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控制不住地涌上一阵酸涩,简安眠心脏一揪,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砸落下来。
他才刚跟男人心意相通,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和男人说一句“我喜欢你”,他怎么就要死了呢呜呜呜呜呜。
耳畔传来宴执宾兴奋的低喃:
“哭吧,哭吧,嫂嫂哭起来最美了,漂亮得简直让人恨不得用舌头将嫂嫂的全身上下都舔舐一遍,然后一口一口,把嫂嫂的血肉生咽下去,看看嫂嫂的内里是不是也像外表一样,那么让人兴奋和痴迷。”
简安眠瞬间打住:“……”
妈的,老子不哭了!!呵呵呵,还想用老子的眼泪满足你的性癖?去死吧你个死变态!!!
看到简安眠止住了眼泪,宴执宾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捏起简安眠的下巴,黏腻的目光扫视简安眠沾满泪水的潮红的脸,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乙-*-醚过敏吗?”
简安眠艰难地喘息,垂下的眼睫毛控制不住地颤动,咬着牙齿,两只纤细的拳头死死地攥着衣摆,颤抖又坚强地忍受宴执宾的打量。
明明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却偏要摆出一副坚韧顽强的模样,让人实在忍不住想要一点一点地将他摧毁呢。
宴执宾松开了手,转身将自己带进来的一只皮箱打开了。
“乙-*-醚的剂量不好控制,还容易晕倒,尘螨太脏了,这两个就算了,”宴执宾问道,“除了乙-*-醚和尘螨,还有什么?”
简安眠不言不语地垂着眼皮,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气,脸颊红肿而潮湿,好像一个精致又易碎的瓷娃娃。
宴执宾也不在意简安眠的不回应,自顾自地低喃道:“可惜不知道你有哪些过敏原……不过也没关系,尝试的过程也是很美妙的,正是因为未知,所以每一个结果,都有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打开皮箱,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个个地拿出来,一次摆放在桌子上。
然后拿起了第一个瓶子,转身,微笑着面对简安眠:“那么我们就从第一种开始……一个个地尝试吧。”
简安眠:……妈的,这是把他当成了实验小白鼠吗?还一个个试,死变态!
……
警局里人头攒动。
宴氏的当家主母、华国当今享誉世界的天才少年画家竟然在自家被绑架,自此下落不明。
警局即刻设立办案组,开展调查工作。
别墅门口的监控忠实地记录了简安眠被绑架的全过程。
“宴执宾易容成了快递员的样子,借由快递签收的借口,诱使简安眠打开了门,然后用乙-*-醚迷晕了简安眠,随后用蛇皮袋将简安眠伪装成了快递的样子,通过快递车带出了别墅……”警察快速讲述着绑架经过。
宴执陌血红的眼珠从屏幕里倒地不起的少年身上艰难地挪开,痛苦地闭上眼睛:“现在掌握的线索有哪些?”
宴执陌的嗓音冷冽得如同寒冬腊月,整个人都弥漫着一股灭顶的压抑和阴暗,让人只是站在他的身边,就忍不住想打哆嗦。
警察倒吸一口气,快速回答:
“我们立刻追查了原快递员和那辆快递车,发现原快递员被绑在快递仓库,身份证明和衣服都被抢走了,而快递车在离开别墅后,紧接着停在了一个快递站里,在快递站,宴执宾将简安眠单独带出了快递车,重新换了一身着装,然后从后门离开,上了新的货车,货车经过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地方,然后失去了踪迹。
“初步判断宴执宾在监控消失的地方,再次换乘了货车,做了全新的妆容,但是那段时间,进出那块区域的货车一共有上百辆,之后分别向十几个不同的方向行驶,每一个方向又将进行上百次的货物交换……
“目前我们的线索就断在了此处,想要通过嫌疑人的行动踪迹找到目的地的方法暂时失败,我们需要更多的行动轨迹,再或者,寻找和目的地有关的线索,直接锁定目的地,比如,宴执宾及其亲属好友名下是否有不为人知的房产,除了宴执宾,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此次绑架,他们有可能将被害人藏在哪里……”
此时的宴执陌,已经被漫无边自责和悔恨淹没了。
他反复质问自己,当时小朋友要和他一起去上班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同意?如果他带走了他的小朋友,他的小朋友是不是就不会被绑?
最让他痛苦不堪的,是他根本不敢想象,宴执宾会对他家小朋友做些什么。
他的眠眠,他的宝贝是那么娇气,身子弱得要命,恨不得一阵风就能刮跑了。
那可是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细细呵护宠爱的小宝贝,平时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好生养了一整年,才好不容易将病殃殃的小朋友养回一点血色。
这一遭,不知道又会被蹉跎成什么样,他家小朋友的身体,怎么受得住?!
“好的,谢谢,”宴执陌喉结干涩地滚动,狠狠咽下喉口浓烈的血腥味,“麻烦带我去一趟看守所,我想和宴祖德见一面。”
……
简安眠刚才被宴执宾喂了一口桃子汁。
他的身上已经起了丘疹,那些红色的小疙瘩密密麻麻地布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啃食他的血肉,噬骨般的刺痛和瘙痒。
他还止不住地咳嗽、哮喘,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胸肺,让他喘不过气,他必须把嘴巴张大,急促地呼吸,好像快要溺死一般,喉咙里发出沙哑撕裂的低喘。
他的眼睛也好痒,生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外流,他好想用手挠,可是男人说过,不能用手挠眼睛,很脏,而且男人一定会生气的。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宴先生。
他好委屈,他这一年被男人养得太好,实在是养娇了,男人什么时候让他受过这种苦?
如果是宴先生,肯定不会让他碰过敏原。
那个男人看到他的过敏原,简直比他自己还要紧张,抱在怀里细细呵护着还不够,得把他含进温暖的嘴里、捧在柔软的心里,还得在他脚下铺上细腻的地毯,生怕他磕着碰着。
别说让他触碰过敏原,他平时连一丝风都没吹过,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分明就是养了一个宝贝。
宴先生怎么还不来救他,呜呜呜呜呜呜呜。
简安眠模糊的视线,看到宴执宾兴奋至极地盯着他,整个人都激动地疯狂颤抖,脸庞涨得跟他过敏一样红,那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的金丝眼镜都震动得歪斜在了脸上。
简安眠顿时心头一阵怒火中烧。
他好生气!那个变态看见他哭,明显被戳中了性癖,一脸欲望得到巨大满足的模样,得亏他阳痿,要不然他都得原地激动地打上一炮了。
heitui——heitui——heitui!!!
简安眠一边痛苦地掉眼泪,一边紧紧握住怀里的陨石项链,仿佛这样做,就能减轻一点痛苦似的。
这是男人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是他身上唯一和男人相关的东西了。
当时他还抱着早晚要死的念头,置男人一颗炽热的真心于不顾,在男人送他项链那么浪漫的时刻,还傻了吧唧地说将来要把项链还回去。
他还想着,这条项链如此贵,男人应该把他送给自己真正爱的人,而不是他,一个早晚要死的他。
现在回想起来,因为他的怯懦和退缩,他和男人真的错过太多时光。
而男人,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将他的真心从胸膛里完完全全地剖了出来,放置在他触手能及的地方。
他只需要轻轻松松地一伸手,便能碰到。
如果此时的他,能够穿越回当初那个被莹白明月和陨石项链如碎晶般的冰蓝色璀璨光泽驱走黑暗的夜晚,他一定会对男人说——
对不起,宴先生,他要食言了,这条项链他不想还回去了。
而男人那颗已经被他捧在掌心的炽热的心,他也不可能再松手了。
这一回,他再也不会退缩。
宴执宾注意到了简安眠的动作,伸手勾起了简安眠脖子上的链条,眼眸微暗:“这是堂哥送你的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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