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帮我想个毁容的办法?”
蝙蝠被解开咒,第一件事就是激情输出:“本座与你不共戴天!!!”
言卿:“我发现你这鸟除了不会说话,还脾气特别大。那么暴躁,生活一定很苦吧。”
蝙蝠噎住:“什么玩意儿?”
言卿说:“我知道给你取什么名了。”
他伸出手拍了拍蝙蝠的鸟头,微笑说:“你们族的名字不都喜欢七八个字的吗,既然你那么喜欢抬杠,以后就叫‘似诉平生不得志’吧。”
蝙蝠:“?”
言卿:“好了,不得志,快帮我像个合情合理的毁容方案。”
不得志吃了没文化的亏,还真觉得名字越长越厉害,红色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居然也没反对,心满意足接受了这个名字,顺便还消了火:“你要毁容干什么?”
言卿指着自己的脸:“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不得志看了一下,优越感十足:“还行吧,虽然皮肤不黑、眼睛不红,丑绝人寰,但你也不用太自卑。”
言卿嗤笑:“皮肤黑眼睛红,我要是长你这样,那我还毁什么容啊,直接自杀算了。”
不得志:……忍住脏话。
它气鼓鼓扇着骨翼往外面飞,不想理这个审美有问题还不自知的丑八怪。
言卿倚在桌前,漫不经心看着镜子的自己,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取了点朱砂,兑了点墨汁,就对着镜子在脸上作画起来。镜子里的人额头上被画出了一个很大的窟窿,鲜血滚滚流下布满了整张脸。
言卿端详半天,又找出了一些水粉,把自己的脸扑得惨白一片,等一切弄完,外面的侍卫已经开始敲门了。
“少爷,现在宗主让我带您去主殿。”
侍卫推开门一看,魂差点被吓飞——眼前这索命的鬼是谁?
言卿说:“走吧。”
侍卫人都傻了,好心劝告:“少爷,您没必要自寻短见,怀虚长老会为您求情的。”
言卿谨记自己现在的人设,朝他一笑,凄凉道:“我人将死,我爹会为我求情。可我心将死,又有谁来救救我呢。”
侍卫:“???”
言卿被他带着往回春派主殿走。
惊鸿殿通往主殿的路有一条横悬于空的索桥。
山花被流风卷过空谷,随浮雾氤氲。
“少爷!”聪明早早就在索桥的另一边等着他了。
幽牢阵法被破,事态严重,昨晚的所有人都被教到了现场。
言卿以这么一副鬼样子出现,阿花阿虎都惊了:“恩人,你脸怎么了?”
言卿摸了下脸上的血,解释:“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但在众人眼中,越是掩饰越是心虚。
燕见水冷笑一声,冷嘲讽道:“燕卿,你就那么缺男人吗?得不到就要寻死觅活?”白潇潇抿着唇,目光带了一些不解和怜悯。
而殷无妄目光只停留在言卿脸上一秒,便很快离开。这世上很多人倾慕于他,燕卿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而已,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手段更卑劣些。
他看到言卿脸上的血,也终于想清楚了昨晚幽牢里他的行为。这个疯子走投无路开始跟他玩欲擒故纵?以为那样就会让他觉得意外引起他的注意力吗。
阿虎上前:“恩人你别自寻短见啊,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你看我,我当初还以为媳妇跟别人好了不想活了呢,结果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阿花说:“死鬼,你要是敢自寻短见,我一定追到地府骂死你的。”
言卿:“……”他为什么大早上的要听这些。
不得志见言卿吃瘪,放肆大笑:“嘎嘎嘎嘎嘎嘎!”
言卿谢过他们的安慰,拍了拍肩膀上的不得志,指着他们说:“来,叫爹娘。”
不得志笑声止住:“……”
阿花对在自己肚子里呆了十个月的蝙蝠情感非常复杂,眼睛一下子红了。
言卿巴不得他们一家三口待一起别来烦他。伸出手,拎着不得志的翅膀递给阿花,微笑体贴道:“来阿花,看看你的孩子,多像你啊,这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居然都长在嘴巴上面。”
“真的诶少爷。”阿花感动得热泪盈眶,转身拉着阿虎惊喜地说:“阿虎哥快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阿虎喜当爹,喜极而泣:“看到了看到了。这孩子长得像我,这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燕见水、白潇潇、殷无妄:“……”
不得志被紧紧抱着,差点喘不过气,翻着白眼,气若游丝:【娘希匹的狗崽子……他奶奶的死断袖……格老子的别让老子逮到你……】
阿虎听不清楚,憨头憨脑:“恩人,我们的孩子在说什么?”
言卿:“在诉平生不得志,不用理。”
言卿摆脱这一家三口,无事一身轻,穿过悬桥,飞花如流雪,衣袂遥遥。
殷无妄抬起脚步,紧跟其后。
白潇潇对幽牢的事一直记在心中,咬咬唇,主动去跟殷无妄搭话:“无妄哥哥……”
殷无妄垂眸看了少年一眼,再看着他粉白的面容、清润的眼,曾经隐秘的心动似乎都在山洞轰隆隆倾塌的那一声消失了。
他不至于犯贱去抢别人的未婚夫。
殷无妄抿唇,还是选择不理白潇潇,跟在言卿身后。
粉白的梨花拂过眉心金菱,殷无妄思绪微愣,回忆起了某种被牵扯的触感。
白潇潇无措地站在原地。
燕见水走上去,轻蔑地说道:“潇潇,我都说了殷无妄就是这么一个白眼狼。”
主殿。回春派一群长老看着水镜里悬桥上的纠纷,鸦雀无声。
宗主看着自己的师弟:“这就是你说的——燕卿已经知道悔改,洗心革面?”
怀虚长老觉得自己的脸这辈子都被言卿丢尽了,但他死鸭子嘴硬,硬邦邦道:“对,我儿子就是被那个野男人鬼迷心窍了,现在已经重新悔过。”
宗主冷笑连连:“好啊,我倒要好好看看他是怎么个鬼迷心窍法。”
*
言卿一入大门,便从上空便遥遥飞下一块令牌,重重砸在他面前。
砰!
“燕卿,你可知罪?!”威严庄重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你偷窃宗门至宝罗霖花,擅闯宗门禁地,摧毁幽牢!三条罪名,每一条都死不足惜!你可认罪?”
言卿抬头,看着殿正中央的一众长老。回春派只是一个不入流小门派,整个宗门唯二两个元婴修士,就是怀虚和宗主。如今大殿内黑压压的人,皆是金丹筑基修为,他们平日里就对他这个草包纨绔恨之入骨,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怀虚急得不行,开口诱导:“燕卿,你将事情如实讲出,在座都是你的师长不会平白冤枉你的,你修为低下筑基都还没到,哪来的能力去偷罗霖花更何论炸毁幽牢。说吧,到底是谁陷害你。将人的名字说出来,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他字字句句都在把祸水往殷无妄身上引。毕竟殷无妄只是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他们弄死他轻而易举,拿来顶罪再合适不过。
殷无妄后一步走入大殿,听到怀虚的这些话,嘲弄一笑,手指一点一点握紧。
他对于回春派这样的做法早就意料之中。
修真界本就是欺软怕硬,倘若他真的是一个没有背景的散修,恐怕现在真的只有死路了吧。
幸好他早已通知流光宗,等人来了,他要将回春派加诸在他身上的耻辱百倍偿还。他的视线落到言卿上面,尤其是燕卿!
言卿听完他这位便宜老爹的话,差点笑出声。
爹,炮灰剧本你不要拿的那么熟练行不行?
实际上,他找殷无妄只打算要碧云镜。至于罗霖花,这在言卿看来更倾向于一种因果。
书里面说是燕卿的行为是“抢功劳”,可白潇潇愿意吃着这哑巴亏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罗霖花确实是燕卿偷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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