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天羽感动的假哭声还没出来,话音已经随着柏弈然握着柠檬水绕过他之后消散。
“……”
说好的兄弟呢?!
一点兄弟情谈不上!
一点!一点都谈不上!
樊天羽扭着头,毫不意外的见柏弈然把那杯柠檬水放在虞书年桌子上。
都不用喝柠檬水,现在就已经开始酸了。
柏弈然还不忘叮嘱道:“我没让他们加糖,你喝着要是太酸的话,就把这个挤在里面。”
奶茶店家在柠檬水杯子上粘了一管果糖,挤压式的。
不用拆开奶茶包装,直接像是放吸管那样,在上面倒扎进去就行。
“好。”虞书年也不爱喝太甜的东西,看着果糖包装上面的各种标识,抿了口原味的柠檬水。
还好,用的是香水柠檬,不算特别酸,也没有什么涩味。
吃过午饭。
绘画班的学生又投入到紧张的写生课中。
比起之前,老师去拿盒饭,没人盯着,画的相对随意。
现在老师回来了,他们的一举一动,手上的一笔一划都在老师的注视下,稍有不慎就是一顿批,自然画的小心。
虞书年在专注的做一件事的时候,无法避免的会忽视周围的情况,画完最后一笔,手握着画笔向右探去,笔尖向下想涮一涮笔上的颜料。
‘铛’
笔杆和涮笔筒架碰撞,原本挂在上面的涮笔筒不知所踪。
涮过颜料的水自然是不能往小溪边上随便一倒,统一有个大桶收集,走的时候是要一起带下去的。
柏弈然控干净了涮笔筒里面的水,又洗了两遍,这才去接新的水。
虞书年停下手里的画,看着柏弈然清洗擦拭,认认真真的用纸巾把上面残留的颜料弄干净,然后排队去接新水。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虞书年面上便不知不觉的浮现出了笑意。
柏弈然转身回来,一抬头,远远地撞进虞书年满含笑意的眼眸中。
他脚步顿住,几乎是瞬间,感觉周遭的空气升温。
柏弈然佯装镇定的回去把涮笔筒放好,“我打扰到你了吗?”
“没。”虞书年拿着画笔在涮笔筒里转两下,“画的有点累,歇了会。”
柏弈然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还有多久下课?”
虞书年猜测道:“快了吧。”
柏弈然点点头,闻言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没有出声打扰虞书年作画。
写生课一直到下午两点,老师才招呼他们收拾东西回去。
虞书年不跟车回去,跟老师说了声。
叶珊珊听见他跟老师说话,不由得抛下自己还没收起来的画架跑过来说:“虞书年你不回去那你的东西怎么办?要我帮你拿回教室吗?这样你下次来上课也方便。”
“不……”
“不用麻烦了同学。”
两道拒绝的话叠到一起,虞书年话没说完,就见刚才还在帮他收拾画架的柏弈然,已经拎着所有收拾好的东西过来。
画架往地上一落,柏弈然侧过半身,不动声色的将虞书年挡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解释:“这边有存放行李的寄存点,放在那就行。”
叶珊珊诶了一声,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跟虞书年拉近关系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放弃,伸手就去拿画架。
正要据理力争摆出证据,力证自己帮忙把东西带回去才是最优选。“这东西那么沉,现在同学们都在可以帮着拿,他不跟我们回去的话,自己怎么拿啊?”
“他帮我拿就好。”虞书年拍了拍柏弈然的肩膀,碍于他的身高,这样挡着也有些遮他的视线,得偏一下头,才能露出小半张脸。
被委以重任的柏弈然顿时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劲,当着叶珊珊的面抬了抬下颚说话底气都很足,“对,有我帮他。”
叶珊珊咬牙瞪他。
柏弈然寸步不让。
好像就这样僵持住了。
幼稚。
虞书年无奈扶额,“你快回去吧,一会老师要催了。”
叶珊珊白了挡在前面的柏弈然一眼,转头跟虞书年说:“上次我给你的信你看了吗?”
柏弈然脱口而出:“什么信?”
虞书年慢了一步,但他也想问这个问题。
话赶话既然都说到这了,叶珊珊也没有遮掩,手叉着腰暗自给自己加油打气说:“就是杜源给你的,那个是我写的,让他帮我转交给你。但你一直不理我,连我的联系方式都没加。”
“我没看到什么信,杜源也没给过我信。”虞书年上前半步,站在柏弈然身侧。
虽然没看见,但并不妨碍虞书年猜测出信件的内容,“高中生要以学习为重,以后还是不要送信了。”
叶珊珊张了张嘴,再迟钝也能听出虞书年话里委婉的深意,信没送出去就被拒绝了,“哦……知道了。”
不过,可能因为虞书年平时泾渭分明的交友态度,她也丝毫不意外这个结果。
叶珊珊叹了口气,“你个随随便便就能考个年级第一的,天天把学习为重挂在嘴上干嘛,这话应该是我这种学渣来说好吗?”她轻哼一声,摆摆手说:“不跟你说了。杜源狗东西敢坑我,我找他去!走了,回见!”
虞书年礼貌道:“再见。”
学生陆续搬着东西往车上走。
柏弈然仍站在原地。
“想什么呢?”虞书年见他一动不动的,“不是说下午上山吗?再不去太阳要下山了。”
“咳。”柏弈然有些别扭,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犹犹豫豫的说:“你经常收到……信吗?”
感觉虞书年对处理这些事已经驾轻就熟。
虞书年想了想说:“之前有,后来老师禁止外班学生进到我们班来,就很少收到了。”
柏弈然:“……”
很少收到。
禁止进入教室内还依旧能收到。
也是。虞书年长得好,学习好,性格还好,多的是人给他送情书。
柏弈然蜷了下指尖,抵在画架上又忍不住按了按,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那信里面都写了什么啊?一些想跟你交朋友之类的?还是跟你告白?”
虞书年看着柏弈然紧张纠结,明明很在意很想知道具体情况,详细内容,却假装无所谓的随口一提,演技拙劣到把心思都写到了脸上。
“不知道。”虞书年见状也没有逗他,认真道:“我没打开看过。”
柏弈然一愣,“从来没打开过?”
“对。”虞书年点头,“从来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柏弈然面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你做的对。”
这四个字一出,虞书年差点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得亏在笑意溢出之际停顿,借由咳嗽声藏下。
柏弈然毫无察觉,还在一本正经的说:“高中是冲刺的最好机会,高考,是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努力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事都要往后稍稍才行。”
虞书年很是赞同的点头。
“尤其是情书,那简直就是学习路上的绊脚石。”
“是你奔向985、211的拦路虎。”柏弈然越说底气越足。
就是这样没错。
什么情书不情书的,都去学习!
柏弈然理直气壮的出主意:“下次有人要给你塞情书,一定得严词拒绝,当场就退回去。”
虞书年弯了弯眼睛,“我收情书,你怎么这么在意?”
“我……”
柏弈然滔滔不绝的话语戛然而止,顿时像是被按下静音键一样,耳边絮絮叨叨的话消失,虞书年感觉周围都安静了一瞬。
柏弈然再开口,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我、我只是不想你被情书告白信之类的东西影响学习。”
虞书年看着他涨红的面色,缓缓挑了下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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