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取争取怎么知道不行?”老驴提起这个眼神自带凶恶,“我说你都不一定要给我钱,我也不是为了那几个钱,他们只跟我说制度规定,真让人头疼。”
“不过也没办法,退休工资是人社局给我发,返聘的话就得学校掏钱,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也麻烦。”老驴叹了口气,“何况我也属于那种老刺头,学校领导躲我还来不及。”
“卢老师,我们从来没这么认为过。”曾泰然一脸乖巧。
老驴瞥他一眼:“你不这么认为还老驴老驴的,你叫过我多少次驴老师了,当我记性不好?”
照老驴的话说,人越老记性越好,能把年轻时候的旧账一点一点全翻出来,不过老驴说这话倒也没有记仇的意思,他就是翻曾泰然的旧账,让他尾巴别翘上天。
因为他们这几个人里,曾泰然一看就是最浪的。
纪时和姚蒙都有学者的气息,两人虽说着装随意,可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纪时人虽说依旧黑瘦,可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一看就是完全没有疏忽对自己的锤炼,周伟乐也是一看就是搞研究的,黄雅琼稳重干练,唯有曾泰然看着特别时髦,衣服也是带logo带花纹的。
老驴对纪时他们几个的工作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曾泰然的职业在老一辈们眼里自然是新兴职业了,他主要是提醒曾泰然,现在社会变得太快,曾泰然趁着年轻多积累些资本,别有了钱就想着买好车买好衣服,还是得为未来多考虑考虑。
他的想法就像纪爸对互联网经济的看法一样,纪爸成天说,互联网经济迟早崩盘,那都是假的,只有实体经济才是根本的,又说马X和马XX把人的钱都掏空了,实体经济都没人想做了。
他有时候也会感慨互联网产业工资高,因为纪时那些进大厂的同学年薪百万的不在少数,但他始终是实体经济永远的支持者。
老驴比纪爸年纪还稍大一些,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他们都觉得互联网和自媒体这类工作不是长久之计,倒也不是不能干,他也觉得曾泰然现在很有本事,不过居安思危还是有必要的,老驴也没什么坏心眼。
“我要是做不下去我就回家啃老。”曾泰然笑嘻嘻道,“到时候去卢老师家蹭饭,你能让我进去不?”
“多张吃饭的嘴还是没问题的,但是你要少吃点。”老驴也在和他开玩笑。
老驴的子女在金陵成了家,不在本市,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确实无聊,可他也不乐意去大城市受拘束,他闲得无聊就在家看电视,去公园晃两圈再钓钓鱼打打牌,实在什么都不想干就去Z中晃晃,和领导们提提回来返聘的事,反正他是真的闲不住。
“老师你要不试试搞研究?”姚蒙道,“以前你要上课肯定没时间,现在正好有空,可以去化学类的杂志投投稿件,谈谈化学教学经验,实在不行让曾泰然帮你开个号,你就在网上讲讲课练练题什么的,这个总没人说不行。”
“那你帮我整一个?”老驴说到这个就来了精神,“反正我不收费,我就上网弄一个。”
吃过早饭,几个人带着老驴一起去Z中原本的校区拍了张合照,保安原来是不给进的,老驴发了根烟,又找了八中他熟悉的老师说了情况,大家一起在大门边上合照一张,又去了中庭拍合照。
纪时把照片发到了微博上,收获了不少点赞,其中有一些是他们数院的老师和学生,也有他蹭曾泰然热度吸的粉丝。
其中年轻学生还比较多。
主要是知道纪时数院学神的身份之后,他微博底下就会出现那种“请教老师,XX的数值该怎么计算”的题,还有初中生懒得算题让纪时帮忙,纪时对于18岁以下学生的要求基本是无视,可遇上他感兴趣的本科以上层次的题目倒是会帮忙解几道题,就这样,他的微博彻底沦陷了,尤其到了期末的时候,微博下面一片“救命”的哀嚎,幸亏警察叔叔看不见,不然还真以为纪时在从事什么不轨行为。
纪时也感觉现在的小孩有点可怕,因为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微博下面开始有以“爸爸”开头的评论,全部是“爸爸,十万火急,这道题帮我算一下。”
“不帮我算你叫我爸爸!”
最离谱的是,他们本专业的学生考完试之后还会来找他对答案,还有人直接问他下次补考出什么题。
纪时:“……”
真的,叫爷爷也不行。
你的爷爷又不是一个老农民。
所以纪时有一个统一回复的模版:“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同学加油!”
这话一看就超级敷衍,所以他微博下哭的声音更多了。
“老师,救命啊!”“纪神,求求你看我一眼吧!”
纪时表示,他开微博又不是为了帮人做数学题的,何况那种连初中作业都懒得写的一看就是超级懒鬼,回家自己好好做题去吧!
他好歹是教书育人的老师,这点基本的节操还是有的,想从他这里拿免费的答案,没门儿。
第182章 番外12
等到中午的时候, 纪时几人一起去参加当年11班的同学会,因为这次同学会选在Z县,来的人并不全, 不过班长在群里召集过之后,时间方便的同学还是尽量过来了, 像纪时这样千里迢迢从海市赶回来的并不多。
当然, 这也是因为他当了老师,空闲时间确实比较多。
时隔多年,曾经的同学都有了陌生感,纪时得一个个回忆名字才能想起他们的长相, 不得不说,当年身材瘦不拉几的男生不少都开始发福, 反而女生们一个比一个漂亮,纪时几乎都对不上号了, 他们班女生本来就少, 座位又比较靠前, 纪时除了黄雅琼和她同桌基本都不太熟。
还是黄雅琼帮忙, 纪时才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了。
“我记得你记性挺好的。”黄雅琼疑惑道。
“纪时把记忆力全用在数学上了,你让他记公式他保证都能记住。”曾泰然勾住纪时脖子, 笑嘻嘻道。
纪时和姚蒙虽然每天讲课, 可在这样的场合,两人都属于沉默寡言的典型,但他们班也没有特别社会人性格的同学,学金融的相对更游刃有余一些。
理工科的好几个同学都投身了研究大军,也有人考进体制, 也有不少在大厂的工作的, 大家互相聊着毕业之后的情况, 老驴时不时接上一句话。
纪时也被问了不少关于京大的情况。
在这些同学里,纪时并不是最有钱的,他们班有年轻的富豪,毕业之后靠创业实现了财富自由,某种意义上说曾泰然和黄雅琼也算,不过纪时和他们太熟了,很难产生“我身边有个百万/千万富翁”的想法。
但论名声和地位,纪时绝对是很厉害的那种了。
“纪时上学的时候就挺厉害,你能去京大当老师我一点也不意外,不过你居然在搞数学,厉害了。”
“我现在做梦还会梦到齐老师说,起来做题了,直接被吓醒。”
“咱们高考那年的数学试卷到现在都有人说,做完题我直接蹲路边上哭了。”
“你怎么没在考场上哭?”
“在考场上哭多丢人!我现在也记不起我当时写了什么了,但是现在想到数学还会害怕。”
“所以我看到纪时也有点害怕,生怕他问我一道什么数学题。”
纪时也开玩笑:“那我问问看?”
“饶了我吧,上学的时候受数学折磨已经够惨的了,毕业了还要再来。”
在他们班同学心里,纪时去当数学老师挺好的,大家都是从各个大学毕业出来的,上的学校基本还都不错,京大生本就万众瞩目,京大的老师更是写着“牛人”两个字。
而且不管怎么说,大学老师总是一份受人尊崇的职业,纪时还是那种直接出成果的,一点也不水。
“反正之前纪时上了新闻,我在朋友圈转发说这是我高中同学,我同事他们都不敢相信。”
“哈哈哈我也转发了。”
虽说同学会上大家聊得挺愉快,但毕竟毕业那么多年,也不可能一下子特别熟稔亲近,在同一个市的大家互相交换了微信,纪时这边居然没有和他同市的,大家都在南方,在珠三角的也有,却没有一个在京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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