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她一边开车一边试探着问道。
女人接过衣服点点头,她并没有脱掉身上的脏衣服,而是直接将小彤的衣服套在外边,双手抱紧手臂,身体因过度紧张止不住发抖,连带着牙齿都在打颤。
山路不好开,小彤见女人把衣服裹上,又将暖气调高就开始专心驾驶,打算先将人送到安全地点。
没曾想刚开出去不到三公里,汽车后排的老头就醒了过来。
小彤聚精会神盯着前方的羊肠小路,突然感觉右侧飞冲出一个灰白的脑袋,朝着副驾上的女人狠狠咬了上去。
像是电影里才会忽然冒出的丧尸般,老头一边咬着一边发出愤怒的嘶吼。
小彤吓得险些将汽车开下悬崖,第一反应就是庆幸老头手上脚上的绳子绑得十分结实,但即便如此,如果对方一直像个发狂的僵尸般探头撕咬,她们两个连车带人也得赔进去。
小彤第一时间将车停下,正准备帮忙时发现女人的肩膀已经被咬出大片血迹。
只见前一刻还抱着身体斗成筛子的瘦弱女人,一把将老头的头按回去,并在对方再次顶过来时,抬起手臂将脑袋死死夹在腋下和车座空隙之间,然后拼了命地用右拳往老头脑袋上砸。
老头被砸得头昏眼花,顿时挣扎得更厉害了,而女人虽然爆发了超常的力量,但依旧受限于多日来的忍饥挨饿,很快出现疲势,女人索性伸长双臂将老头箍紧,然后不顾一切地撕咬了上去。
小彤被突然而至且急转直下的展开吓懵了,她一直以为她已经比从前的自己强大很多,这一刻她才从迅速软掉的手脚中意识到自己还差得远。
直到不知是谁的血液飞溅到小彤的眼睛里,她恍然从浑身僵麻中缓过来,眼见女人已经因精疲力竭处于下风,老头紧接着要对付的就是她,小彤脑袋嗡的一下。
没有人能永远及时出现拯救她,除了她自己。
她几乎是本能般拿起车前的下雪水晶球摆件,双手一同使劲狠狠砸上老头的脑后。
伴随着老头脑后灰白的发丝被血液浸湿,对方再次浑身失力软倒回汽车后排。
小彤在确认老头昏倒后,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不过这次她没有让自己耽误太久,片刻后就下车去后备箱拿绳子,将老头死死固定在后排座椅中才回到驾驶位,虚脱般靠在座椅里猛喘粗气。
缓了足有五分钟,她才问向一旁捂着还在渗血的肩头的女人,对方脸色蜡黄嘴唇苍白,此刻脸颊颈侧已经蓄满冷汗。
“你还好吗?”
“谢谢……”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小彤闻言快速从扶手箱里翻出备用毛巾,让女人按在伤口上止血:“是我该谢你。”
如果不是见到骨瘦如柴的瘦小女人都敢以命相搏,她可能又要再一次退缩,是对方帮她打消了那些自我否定、试图龟缩的心底杂音。
也让她意识到不论到什么时候,可以永远依靠的只有自己,想要真正立起来她必须自己先站出来。同一时间,禹家村中电影放映过半,村民们手里的牛奶和小面包也被吃得差不多了。
就在第一个村民起身离开准备找个草丛方便方便时,完成搜查任务的警察们总算赶了过来,将全村的男女老少团团围住。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女人走了出来,有两个肚子已经鼓起来了,还有一个牵着同样面黄肌瘦的小孩,经过简单的指认后,警察几乎将三分之二的村民都铐了起来。
另三分之一也在警察一声声威严正气的怒喝声中滴溜溜地坐进押送车中,嘴里还小声嘀咕:“俺又没钱买媳妇咋个就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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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崽来了》在娃综和有关部门合作,现场直播拐卖案破获全程的消息早就在网上传得满天飞了。
直播间的热度,也在全网第一的基础上一爆再爆。
听到这个消息的,不论身在何处,手头是否有事急需处理,只要有网的都忍不住先点进直播间确认一二,在发现还真是直播警民合作惩恶扬善时,更是觉得任何事都可以先放一放了。
直播间的弹幕多到离谱,起初也有不少人怀疑是作秀,直到有观众从寻亲网上翻出「疯女人」的照片。
从骨相和五官特征认出对方正是盛茂地产失踪多年的女儿盛宝臻,这才在震惊中勉强相信。
正在国外出差的盛茂总裁盛艳婷收到消息,立即马不停蹄赶回国。
另一边,奚翎作为当年的受害人,以及促成这次抓捕行动圆满完成的关键人物,被特别允许在审讯室外收看转播。
禹家夫妻分开接受审讯,两人一开始都不承认曾经买过孩子,直到警察给他们看了人贩子的详细供词。
虽然过了十几年,但禹家夫妻花了五十几块买了一个被撞傻的小病孩,没两年又将孩子经人贩子手卖出的全过程,都被仔细记录在案。
夫妻俩才先后吐露了实情:“那孩子应该叫毛毛,但脑袋撞坏了又烧了好多天。”
“熬过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自己这个,起别的名他不认,我们才给他起名叫禹大毛……”
第96章
奚翎四人坐在和审讯室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
看着屏幕上转播的审讯画面,奚翎并没有太多感觉,只觉得命运的安排有时的确值得细细品味。
被拐后因为对小名的执着,他依旧成为小羽毛,并在被转手后按照自己的想法选择了「翎」作为名字。
虽然他的记忆经历了二次失忆,至今还有许多尚未想起的童年记忆,但亲生父母倾注了拳拳爱子之心的名字,却依旧保留了下来。
他们之间的联系始终还在,只是被他暂时忘记了。
不论原剧情是否完全应验,不论命运如何波折,他这支无尽漂泊的小羽毛终究回到了他的爱人亲人身边。
没什么能离散他们彼此守护的心,哪怕是跨越世界的距离,跨越阴阳的隔阂。
在这一瞬间,奚翎觉得自己似乎明悟了许多,却又不能完全说清道明,像是获知冥冥之中的某种暗示,让他更加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然而坐在奚翎身侧的岑岩桑琴和霍斯祎,却没有奚翎这般释然乐天的好心境。
虽然儿子全须全尾健健康康地回来了,但一想到在他们竭尽全力不计代价痛苦寻找之时,他们如珠似宝的孩子却在重伤的情况下无人医治,还被当做傻孩卖进深山里。
接连多日的高烧完全凭他自己的求生意志挺过来,那时候备受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导致他们母子、父子再无相见之日。
即便烧坏了大脑,忘记了几乎所有记忆,小小的孩子还记得自己叫毛毛,也只认可自己叫毛毛……
岑岩再次忍不住崩溃大哭,原本在默默垂泪的桑琴也被他带出更为浓烈的情绪,夫妻俩一左一右揽靠在奚翎肩头,试图将这些年的苦痛与憎恨全都宣泄出来。
原本很是释然的奚翎也红了眼眶,直到抬眸对上被占去位置不得门路的霍斯祎才破涕为笑,奚翎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掌。
事实上被迫分离后能再度重逢,已经是这世界上万里无一的幸运。
更多的是一生艰辛求索如同被判下残酷的刑罚,却终生不能得偿所愿……
「疯女人」盛宝臻是在大学出游时偶遇迷路老人,想起家中从小照顾自己的年迈外婆热心帮忙,结果从此踏进修罗地狱。
熬过了七年的非人折磨后终于有了回家的机会,却被告知最是疼爱她的外婆,早就在她丢失的第一年里忧虑成疾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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