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惊羽一面走一面回头,本想说点什么解释一番,可看着众人都已经呆愣原地,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只好轻叹一声作罢。
守殿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用力一掐大腿,疼得龇牙咧嘴,惶惶然道:“不是做梦?”
另一人面露愕然,仿佛望着虚空, “不是……”
“宗主竟然……”
简直是晴天霹雳,如果说之前听见秋照夜深爱顾惊羽的传闻时,他们还能当做笑话或阴谋论一笑了之,可眼前一幕却是实实在在地塌房了。
心目中一向冷情冷性,睥睨苍生的男神,竟然与一名小弟子暧昧不清,晴天霹雳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心情,只有天塌地陷,世界末日可以匹敌了。
姬霄月恍然大悟般地惊呼道:“我说嘛!”
哪有一宗之主刚收徒就把整座南明山送出去的?这不是爱是什么?
他只恨自己眼拙,没能早看出这一层,情敌竟然是天下第一人,再看向夏应弦时,忽然觉得对方也不那么讨厌了,毕竟在要身份有身份,要修为有修为,要颜值有颜值的秋照夜面前,这些情敌都不够看。
他颇为感同身受地拍拍夏应弦的肩膀,缓缓颔首沉声道:“既然咱们同病相怜,不如今后化干戈为玉帛,交个朋友。”
一只手伸了过来,夏应弦蹙眉一瞥,十分嫌弃地道:“谁与你同病相怜?”
阿羽本来就是他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跟上顾惊羽,身影没入了殿门后。
剩下姬霄月愣了愣,仿佛被这一句点醒了,对啊,他怎能轻易放弃?他们可是师徒,论门当户对,当然还得是他们姬家了。
想到这他又狠狠点头,在心里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殊雨,我不会放弃的!
*
顾惊羽感到有些尴尬,便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唯有回到房内,还将追来的夏应弦也拒之门外。
他越发觉得这地方是待不得了。
他托腮坐于桌旁,正面对着落地水银镜,余光瞥见镜中的自己,忽然目光顿了一下,林殊雨的眼周是白玉无瑕,可镜中人眼尾却若隐若现出现一抹嫣红,且肤色也更白了些。
他心头咯噔一下。
那正是他自己的容貌标志。只不过他的眼尾嫣红更鲜明些。
他心念微动,猜测自己的容貌估计还会继续变化,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原身的模样。
他轻啧一声,现在可不是变回去的时候,得想法子掩饰一二。
想到易容术时他终于想起了季修白。醒来后就不见这家伙,恐怕还被秋照夜押在沁寒池,他旋即动身前去。
*
洞穴外虽有禁制,但他依然畅通无阻地步入,眼见一座金色符文铸就牢笼将季修白困在其中,他连忙上前,可脚步又顿了一下,心说自己现在是林殊雨,若是轻易破开了秋照夜的符文会不会太假了点?
谁知他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见一声:“尊主!”
他愣了愣,见季修白一幅激动的神情,顿时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
季修白点点头,“不就是夺舍嘛,我知道,尊主不必愧疚,林殊雨那孩子若是知道夺他舍的是尊主您,一定会开心得活过来。”
顾惊羽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他想说不是夺舍,可又懒得解释复杂的前因后果,便随它去了,只道:“我是他死后才夺……夺舍的。”
季修白面露恍然,“就是登宸大会那次?”
当时林殊雨当着众人的面倒在擂台上,确实是濒死状态。
不过若是让季修白知道,这孩子是因为闯入密室被秋照夜击杀的,恐怕二人之间的矛盾更加不可调和了。
他没有留意自己为什么会不愿加剧季修白与秋照夜之间的矛盾,只点点头道:“是。”
季修白叹了一声,面露哀伤低声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送他入剑宗。”
顾惊羽施法将牢笼撤下,“你走吧。”
季修白欣喜拉过顾惊羽,“走。”可刚迈开步子,却觉身后人一动不动,他扭过头来疑惑道:“尊主?”心道还等什么?
“你走。”顾惊羽看着他道:“我不走。”
“为什么?”季修白不解,随后打量一会顾惊羽道:“没事,我给您易容,以后无极剑宗就没有林殊雨这人了,反正他也不是剑宗的人。”
他说着就要上手,顾惊羽却摇摇头将他按下了。
“我确实需要易容。”说时指了指眼角浮现的那抹淡红,还有开始逐渐泛白的肤色,以及越发纤薄的唇畔。
“保持林殊雨的样貌。”
季修白愣了一下,旋即面露不满,赌气似地往潭边岩石一坐,“您又想留在秋照夜身边?”
“什么叫又?”
季修白却无视了这个问题,继续道:“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那家伙除了一张脸有什么好?他若是心里有你,你上辈子何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顾惊羽心道上辈子那是走剧情啊。
“您都活过一世了,就不想过点好日子吗?还围着他团团转……”
季修白捶胸顿足地滔滔不绝。
“天下那么大,就算您不回魔域,去哪不行?四海八荒,谁能拦得住您?”
见这情形,顾惊羽没来由想起从前看的肥皂剧,女配失恋痛哭,又怀念渣男试图藕断丝连,被大女主恨铁不成钢地怒骂。
想到这他甩甩头试图将满脑子胡思乱想甩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于是也一屁股在季修白身边坐下,想了想道:“要是我有天忽然消失了,你会怎样?”
季修白不假思索,“自然是四海八荒寻你去。”
“嗯。”顾惊羽点点头,“他们也会。”
季修白愣了一下,“谁们?”
“甄子昂,裴慕之,姬霄月,夏应弦,还有……”
“秋照夜。”这个名字季修白是咬牙切齿接上的。
“那不就得了,我能跑得安生吗?”
季修白想了想,还是不服,“我的易容术独步天下。”
顾惊羽翻了个白眼,心头呵呵一笑,当初一眼就被夏应弦认出来,好一个独步天下。
他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你先回去,我保证,这辈子绝对不围着秋照夜转了。”
季修白瞥他一眼,“你连梦里都是他,这话我能信?”
提起这件事,一向没心没肺的顾惊羽忽然感到一阵耳根发红。眼看一抹淡淡的红晕就沿着玉白的脖颈攀出了襟口,季修白恨得咬牙切齿,“我说什么来着?”
顾惊羽换了副面孔,不再和颜悦色,“你不听令了?”
“听听听。”季修白嘴上这么说,表情却还是一幅愤恨的模样,旋即又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欣然道:“要不我也易容成剑宗弟子,这样我就可以天天陪着尊主了。”
顾惊羽心说你是要陪着我还是看着我?于是连忙摇头,“不行。”
“为什么?”季修白扬起的一抹淡淡笑意又彻底散去了。
“明心宗刚收拾了叛党,你再迟迟不回去,门内群龙无首,八十六岛怕是要造反。”
季修白虽脸上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神色,却也知道顾惊羽说的都是实话,尊主好不容易整顿好的魔域,不能就这么砸在他手里了。
于是他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衣衫下摆,“那您得答应我,要是那个秋照夜敢欺负你,立即回魔域。”
“行。”顾惊羽心道什么叫欺负?谁能欺负他啊?
他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掏出一只瓷瓶递给季修白,“怎么样?还需要么?”此前从通涧渊回去的路上他采了不少冥兰花粉给季修白制药,这回他索性做了一大批,足够对方用好久了。
季修白面露一丝尴尬,嘀咕了一句,“比先前好多了。”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收下了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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