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掀开壶盖依次查看了各个紫砂壶里面的痕迹,有六把是您常用的,因为里面有堆积的茶山,这也是其中的一把,而且包浆浓郁漂亮,显然是经常把玩。
所以我认定,您最喜欢的一定是这把刻有‘冰心道人’印章的紫砂壶。”
“没错,都猜对了。”杜老爷子感叹道:“小舟,你这观察能力确实不错。”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自己出的难题解决了。
并且有理有据,不仅从一个方面、而是找到多个方面来论证,最后得出结论,不简单啊。
“这里面确实有六把是我常用的。紫砂壶需要养护,最好的方法就是一茶配一壶。
像我喝普洱茶、武夷山大红袍、龙井、碧螺春、信阳毛尖等等都是用不同的茶具,你说的这把掇球壶是用来喝普洱的。
普洱是茶饼,需要高温冲泡,所以要选用大肚、敛口的壶,这把壶刚刚好;要是喝绿茶我就用这把顾景舟所作的扁腹壶,大敞口。”杜老爷子侃侃而谈。
“原来紫砂壶的使用还有这么多学问啊。”云舟平时喝茶的次数不多,即使喝茶也是用同一把紫砂壶,没有老爷子这么讲究。
“那是自然。行,既然你猜中了,就在这里面挑一把带走吧。”杜老爷子笑着道,实则眼中多了几分紧张,其中有几件紫砂是他的心爱之物,倒不是说不能给,就是会有些肉痛。
云舟自然不可能拿老爷子最喜欢的几款,很快略过前面的,挑了一把放在中间的曲壶,当代紫砂壶大师汪寅仙所作。
这把壶的造型十分独特,它的壶把手直接从上方画了一个椭圆与壶盖下部分相连,形成曲线式的提梁,巧妙地勾勒出壶体的轮廓,立体感极强。
它采用的紫砂泥较细,上面不见一点沙粒,色调温润、质朴典雅,而且进行了抛光处理,配着独特的曲线美,格外精致。
“眼光不错,这把汪寅仙的‘曲壶’曾获得过国际精品大奖赛一等奖,好几个人找我要都没给,如今便宜你了。”杜老爷子呵呵一笑,把这把紫砂壶拿在手里摩挲了几下,装了起来。
当时他买下这把壶的时候花了四十万,如今都已经涨到一百多万了。不过这种曲壶和提梁壶他还有其他的,倒是不觉得心疼。
又聊了一会儿紫砂壶的使用和保养,云舟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5点多了,还剩下的一屋子藏品没有看完,时间肯定不够,就打算告辞。
冬天的天色向来黑得比较早,这个点出门,回到家就要天黑了。
“晚上留下来吃个饭,吃完了再看,大不了明天回去。”杜老爷子挽留道。
“不了,杜爷爷,妈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云舟抱歉一笑,今天他吸收了太多知识,也亟需消化一番。
“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杜老爷子把元青花和紫砂壶里一层外一层的包好,让少年带走。
回到家,云舟将这件‘元青花云龙纹八方玉壶春瓶’小心的放入多宝阁的柜子里,隔着玻璃欣赏了一番。
没想到刚进入收藏界不到一年,他便拥有了一件珍贵的元青花,这放在其他人身上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很多人可能搞收藏搞了一辈子,到最后才能接触到一件元青花,甚至根本碰不到、亦或无法收藏,毕竟元青花的价值不是一般人能承受,需要雄厚的财力支撑。
在这一刻,云舟真真切切的有了一种成为收藏家的真实感,这将是他收藏生涯中的第一个里程碑!
至于带回来的紫砂壶,则放在了客厅里。
紫砂壶就是要使用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更何况使用的过程中也是养护,通过茶水的滋润会越来越亮。
“舟舟,你从哪里带了新的紫砂壶,可真漂亮啊。”于馨兰做好饭之后,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紫砂壶,这个造型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又新颖又美观,几乎是立刻就喜欢上了。
云舟:“是杜爷爷送的,紫泥的质量特别好,以后我们家绿茶和红茶分开,这把就用来泡红茶吧。”
“好,冬天正好适合喝红茶,前段时间有朋友送了几包特级金骏眉,明天泡一壶试试。”于馨兰用手摸着紫砂壶的提梁,心里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把曲壶还没有使用过,云舟要先对它进行开壶。
他先用烧开的热水将紫砂壶里里外外冲洗了一遍,然后将已经冲洗干净的紫砂壶放入大锅内,加入清水至没过紫砂壶两倍左右,慢慢加热至煮沸。再用小火煮大约30分钟,这样能将紫砂壶里面的杂质去掉。
关掉炉灶,待水变得温热之后,云舟将紫砂壶拿出,放入红茶、倒入沸水冲泡,盖上了壶盖。
等到睡觉之前把水和茶叶倒掉,浸泡了四五个小时的茶水便能滋养这把紫砂壶,这样晾干之后第二天就能使用啦。
这种开壶方式也是云舟跟杜老爷子学的,步骤相对繁琐一些。之前他看母亲都是冲洗之后直接泡茶,只是前两次泡的茶会倒掉,没有那么讲究。
晚上睡觉之前,云舟将紫砂壶清理完毕,放在通风处晾干。
在睡着之前,他似乎感受到了房间内骤然降低的温度,迷迷糊糊地问道:“大帝?”
“是我。”酆都大帝低沉的嗓音响起,浓郁的黑雾霎时充满了房间,高大的身影逐渐靠近,稍稍理了理衣摆,紧接着软软的被褥凹进去了一块。
“唔,要不要一起睡?”云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将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中,完全没察觉自己说了什么。
北寂刚要把少年裸露在外的手腕放回被子里,听到这话时动作一僵,耳根蓦地泛起了红色,心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他觉得自己不该答应这个要求,这样于理不合;但同时这个要求又无比诱人,让他根本舍不得拒绝——
“还是...不用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拒绝的话在喉间滚了几滚,北寂语气艰涩地吐出这几个字,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染上了几分沙哑。
他几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拒绝这个诱人的要求,话刚说出口就涌上一抹后悔。
然而一抬眼,少年将白皙的小脸埋进了被子里,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洒下一小片阴影,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显然已经睡熟了。
北寂:“......”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对方困倦之下的呓语。
他静静地看着云舟沉睡的容颜,垂着眼眸沉默了许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这么复杂的滋味,对方的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心神动摇、手足无措,这种情况千百年来从未有过。
浓郁的阴气渐渐将云舟整个人笼罩其中,却在少年有些冷的将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时,又立刻缩了回来。
片刻后,酆都大帝低下头,冰凉的唇在少年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晚安。”而后高大的身影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渐渐消失在了房间内。
云舟第二天醒来,感受到房间内还未散去的冷气,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大帝居然真的来过了。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做那种梦,咳。所以,大帝是被上次的吻弄得害羞了?
少年脸色微红,内心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遗憾。
他穿上拖鞋走到祠堂,站在酆都大帝的画像前看了一会儿。这张俊美无俦的脸,不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就是不知道下次再亲近对方是什么时候了,大帝吻技这么差,不是应该尽快提高一下吗?
正想着,画像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身金丝滚边黑袍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身材高大,玉冠束起,五官俊美得不似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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