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五色神光从莫宁翊手中骤然炸开,直直冲向诺德,诺德在剧烈的冲击之下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
莫宁翊走向诺德,他将权杖抵在诺德额顶:“卑劣的小人不配掌权。”
诺德瞪大眼睛望向他吐出的金血,他伸出手指在自己嘴角抹过,看着指尖闪动的金光诺德仰头大小,状若癫狂:“我成神了!金色的血!”
莫宁翊不再犹豫,万法权杖将诺德挑飞出去,就在莫宁翊即将杀死诺德的最后一刻。
一道来自宇宙深处的钟声响起——
铛。
五色神光照射在诺德头顶,治愈了诺德被神力震出的内伤。
诺德踉跄站身,他桀骜一笑,伸手抹掉嘴角的血,如癫如狂:“低维生物真善良,他救了足够的多的虫,那都是我的功德!”
他玩味地看向莫宁翊:“很惊讶吗?他是我召唤来虫族的,我帮他铺了一条完美的路,给他帮助、给他能力,你猜我为什么对他这么好?真的是为了成全你这只老虫子对于恋爱的幻想吗?”
莫宁翊反手一法杖将诺德扫飞出去,诺德跌落在地,再次吐出一口血,莫宁翊被功德金光反噬,唇角也流出一丝血。
五色神光再次闪耀在诺德身上,诺德再次被治愈。
“我劝你脾气好一点。”诺德翻身平躺在虚空之中:“这消耗的可都是萧辞的功德,自打萧辞第一次使用我的能力治疗雌虫,他就注定要帮我成神了。”
伪神利用宇宙法则的漏洞,除去扶持萧辞称帝的这条明线,还有一条暗线。
他赠予萧辞的治愈技能。
萧辞的灵魂是伪神召唤到虫族的,当萧辞使用伪神的能力治疗雌虫后,宇宙法则判断萧辞为伪神在凡间的化身,善行是代替伪神布道,功德自然计算在伪神头顶。
莫宁翊不敢再贸然动手。
宇宙的规则是平衡,萧辞之前借用伪神的能力,现在就将功德还给了伪神。
萧辞在他的那个世界已经消亡,严格意义上说他这第二次生命是伪神赐予的。如果莫宁翊执意杀死伪神,萧辞是否会把这条命还给伪神呢?
诺德意味深长,像是知道莫宁翊心中所想,他朝莫宁翊露出甜甜的笑容:“你敢赌吗?”
——
天屿山迎来了黄昏,第32批救援小队带着一千多只虫族返回到营地时,恰逢安塞尔巡查到此。
当足以灭世的灾祸降临,金钱权势统统失去了作用,力量是唯一的立足之本,参与救援能够获得物资,雌虫们稍作休息后纷纷加入救援队伍。
没有翅膀的雄虫沦为弱势群体,被统一安排在单独的营地。
虫族有品格低劣的雄虫,同样有品格低劣的雌虫,安塞尔亲自来此处巡查,将驻守此地军雌调换成信得过的亲信,以免有心怀不轨的雌虫借机霸凌欺辱雄虫。
星云团的主张一向是平等共存,而不是要压制雄虫的权利。
安塞尔身着制服,走在一众军雌前面。
两侧的雄虫纷纷低头避开视线,听闻星云团的这位雌虫曾经遭受过雌虫的虐待凌/辱,雄虫们都担心这是一位厌雌的将领,心中微微打鼓,生怕惹了安塞尔不快,惹上麻烦。
别说是惹到将领,就算是惹到普通的雌虫,被捂起嘴丢到天屿山外谁能知道呢。
“安塞尔!安塞尔!”
一道焦急的呼唤在雄虫堆中炸开。
如摩西分海,雄虫们齐齐后退半步,让自己和这只大胆雄虫的雄虫划开界限,别叫人当成是他们喊的。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安塞尔脚步一顿,他停下来,目光微转看到了一只略显狼狈的雄虫。
雄虫昂贵的定制西装湿透了,金贵的羊毛材质洗满水后沉甸甸地挂在身上,皮鞋丢了一只,仅存的一只鞋子上也满是淤泥,他脸色苍白,发丝凌乱,被冻得鼻尖发红,缩着肩膀看着安塞尔,在安塞尔冷淡的注视下,他嘴唇微微抖动着,又小声叫了一声:“安塞尔。”
安塞尔转过身:“蒙濠。”
自打在林土星那一面后,安塞尔是第一次见到蒙濠。
帝都不大,安塞尔后来也回到帝都生活了一段时间,但巧合的是,他从没有见过蒙濠。
蒙濠激动地发抖,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唐突,安塞尔和那一次见面看起又不一样了,看起来威风凛凛,听说是星云团的高级将领,在天屿山有着说一不二权力。
安塞尔等了几秒,见蒙濠始终不说话只是不住发抖,就和身边的卫兵说:“给他一张毯子,还有衣服和鞋。”
说完,安塞尔就离开了。
他对待蒙濠的态度就像对一个不太熟悉、却又曾经有过那么点交集的陌生人。
蒙濠望着安塞尔的背影红了眼睛,他周围的雄虫们却一反刚才避之不及的态度,朝他围了过来。
毯子和衣服!
太阳快下山了,山里的夜晚会很冷,这里的雄虫还都穿着湿透的衣服,平常随处可见的东西在此刻异常珍贵,雄虫们向蒙濠投去艳羡的目光,不知道这只雄虫走了什么狗屎运。
雄虫们心思细腻,毯子和衣服只是那位将领交待的,简单的一句话背后,暗示了安塞尔和这只雄虫有交情,这里管事的军雌见此定然会优待这只雄虫。
雄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着蒙濠,暗自打探蒙濠和安塞尔的关系。
蒙濠眼圈微红,吸吸鼻子,他和安塞尔的地位彻底倒转了。
安塞尔足够宽宏,他不仅没有为难蒙濠,反而给予蒙濠照顾,在山林的寒夜里,一张毯子的价值可想而知,也许那对现在权势滔天的安塞尔来说无足轻重,却是能够让蒙濠在天屿山过的更舒服的保障。
这份仁慈像一个巴掌打在了蒙濠脸上。
当初安塞尔嫁给他的时候,他甚至不必给予安塞尔什么照顾,只要不理安塞尔,安塞尔都会过的很好。可他没有那么做,他用最卑鄙顽劣的手段折辱安塞尔,只为了讨好另一只地位高于他的贵族雄虫——莱多丽家族的阿尔杰。
而阿尔杰呢,也不过是皇室的走狗罢了。
现在来看,阿尔杰为讨好皇室,而设计莫宁翊的行为现在看起来那么好笑。
比他讨好阿尔杰还好笑。
陆鸣寒为了帮莫宁翊复仇,摧毁了莱多丽家族,如果阿尔杰知道,后来陆鸣寒不仅成为了皇室的座上宾,还入主掌权议会,甚至连当时被皇室算计到精神力尽毁的莫宁翊,也重新坐上了第一军团上将的位置,阿尔杰一定会气得从坟里跳出来吧。
在这场权力的争夺中,每个人都是一颗棋子。
阿尔杰为讨好皇室伤害莫宁翊,蒙濠为讨好阿尔杰伤害安塞尔。
报应来的比想象中还快,皇室倒台了,阿尔杰死了,蒙濠沦为难民,而在之前那场权力倾轧中只能算作炮灰的安塞尔,却站在了权力高峰。
多么讽刺啊。
蒙濠看着自己皮鞋上的污泥。
他曾经像个泥潭,足够溺毙安塞尔,安塞尔在他这里生不如死,苦苦挣扎。
可如今,对安塞尔来说,在他那里的那段不光彩的经历就是一滴泥点,都不用甩,风干了就掉了,雄虫们非但不敢因为那段经历轻视嘲讽安塞尔,反而都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生怕安塞尔看见雄虫想起那段经历而发怒。
安塞尔对他从没有爱,恨也早都没有了。
你出门的时候踩到一滩泥,弄脏了皮鞋,难道你会去恨泥潭吗?
蒙濠忽然想起来,他去林土星找安塞尔那天,陆鸣寒曾告诉他要对雌虫好一点,蒙濠后来就很少打骂他的雌君和雌侍,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有精神力安抚他的雌虫们。
雌虫真的很好哄,蒙濠只是对他们展现出一点点善意,当洪水袭来时,他的雌虫就伸手把他从巨浪中拽了出来。
冥冥之中,蒙濠仿佛参悟了什么,他似乎认识到自己为什么能在这场灾祸中活下来。
他望向山顶的虫母神殿,朝着神殿的方向双膝跪地,诚心忏悔着他的罪行。
——
巡查完营地,返回山顶时,安塞尔身边的米小多大大咧咧地问:“刚才那雄虫是谁啊,很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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