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是应该为“弟弟”新婚之夜房间里多了个男人担忧,还是为这个男人目前正生死未卜前途堪忧的事担忧?
他承受了太多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了。
鹿乔用下巴点了点,道:“这个人,你找人把他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揍一顿。”
于家栋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我没听清楚,你是说揍他一顿么?”
鹿乔满不在乎:“是啊。”
“不是,为什么啊?”这不是你婚礼么?谁会喜欢在婚礼上见血啊?
鹿乔冷冷睨了他一眼:“要你做就去做,废话这么多。”
“揍完了记得拍照,目标嘛,就跟你上回找人揍我的时候差不多就行。”
于家栋想起那张照片上他几个兄弟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不由同情地看向地上的男人,这人到底怎么惹到鹿乔了?好端端的,何必这么想不开。
于家栋抱着人离开后,鹿乔才把手机扔到边上,身体往后仰倒在沙发上。
他眼底流出一丝嘲讽。
陌北齐的一个私生子,竟然还敢现身的他和陌先生的婚礼,对先生大言不惭。
陌先生送了他那么多礼物,他就把这,当是送先生的礼物好了。
鹿乔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才重新出去。陌寒舟已经不再喝酒了,和几个朋友在聊天,鹿乔揍上前,自然地融入了他们。
晚宴一直到八点过半才结束,期间鹿乔收到了于家栋的信息,他看着照片里那张妈都认不出来的脸,满意地点了个赞。
山庄陆续有人离开,但也有依旧兴致高昂留下来的,到了后半阶段,作为新人的两人已经不需要作陪,两人乘车回了山下的宅子。
车上,陌寒舟握着鹿乔的手,温柔问道:“累了么?”
鹿乔摇摇头:“不累。”
他今天的状态的确有些特殊,以目前这具身体的体力,虽然爆发力有余,但耐力不足,用打架时间形容的话,从前的鹿乔能连着打十个小时不休息,现在最多两个小时,对手还都是菜鸡的情况下。
他今天从早忙到晚,应该是累的,但是——
“我不累,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鹿乔双目亮晶晶的,精神不见颓势,反而更加饱满。
“哦。”
陌寒舟明知故问:“是什么事啊?”
鹿乔看了眼前面司机,凑上去在陌寒舟耳边轻声道。
“是很重要的事,如果先生不能够满足我,我就要出轨了。”
陌寒舟用力的拧了把鹿乔的下巴,他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都会恃宠而骄了。
鹿乔吃痛地摸着下巴,语气含糊地说:“总之,先生要满足我。”
陌寒舟轻笑不语,只是手指在大腿划了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一起沉默了,只有车内小灯欲语还休,好似是在为某事养精蓄锐。等到了家,家里的佣人早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
鹿乔的东西都搬进了主卧,但是次卧还备有一套,每天打扫得干干净净,随时都可以使用。
等上了楼,鹿乔道:“先生先去洗澡吧。”
“那你呢?”
“我?我去隔壁洗。”
男孩顶着一脸天真无邪的面孔,轻咬着他饱满的唇,一字一顿地说:
“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要节省时间。”
节省时间做什么呢?两人对这个答案都心照不宣。
作为一个双腿有疾病的人,洗澡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麻烦,陌寒舟自尊心强,绝不允许自己连上厕所洗澡这样最原始的生理需求都需要人帮忙。
他为了锻炼自己单独洗澡花了很长的时间,最痛苦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沉溺在自己成了废物的颓丧中。但是高傲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服输,没人知道他为了不显露丑态所承受过的痛苦。但现在,过去的痛苦总算有了回报——
至少,在日复一日的锻炼后,此刻的他有了坦然面对他的新婚小妻子的勇气。
以及资本。
陌寒舟在浴室呆了小半个小时,等出来时鹿乔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他了。
温暖流动的光芒中,鹿乔穿着一件宽大的睡袍,两边衣襟松松垮垮地交叉在他胸前,袒露出淡粉色的皮肤。
他的新婚妻子柔柔地望着他,目光是那样的温驯又毫无保留。
就仿佛自己,是他的主宰。
陌寒舟不由得,心旌摇曳。
“先生。”鹿乔柔柔地喊了一声。
陌寒舟伸出了手。
“过来。”
——
第二天醒来,鹿乔精神极好!
他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那叫一个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看就是吸饱了精气神。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昨晚秉着不能让私生子看扁以及为未来□□生活着想的双重意义,鹿乔用力地向陌寒舟索取。
而陌寒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一个可靠的男人!
不愧是他选中的人!
鹿乔甜滋滋地下了楼,在楼下餐桌前见到了正在用餐的陌寒舟,看到他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陌寒舟手上的叉子微顿,眉宇间也露出了几分深思。
鹿乔走到桌子旁坐下,今天的早餐充满了“圆”这个素材,虽然鹿乔没有完成“多子多孙”,“儿孙满堂”的功能,但是“团团圆圆”努力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佣人给他的小瓷碗里盛了六粒汤圆,是芝麻馅的,很甜。
吃完了汤圆,鹿乔刚要伸手拿桌上的纸巾擦嘴,忽然想到了什么,坐姿端正了下,拿起边上的手帕轻轻地擦拭嘴角。
陌寒舟好笑地看着他:
“怎么,今天的早餐不合你胃口?”
“不是。”长着一张娃娃脸的男孩端着面孔,一脸严肃地说:
“我现在是大人了,做事说话不可以那么孩子气。”
陌寒舟差点没笑出声:“好好。”
他连连点头:“你是大人了。”
鹿乔嘟着嘴不说话,等陌寒舟笑完了,才道:“先生今天还要上班么?”
“这次婚礼来了不少远方的客人,需要招待一下。”
事实上,有许多和陌氏有摩擦龃龉的企业也派了代表过来参加这次婚礼,国人的习惯是在饭桌上把话说开。
一些平时仗着长辈身份给陌寒舟脸色看,导致合作怎么也谈不成功的老古板,借着结婚的时机,权当做送陌寒舟的新婚贺礼,将磨合了许久也谈不下的利润点让出,而陌氏也稍作“回礼”,这样对方面子上才过得去。
这种无趣而又成了潜规则般的商业会谈就不值得说给新婚小妻子听了。
陌寒舟点了点头,看他端庄的“夫人”姿态,打趣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了,太黏人是会讨人厌的,我就在家里等先生回来好了。”
陌寒舟看着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样子,想了想还是觉得好笑。
“是,我们的阿乔是贤妻。”
男孩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这两位新婚夫夫在饭桌上聊了会天,很快就换上衣服出门了。鹿乔在门口目送先生离开,车子远去后,他才回到房间里。
他打开电脑搜陌寒舟的百度百科,看着陌寒舟名字下面排列着的一长串公司名,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啊,这就是幸福的象征!
鹿乔满意地关上电脑,豪门婚姻的前前后后是很忙的,但结婚前的安排有陌鹿两家在,婚后给客人们的回礼也都有管家安排,没有人对他这个男夫人有一丝一毫的期待,他就只要做一个安安心心的花瓶就行了。
嫁给陌寒舟(有钱人)是鹿乔一生的梦想,如今得以视线,他却怅然若失。
鹿乔无聊地在房间发了会呆,惊觉似乎游戏也无法排解这份空虚。一个空虚,有钱的花瓶夫人会做什么?
鹿乔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脑中一个想法缓缓成形:
那当然是购物shopping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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