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正面拥住了。
“江麟,我可以跟你解释。”
江麒一只手揽着他,将他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低头与他额头相碰,“你别不理我。”
每一寸吐息都缠绕着江麟,每一字都在动摇江麟的意志。
江麟垂眸沉默了几秒,忽地偏了下脸,躲开那只手掌,却贴近江麒的胸膛,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
江麒的心跳声又快又重,有点不太确定地抬起手,轻轻按住江麟的后脑勺。
颈侧忽地一热,似乎被什么湿滑柔软温暖的东西蹭了一下,紧接着钝痛感传来——
江麒的瞳孔放大,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麟在咬他的脖子。
他的手掌微微发颤,骨节分明的手指陷进江麟凌乱的黑发里,按着江麟的后脑没有动。
江麟的牙齿很整齐,并不算锋利,狠狠咬了好几秒,才刺破皮肤。
猩红的鲜血溢出,染红了他的唇齿。
他贴着江麒的耳朵,低声说:“江麒,你这个混蛋。”
阵雨已经停了。
水气弥漫的树林一片寂静,唯独心跳声如此喧嚣。
心脏在紧贴的两个胸膛里鼓噪难安,心跳一声又一声,逐渐重叠。
“……”江麒屏住呼吸,沙哑地喊了声,“江麟?”
他松开江麟,后退半步,微微弯腰,双手捧起江麟的脸。
江麟脸颊雪白透光,双唇染血殷红湿润,凌乱湿发垂在额间,黑白分明的眼眸很亮。
呼吸交错,江麒的唇几乎要贴过来时,江麟忽然避开了,同时用力将他往后一推。
江麟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扶着树干站稳后,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的血。
他眼皮一撩,不轻不重地朝江麒吐了一个字:“滚。”
江麒盯着他,浑身肌肉乃至骨骼都是紧绷着的,有那么一瞬间,欲望几乎战胜了理智,想要扑上去。
不能吓到他。
不能这么着急,不能让他害怕。
江麒控制住了身体,注视着江麟离开的背影,没有迈开脚。
翌日上午,江风提着两兜水果站在老房子门口。
“儿子,开门!”
“儿子,江麟!你还没醒吗?”
铁门被拍得啪啪作响,老旧的楼梯房隔音并不好,隔壁有个老头开门探头来看,“哟,江风啊,你怎么回来了?”
“七大爷,早啊。”江风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问,“我家江麟今天在家吧?”
老头撇了撇嘴:“你这个当爸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江风笑了笑,转过脸不搭理老头了。
江麟躺在床上,睁着眼,没有焦距地望着泛黄的天花板。
江风的声音透过门板和墙壁传进来,他半晌都没什么反应。
放在床头的手机嗡嗡震动个不停。
江麟缓缓扭过脸,手指一滑,挂断了江风的电话。
“啧,这小子跑哪去了,不在家,还不接电话……”
江风正嘀咕抱怨着,咯吱一声,铁门向内打开。
江麟站在门口,一言不发地看着江风。
江风进屋按亮了顶灯,将水果放在玻璃茶几上,“你在家啊,睡觉呢?睡得这么死,我拍门拍了半天,隔壁半聋的老头都听见了,你倒好——”
他见江麟眼珠有淡淡的红血丝,不由问:“昨晚去哪疯了,一夜没睡,白天在这补觉?”
江麟面无表情,“你过来干什么?”
江风在客厅厨房卧室洗手间都溜达了一圈,随口道:“我还不能来了吗?这不是关心你,看看你在家怎么样,给你带了水果。”
江麟垂眸看了眼塑料袋里的香蕉和橙子,“爸,谢谢你的关心,水果你带回去自己吃吧。”
“啊?”
“你爱吃香蕉橙子。”江麟提起水果塞回他怀里,“但是这两样是所有常见水果里,我最讨厌的。”
“……”江风惊讶,“我怎么不知道,你小时候不是挺爱吃的吗?”
“我不爱吃,是你非要往我嘴里塞。”江麟嘲讽地笑了声,“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还有事吗?没事我睡觉了,你回吧。”
江风见他又要走回卧室,“等等,”
江麟靠着门框看他:“干什么?”
“江麒回国了,你知道吗?我刚刚在楼下碰见他了。”
“哦。”
“他来找你的?我让他上来坐坐,他也不来。”
“哦。”
“你别光哦,”江风挑眉,“看样子你知道,怎么回事?你俩到底怎么回事?还联系呢?”
江麟神情冷淡,声音平静:“没什么事,他爱去哪去哪,跟我没关系。”
江风见他这幅样子,也懒得追问,只是临走前多说了两句:“江麒这孩子不错,虽然我和他妈分手了,但不影响你们联系,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自己看吧。”
咣当一声。
门被关紧了,屋内恢复了寂静。
江麟按了按眼睛,走进卧室。
卧室有个用玻璃推拉门分隔的小阳台,落地遮光窗帘紧闭。
江麟拉开半边窗帘,推开玻璃门,走到小阳台。
还在。
江麒还在楼下。
老式楼梯房,三楼并不高,江???站在阳台,足以看清江麒的神情。
遥遥对视,目光相碰。
江麟闭了闭眼。
他很清楚江麒为什么在楼下站了一夜。
江麒在赌,赌他会心软,赌他会下楼。
江麟转身走回卧室???拉上了窗帘。
他倒在床上。
过了一个小时,实在睡不着,江麟起身,将窗帘挑了一条缝往外看了眼。
树下空荡荡。
看样子人已经走了。
江麟冷笑了声。
但紧接着听见客厅的铁门被轻轻叩响,很有节奏的三下。
过了会江麟走到客厅,拧开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见门口放着一袋水果,装着新鲜的葡萄和水蜜桃。
“……”
江麟将水果拎进屋,往茶几上一放,疾步走回卧室,挑开窗帘往外看。
果然江麒又出现在树下。
太阳从日出到日落,暮色四合,小区昏黄的路灯亮起。
人影和树影落在地面,不分彼此,融为一体。
江麟一把拉开窗帘,走到阳台,看着楼下的人。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拿过手机,播了熟悉的手机号,拨通了但是没人接。
江麒一动不动,只是望着他。
江麟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什么。
他吸了口气,转身开门下楼。
“江麒,我给过你三次机会,第一次,高考前;第二次,在你家;第三次,四天前;”
江麟走到江麒面前,“前两次机会你都没有珍惜,第三次机会,你错失了。”
闻言,江麒的呼吸停滞。
如果江麟见他是来宣判死刑的,那么他宁愿江麟别下楼。
“但是我仍然愿意给你第四次机会,”江麟顿了顿,找了个借口,“这是你用葡萄和水蜜桃换来的,没有下一次了。”
“说吧,说清楚。”
江麒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抓住这争取来的一线生机,迫切地说:“我有不得不离开的苦衷,如果可以,我希望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每天都能见到你。”
江麟:“什么苦衷?”
“……”江麒无法说出口,他可以坦然地告诉医生,平静地告诉母亲,但是他无法对江麟说出口——他是个精神病、疯子、臆想症,他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无法描述的变化,在逐渐向怪物靠近。
沉默了几秒,他才犹豫地说:“我不能说。”
江麟:“为什么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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