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清酒被褥里的指尖慢慢攥紧,看着男人转身离去,脸色更加苍白下来。
“师兄。”耳边传来清润的少年音,仔细听,嗓音略有些低落。
晓君阑的语气下意识便放柔了许多。
“小挽?”
“怎么了,可是峰里有人欺负你。”
晓君阑垂着眼眸,表情漠然,好一会没听到回复,眼看着传音符要燃完了,最后听到了一声极轻的话音。
“我想你了。”
只有这四个字,传音符在空中燃烧殆尽,话音像是绕在晓君阑耳边,晓君阑神情微怔,很快反应过来,听到殿里有人叫他,他回到正殿。
晓君阑又在京州城待了一日,奉清酒有些不满,“三哥不是说会再待几日,为何今日便要走。”
“山庄有任务,”晓君阑避开了奉清酒要碰他的指尖,嗓音略低,“清酒,你好好养身体。”
“三哥保证,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让你能重新下床。”
奉清酒别开脸,“我宁愿这般,只要……”
后面一句到底没有说出口,毕竟他们是名义上的兄弟。
叶挽卿跟了岑酉几日,岑酉显然也察觉到了,假装不知道是他,直接命几名弟子揍了他一顿。
他一个人到底吃了亏,脸上也挂了彩,去剑阁的时候顶着一脸的伤过去。他在剑阁里属于中规中矩的那一类,老老实实的按照规矩来,加上天赋高、看书过目不忘,长老对他颇为赏识。
于是上课的时候长老关心了他一句,这下剑阁里的弟子就都知道他挨打了,他回到座位,萧不易一脸新鲜。
“叶师弟,昨日我听闻有弟子跟踪岑公子,然后被揍了一顿,那个被揍的倒霉鬼不会是你吧。”
确实是他,但是叶挽卿不会承认的,他没有说话,这算是默认了。
“不是我说你啊,你胆子倒是真大,虽说岑酉纨绔,但是他的修为可是高出你——”
萧不易用手指比了一下,“高出你这么一大截,他们都是过来给晓君阑当伴读的,实际上修为都已经超出剑南山庄弟子的范畴,你去跟踪他,不是找死吗。”
“关你什么事。”叶挽卿唇角绷紧,不太想理会萧不易。
“我是看你破相了,这么好的一张脸,实在是太可惜了,白遭罪。”
“就算你查到他身上,也动不了他,长老都拿他们没办法,顶多不让他在剑南山庄待。”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查清楚。”萧不易强调道。
叶挽卿看向萧不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是话里有话。
“我是听闻啊,你兄弟应该是自愿跟着岑酉的,我上次见过一回你兄弟去找岑酉。你兄弟似乎是给岑酉送东西,在岑酉门外,岑酉不见他。”
叶挽卿明显不信,“他身上都是伤,你的意思是那些伤是他自愿受的?”
“那是人家的情趣也说不定,叶大天才,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
萧不易笑嘻嘻,“像是一张白纸,四处伸张正义,我劝你……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前排的沈榷听不下去了,看了萧不易一眼,萧不易立刻闭了嘴。
叶挽卿没有再说话,他原先并不信,等到他在千鹤湖边被人推下去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什么叫一语成谶。
冰凉的湖水浸透他的身体,口鼻都是黏腻感,脚踝处像是有一只手在将他往下拽,他掉下来的时候猝不及防,但是他也并不是不会水。
然而身体越来越沉,他的四肢愈发沉重,仿佛胸口有千斤坠在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
在他即将完全沉落的时候,水面晃荡出一道人影,他没来得及看清,整个人便被抱住了。
叶挽卿咳出来一口水,他对上一张熟悉的脸,晓君阑此时眼底黑沉沉的,原先总像是蒙了一层雾,如今仿佛能够看清。
里面深邃如墨,像是他见过的野兽的兽瞳,盯上人时会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此时,他能察觉到晓君阑气息很冷。
“咳咳……”
晓君阑拍了拍他的后背,嗓音很沉,“可有看见是谁动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22章
叶挽卿心里多种情绪交织,见到人的欣喜、被人推下水的怒意,还有几分安定感,他在晓君阑怀里,虚虚地环着对方。
“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咳咳……未曾看到是谁推的我。”
晓君阑的气息只显露出来一瞬,很快收敛,一道法术施在他身上,驱散了他身上的寒冷。
“刚回来,小挽说想我,我便回来了。”
闻言叶挽卿唇角微抿,他被晓君阑抱着,呛的水都已经咳出来,对晓君阑道,“师兄,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晓君阑没依他,抱着他瞬身到了陵鹤峰,找药师峰的弟子先帮他看身体。
他被迫在软塌上躺着,呛水倒是没什么大碍,倒是把他身上打架受的伤都查出来了。
“上胸腔部骨头断裂两根,这几日呼吸会有些不适,小腿脚踝处骨折……”
那名药师峰的弟子说着,看了叶挽卿一眼,“算是中伤,这位公子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大严重。”
叶挽卿唇角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这是在委婉地说他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应当好好休息,小公子体质很好,每日按时吃药。过两日骨头便会长好。”
药师峰的弟子开了药给晓君阑,晓君阑一一记住了,待人离开后,视线才落在他身上。
他有些心虚,“这些伤是小事,以前我也断过肋骨,过几天就能长好。”
只能说他体质天赋异禀,确实是修仙的好材料。
晓君阑:“伤是如何弄的?”
估计他不说,晓君阑也能轻而易举地查到,他于是老实交代了。
“孟义……在前几日坠湖死了,他身上很多伤痕,我去查了查,查到岑公子身上,他的人对我动了手。”
叶挽卿抬眸看向晓君阑,他知晓岑酉是晓君阑的朋友,几人是一起长大的,但是心里隐隐有期待,想让晓君阑站在他这边。
如今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估计孟义的死和岑酉脱不了关系。
他应该早些察觉的,从他们在茶馆冲撞到岑酉开始,就已经埋下了种子。
叶挽卿想到孟义,眼神黯淡了几分,他眉眼处落下阴影,男人到了他面前,指尖隔着衣衫在他胸口处碰了碰。
嗓音略低。
“疼不疼?”
“还好,我也没让他们好过,不算太吃亏……嘶。”他话音还没落,晓君阑在他伤口处按了一下,他疼得立刻蜷缩起来。
叶挽卿心里有些不高兴,对上晓君阑眼底,他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知道,晓君阑生气了。
男人眼底黑沉沉的,眸中冷凝一片,很快收回手,去一边给他整理伤药。
接下来晓君阑给他上了药,还喝了一碗可以增强骨质的骨乳,味道怪怪的,喝完他差点吐出来。
上完药人就走了,他只能待在陵鹤峰,晓君阑不让他去剑阁,已经替他跟长老说过了。
……
地下暗桩,这里是地下交易市场,也是另类销金窟。
羊毛地毯上溅出来一摊血,岑酉的肋骨被折断四根,脚踝也被折骨折,他被人按着浸在冰冷的水里,等到那人准许才能放了他。
好不容易到了时间,岑酉发丝沾湿嗓间呛出来水,瘫在地上无比狼狈。他眸中阴沉一片,看着主位上的男人,眼里一闪而过一抹恨意,很快又被痴迷所代替。
“三哥……你为了一个娈.宠这么对我……伤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他们都出身在世族,岑酉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心底清楚,主位上的男人压根没有心。
需要的从来不是兄弟,是忠心的狗。
哪怕晓君阑只是义子的身份,但是过强的实力碾压,晓家义子的身份不过是令他多了一份应尽的义务,晓家因为晓君阑才能位列世族之首。
上一篇:独钓
下一篇:追妻火葬场HE后,双重生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