”
姜禾看着我,轻声道:“你会一直陪着他吗?一年,五年,十年……哪怕他没有任何起色?”
这个问题过于尖锐了。我并没有不假思索就回答的勇气。
我仔细思索了良久,抬头看着姜禾,“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我也不想做什么承诺。我做了太多的承诺,兑现的却寥寥无几。”
“我现在只会拘于眼前,做好当下想做的事情。”
“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就已经比很多人厉害了。”姜禾轻声说,“你的意志,也许比你想的还要坚硬。”
“我没什么意志,贪生怕死,贪财怕痛,既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所以我珍惜我唯一的朋友,何况他现在比我还惨。”
我认真的向姜禾剖析了一下现在的我。
姜禾看着我,“原来如此,也挺可爱的。”
“这也算可爱的话,姜医生,你怕是对可爱的要求太过宽容了。”我笑着说。
“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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