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霜:……
在归还承影仙剑的时候,沈明玉还道:“仙长的剑这么好看又有灵性,剑术想必也很好。”
洛寒霜回过神来。
若是往日,对于这样朴素的夸赞洛寒霜只会觉得漠然甚至厌烦。
可沈明玉极为真挚的夸赞,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很轻地在他心上撩了一下。
半晌,洛寒霜道:“承影确实是柄好剑,但我剑术只算寻常。”
“仙长不必自谦,能让承影仙剑这样的剑认主,仙长必然也是惊才绝艳之人。”
洛寒霜微微沉默了。
面对沈明玉丝毫不加遮掩的真诚夸赞,他竟是有些窘迫……
而这时,沈明玉在对面细细看着洛寒霜的表情变幻,确认洛寒霜没有不耐烦或者生气,才又浅浅笑了笑,道:“其实仙长,我有个不情之请。”
洛寒霜回过神来,眉头微皱:“说。”
所以,是有求于他才夸他的么?
沈明玉:“等仙长脱困了,临走前可否教我一些粗浅基础的术法?不拘什么,可以防身就好。”
洛寒霜没想到沈明玉只是要求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愕然片刻,便颔首道:“无妨,我可以教完你再走。”
沈明玉讶异:“真的吗?不会耽误仙长历练?”
洛寒霜难得耐心解释:“大宗门历练时间多在半年甚至数年以上,途中有些拖延也在容许范围之内。”
沈明玉释然一笑:“那就好。”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寒霜听到一阵窸窣碎响,感应了片刻,原来是沈明玉在包袱里收捡东西。
过了一会,沈明玉从包袱里寻出一件陈氏给他做的新披风,就轻轻起身道:“仙长冷吗?我看仙长穿得单薄,恰好我这里有件披风,给仙长披上好不好?”
洛寒霜原本想说不必,可不知怎么,话到唇边,却变成了一个字。
“可。”
说完,洛寒霜自己都怔了怔。
沈明玉已经走了过来。
轻柔披风从肩头落下,洛寒霜浑身下意识绷紧了一点。
偏偏这时,沈明玉还伸出手,绕到前面,给洛寒霜细细系上了披风的系带。
披风柔软的毛随着沈明玉的动作时不时挠一下洛寒霜的颈侧,微痒。
洛寒霜情绪微妙地隐忍着。
忽然,一点温软细腻的触感在洛寒霜冷白如玉的下颌上划过——
是沈明玉细白的指尖轻轻碰到了洛寒霜下颌。
蜻蜓点水,一触及逝,却骤然掀起一阵触电般酥麻的感觉。
洛寒霜:……
沈明玉:“抱歉,仙长。”
洛寒霜无言半晌,嗓音有些干涩地吐出两个字。
“无事。”
给洛寒霜整理好披风之后,沈明玉就去一旁睡下了。
洛寒霜仍是维持打坐的姿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寒霜眼皮动了动,朝沈明玉那边侧过头。
感受了一会,洛寒霜心绪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沈明玉把仅剩的一条披风给他了,自己却是披着两件薄衣裳睡的。
沉吟片刻,洛寒霜示意了一下承影仙剑。
承影仙剑飞了过来,剑尖绕了绕,就取走了洛寒霜身上的披风。
然后飞过去,轻轻将披风盖在沈明玉身上。
说来也怪,承影仙剑虽然看上去玲珑剔透,但实则是特别难以驯服的烈性剑灵。
在碰到沈明玉之后,不知为何,三番五次就变得温柔乖巧了起来。
洛寒霜觉得有些无奈。
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对沈明玉的态度也很是不同。
甚至此刻,他忍不住想:等他眼睛恢复了,一定要看看沈明玉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能让承影仙剑这么喜欢,一定不简单。
但究竟是他想知道承影仙剑为何这么喜欢沈明玉,还是他自己想看,就不得而知了。
·
四更时分,皇城内官道上。
一阵萧肃寒意笼罩在皇城内外,此刻天还未亮,街头人烟稀少,空荡荡的。
一队队身披黑色披风的影骑从四面小巷中骑马而出,汇合到一处,朝着骑马立在中央的殷君衡汇报。
“禀告殿下,沉水巷没有发现太子妃和贼人的踪迹。”
“禀告殿下,长安街也没有发现太子妃和贼人的踪迹。”
“禀告殿下……”
随着影骑们一声声汇报落定,殷君衡的脸色逐渐从漠然变为冷冽,再变为肃杀。
这时,他不自觉默默捏紧了掌中缰绳,恨不得回到六个时辰前,去丞相府把沈明玉带走。
五个时辰前,殷君衡还守在养心殿,同沈松庭一起劝导了泰安帝许久,才让泰安帝放弃了亲自寻仙的念头。
不过这个任务,就又落在了殷君衡头上。
但殷君衡那时是主动请缨。
一是金玉巷之事让他多少对泰安帝心灰意冷,不愿意再一直留在皇城;二是他想趁这个机会带沈明玉去外面散散心。
留在皇城内,沈松庭就会想方设法暗中打扰支使沈明玉,倒不如他把人带走,这样沈松庭也无可奈何了。
原本一切都计划得极好,殷君衡甚至都想到了今夜回去接了沈明玉要怎么钓他胃口,再说出这件事。
结果刚刚出宫,就撞上了急急来报的影骑。
听说沈明玉被一辆冒充太子府的马车劫走后,殷君衡急火攻心,但随即他就勉强压抑住心头的焦躁和担忧,衣服都没换,便沉声指挥着影骑同他一起出发去寻。
城中寻遍了不见踪迹,又去城外。
但城外范围极大,若动用人力去寻,至少得三到五日。
但此时距离沈明玉失踪已经过去快一整夜,天都蒙蒙亮了。
殷君衡一夜未睡,狭长的凤眸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冰冷嗜血的压抑气息。
一旁的影骑们也都累了,却无人敢劝。
最终,是殷君衡坐在马上沉默片刻,最终他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冷冷道:“我去一趟城外,你们留在城中继续找人。”
影骑们面面相觑,但也不敢怠慢命令,只得领命而去。
影骑们分头离开,殷君衡也面无表情地骑着马,朝着城外纵马而去。
·
半个时辰后,披着一身寒霜的殷君衡驱马停在了城外一处小别院前。
那座小别院此刻被薄雾笼罩,四周篱笆爬满藤蔓,在这个深冬还开着各色妖异的鲜花。
透出一股鲜艳又诡异的气息。
殷君衡先下马将马拴在离小别院远远的一棵大树上,这才徒步走到院门前,十分有节奏的,用长短不一的快慢敲了院门十八下。
殷君衡敲完门,院中始终安静,仿佛里面空无一人。
殷君衡面色不变,依旧等在那。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响起,木门从里面被缓缓打开。
殷君衡不假思索,提步而入。
木门又在他身后悄然关上了。
殷君衡听到响动也没有回头,只是踏着脚下那长长的青石阶,往别院内走去。
渐渐的,殷君衡面前雾气散去,等他停步立住,就看到一袭朴素青衣不知何时悄然立在了不远处的庭前。
墨发披散,半张脸被一片雕琢精致的白玉面具遮住,只露出一点薄红妖艳的唇和尖削的下巴。
而白玉面具下的一双幽紫色瞳眸更是宛如最上等的葡萄酒一般,剔透澄澈,深沉醉人。
即便没有任何装饰,只通过那露出的半张脸和这一双惊人紫眸,也能看出这人必然容貌极盛。
只是出现在这种地方,却莫名透着一股阴森鬼气。
见到殷君衡,那白玉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勾了一下。
“太子殿下终于有事求我了?”
殷君衡面色不变,只淡淡道:“我知道你会卜算之术,你替我寻一个人,我帮你做一件事。”
“太子殿下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无论大事小事,只要太子殿下来找我,我的要求只有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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