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修博与有荣焉:“他什么地方都好,坏在机会不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名下还有几个大品牌的出席名额。手表、时尚品牌,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邀请他的。”老夏瑞话锋一转,“你多久没和你父亲联系了?”
“没多久”事实上已经将近半年了,“怎么了?”
老夏瑞立刻听出了他在撒谎,叹口气道:“他上周在希腊办了婚礼,大家都出席了,我劝过他不要再那么荒唐,可是他不听。”想了想,老夏瑞觉得段修博大概听不懂,又加上一句前情提要,“你的新后母以前是个脱衣舞娘。”
段修博面皮微微一抽,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出如何反应了。
实际上那么多年下来他已经习惯了,包括和自己母亲第一次短暂的只维持了几年的婚姻,段父从不是一个长情的人。他大概把自己所有的责任心都放在事业上了,对妻子、对孩子都缺乏最基本的关注。这是第几个了?十六个还是十五个?段修博真的数不清了。商界女强人、妓女、白领、寡妇、导游甚至自己家的女佣,段父的桃花开得太旺太多。
除了一些受过高等教育能明辨事态的人之外,大多数乱七八糟的女人在和他恋爱时就将段修博当做了假想敌。似乎很笃定段父爱她们如生命,时候会将一切财产交给她们或者她们的血脉似的。从一开始会被这种每隔一段周期换一个对手的针对吓到,再到后来完全无视这些来历不明的女人,段修博整个童年都在考虑该如何逃脱自己的家庭。然后他申请住校,直到满十六岁开始另寻门路独立,这期间,段父都没来得及从女人的胸部分出一点点目光落在儿子身上。
直到他真的离开了,那个老男人才可见变得慌张。从前几个月也未必有一次的交谈,现在变成了时隔几周就会主动拨来的电话。只可惜段修博已经不想再跟他出现太多纠葛了。
他心中隐隐也明白,父亲的转变并不是出于情感上的觉悟,而是纯粹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妻子再给他诞下更多一个血脉。段母恨透了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余绍天从小不和段父长大甚至连姓都改了,日后肯定不会跟他有来往,而他已经老了,等到年纪再大一些,总需要孩子来照顾的。
这种太过分明的利益关系,掺杂在亲情里,实在太让段修博恶心。
老夏瑞明白段修博对父亲的冷淡从何而来,事实上哪怕在他们这些老朋友们的眼里,段父某些事情也实在做得太荒唐了一些。愿意无视段父几次甚至十几次失败的婚姻嫁给他的女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段父却总是毫无理由地偏颇这些女人们,他对段修博忽视的态度实在叫老夏瑞这些重视孩子的人有种摸不着头脑的困惑。
老夏瑞说:“但是这一次,我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段修博觉得没有什么消息能比这个更糟糕了,态度十分淡定:“什么?”
“你的新后母。”老夏瑞皱起眉头,一脸嫌弃,“好像怀孕了。相信我我们都在背后嘲笑她的过去,但是在婚礼上,她和你父亲亲口说的,她有了你父亲的孩子。”
“……”段修博沉默良久,没等到下文,“哦。”
“就这样?”老夏瑞瞪大眼,“艾克,她有了你父亲的孩子,这代表什么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了吧?”
段修博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理念向来不被这些老人们接受,却始终自己坚持着:“我知道,我明白您的意思。那些都是他的,本来就跟我没什么关系。”
“你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还会有更多。”
老夏瑞盯着他,忽然疲累地转开了眼:“我明白了。”他拍拍段修博的胳膊,勉励地说,“可怜的孩子,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段修博时常不明白这些人思考的方式。他现在富足、事业有成、年轻英俊身体健康,照理说已经胜过这世上大部分人太多,然而只要有一点点缺憾,在这些人看来就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可怜虫。
他早就不是可怜虫了,也没有那么伟大。斯特尼斯家的女佣找到他告诉他老段先生听说了他的到场打来了电话,段修博没有去接。
心情在谈话之后变得极其糟糕,他需要寻找慰籍。
——
汤米李这个性格,果然不太受欢迎。演艺圈里的人们顾忌他的家世背景对他谦和三分,可在这个地位等同的圈子里,一切喜好就表现的明显多了。
他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都出席了派对,凑在一起玩乐,却惟独忽略了他。
好在汤米李有自己的小圈子。七八个同样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神同样的不受拘束,气质同样的桀骜不驯,围坐在一起,与那群正统青年派系泾渭分明。
他们拼酒,然后偷偷给同伴分享自己的藏货,或者是海洛因,或者是不那么显眼的大麻。
大麻一点都不酷,拿出来的年轻人获得了一阵嘘声。
罗定却皱起眉头,发现到自己和他们思维的格格不入。
中二。
然而他的社交手段却从来让人看不出他所知道的隔阂,年轻人们都很喜欢他,因为他的见识广博,总能说出一些他们所不知道的知识。而这些冷僻的知识用心记下后他们也可以拿出来装点门面,所以从落座后不久,罗定便被请到了正中央。
年轻人的友谊来得太快,大家一点都不忌讳他的存在,满脸得意地将藏货拿出来给他看,还给他推销:“尝尝吧,你不知道这个滋味有多好。”
罗定盯着那一摊白色粉末,深深皱起了眉头,坚决摇头。
因为他的拒绝,气氛一下变冷了许多。
大家交换一个眼神,挤出奇怪的表情嘘他:“精英,好孩子,不像我们……”
“别这样。”罗定看出他们的敏感,也不想得罪人,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还是想劝劝他们,“这些东西沾上了就甩不掉,又影响身体,除了短暂的快乐之外,还有什么好的?”
汤米李接过旁边的人递给他的锡纸包,一点也不认同罗定的话:“要的就是短暂的快乐,难道还希望它能强身健体么?”
“汤米。”罗定握住汤米李的手,用眼神试图劝阻他。
汤米李却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我戒了三次了!大家都在跟你说一样的话,能戒我早就戒了!你要不要?”
“不,我抽烟就好。”以往跟汤米李只是点头之交,现在了解深入了,罗定猛然明白到,自己和对方并不是一类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要减少来往了。
“这里没有烟。”给他分享海洛因的年轻人显然很看不起他这样“胆小”的做派,嗤笑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罗定分毫不让,他见过太多毁在毒品上的艺人了,哪怕被刀架在头颈上,他都不会容许自己去碰这个害人的东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包括汤米李在内,表情都变得有些不好看。
坐在最外沿的年轻人大概受不了这样凝滞的气氛,倏地一下就站起身来:“OK,别这样了,大家都冷静下来。罗,别介意,我们不是一直都那么神经质的,只是有些东西……”
“我懂,我懂的。”这些年轻人恐怕从小到大都跟汤米李的处境差不多,被忽视、不够优秀,在质疑的声音和眼神中越来越颓废,对反对的意见则显得格外敏感,动辄便觉得自己尊严受挫。
毫无疑问罗定拒绝海洛因的回应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鄙视了。但他们觉得这很酷,换言之,就是罗定太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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