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角度来看,修明也算是被他用萧立阳“威胁”住了,毕竟他提出的要求只是加急办护照这么简单,因此懒得跟他纠结。
一次问章鹤要太多钱会被拒绝和质问,所以他从三个人手里都借了点,赶在章鹤回来当天,坐上了飞往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国家的航班,国家小,落地签,省去不少麻烦。
他要再次去那幢别墅告诉他哥,除了死去的赵相言,没人知道这里。也许车祸司机和某些人知道,但赵焺并不清楚车祸的真相,那么自己只要出现在别墅里,赵焺还能不信他吗?
离开之前他给秦沛容留了字条,只说自己出去几天办点事,不是去自杀让她不要担心。至于章鹤,他压根没考虑。
*
柯衍这事才刚过三天,赵焺就收到了一个消息,有人强行进入那幢空置半年多的房子,触发了警报。
半年前那次匆忙出国正是因为有人入室盗窃,他怕重要的东西丢失受损,所以顾不上其他立刻赶过去,完全没想到赵相言会跟着来,出了意外。
帮他看顾房子的人也是当初替他置办房子的一个当地朋友,打电话的时候正往别墅赶过去。
“要我传实时画面给你吗?你这栋房子里到底有什么,犯罪率这么低的地方总是遭贼?”对方操一口当地俚语抱怨。
“谢谢,麻烦发给我。”赵焺也很奇怪。
监控画面实时转播,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客厅中,对方连张望的动作都没有就直奔二楼。赵焺呼吸凝滞,死死盯着画面中的柯衍,有什么呼之欲出又难以置信,电话那边的人说,“我到了,啊…门锁被撬了,看我抓他个现行!”
“等等。”赵焺后背发凉,“不要进去。”
“可是他好像上了二楼,有间屋子锁着的,他估计又要拆掉了。”
画面中的人确实在二楼转了一圈,在他和赵相言差点上床的房间门口看了看,又走去旁边那间上锁的房间。
赵焺紧紧攥着电话,他需要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荒唐到颠覆他的认知。
柯衍对着门锁研究半天,不知想到什么,从不远处拎了个沉甸甸的铜制摆件,朝门锁砸了下去。
“喂!我听到他砸门了,确定不阻止他吗?”
赵焺的心被提到嗓子眼,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对一间锁着的房间这么执着?是因为受人指使想调查我?还是因为你像从前一样执着于知道我爱的是谁。
同样锁着的房间曾出现在赵焺自己的家中,那时候赵相言逼问他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情人的秘密,死活要看,最后被他收走了钥匙,再往后,他将整间屋子的秘密搬到了国外,彻底远离赵相言的视野,然后变成了眼下的局面。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用荒谬的方法来验证荒谬的事实,可无论是哪种结果,他似乎都难以接受。
“让他……进去吧。”
如果真的是你,相言,你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会怎么选择呢?
第10章
赵相言上次来这里没注意到旁边这个房间锁着,当时匆匆忙忙又出了那档子事,跑得太快。他在国内赵焺自己的房子曾经碰到过同样一间锁着的屋子,后来他再去,那间屋子已经空了,如今看来,是搬到了国外。
有必要吗?就因为他去过一次发现了端倪?
车祸前他问过赵焺,这里是不是赵焺买给情人的,金屋藏娇?赵相言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又觉得他哥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
而且他之前告诉自己,既然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机会,只要和他哥相认,帮他哥解决完“谋杀”这件事,赵焺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他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好不接受的。只不过可能要去帮着劝他妈。
“啧……”赵相言握着门把手晃了晃,视线沿着门框扫了一圈,无论如何,他也得先知道这里面都有些什么。
大门都砸了,再砸一个也算不了什么,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什么时候回来。他管不了那么多,回来了正好。
暗红色的房门被推开一条缝,大白天的,里面竟然一点光亮都没。赵相言将门完全打开,才知道原因。
屋里没有窗,确切地说,窗户的部分被封住了。
他打开手机,往门边墙上照了照找到开关。啪嗒一声,房间终于亮了。
像是打开尘封已久的旧物,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气味,恍如隔世。整间屋子什么家具都没有,墙壁看不太出颜色,因为贴满了画。
尺寸不一,栩栩如生,无一例外全是铅笔素描。
心里的惊异已经远远超过他对这里最初的执着。赵相言站在原地,环视整个房间,有几个瞬间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活过来,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出现光怪陆离的场面不稀奇,不然为什么所有的画都是两个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又有几分相似。
他低下头紧闭上眼,用掌心敲了敲额头,静等了几秒睁开,什么都没变。
房间不透风,所有的东西静止地真实又有点吓人,他缓缓走近一面墙,和视线相平的一幅画上,一个是他,另一个……大概是赵焺。
画面中的他大概16、7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精巧的Puzzle,表情认真严肃,连睫毛都画得根根分明,十分生动,可以看出下笔的人对他观察得仔细。
这场景熟悉又陌生,右下角有日期,他顺着记忆寻找,记起了当时的情景。那天是他十六岁生日,赵焺送了他第一个定制款Puzzle,他很喜欢。他记得拿到手后就迫不及待开始玩,闷在房间不眠不休地琢磨了四五个小时。赵焺偶尔会来看他的进度,有时候只是一眼,有时候是坐在旁边陪着他。
而他之所以觉得这幅画熟悉之外又有点陌生,是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赵焺当时坐在身旁,撑着太阳穴看他。可画中的赵焺不是像记忆中只那样坐着,而是倾身过去亲他的脸颊。
如果画是纪实,那这个吻绝对是虚构。他不知道赵焺什么时候有画画这项技能,可画这幅画的人,除了赵焺不可能是别人,就算假他人之手,能把场景还原的这么细致,也一定是出于赵焺的意愿和描述,这个可能性在他看来非常低。
赵相言忽然意识到什么,站不稳似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不会的,他摇了摇头,某个念头像破土而生的邪恶之花,刚露出个影子就被他强压下去,他怎么能这么想自己的哥哥,一定不会的。
他顾不上乱跳的心,退后两步扫过整面墙,试图寻找一些“证据”推翻那个荒唐的想法。
如果十六岁那年是一个开始,这满墙不计其数的画几乎记录了那以后直到他临死前的全部人生。
有的只是匆匆几笔勾勒出人形,大多数则是细细描摹,具体到人物的动作和表情。
仔细想想,赵焺开始疏远他,似乎正是从那一年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升入高中,哥哥去了国外读大学,关系不如从前亲密也是理所应当。他从没想过另一种可能,现在也不敢想。
因为赵焺说假期要实习不回来,他便在电话里缠了他哥很久要去外国找赵焺玩,有几张画的就是那段时间的情景。
当初他以为给赵焺添了麻烦,赵焺出于无奈不得不陪他,自然少有笑容,因此画中那个笑得毫无保留的人怎么可能是赵焺呢?
虽然在国外的时候,去过哪里又干过什么他早忘了,但有一点他不会记错,赵焺几乎没有靠近过他,要么就是陪在一旁,要么就是站在身后,再不然就是坐在不远处等他。但画中无一不是牵手或者拥抱,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兄弟,更像是恋人。甚至有一张,是酒店房间里,两人相拥而眠。
他心里突地一跳,惊觉这幅画不一定是想象出来的,他睡着了,就算被人抱着,他也不会知道。
其实这些画里,赵焺的形象笔触往往非常简单,但对他的刻画细致又精美,让他想当做别人都难。而那个和他牵手、拥抱的人,只会是赵焺。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看,可双眼却不受控地在更多画面之间跳跃,然后停在其中一幅上。因为不同于其他作品细腻的风格,这幅画线条很重,下笔的人似乎情绪起伏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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