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旅行者[快穿]（上）(51)
天知道当这个小孩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的是怎样震撼人心的东西。这个孩子和那些已经麻木的小孩不同，他眼睛是纯粹的黑色，如同夜空，深邃却又带着无尽的神秘。可偏偏在其中，无法掩饰的浓郁悲伤从中浮现而出。这悲伤铺天盖地，几乎让看到的人都能升起对他的怜惜。
威尼过去，有意无意遮挡住图尔斯好奇的视线。他抱起这个瘦弱的孩子，右手轻轻抚摸这这个孩子的脑袋，他的声音甚至带了诱哄，“好了，乖孩子，一切都会好的。你只是没有习惯，一切都会好的。你现在还太虚弱，好好睡一觉好吗？等醒来，你就会发现你的世界将会变的完全不同。它会更好，更美。”
乔绎面色是苍白的，即便他肉体上的伤口其实已经完全愈合。但威尼的声音像是有催眠的作用，他闭上了眼，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图尔斯用奇特的眼神盯着威尼，“嗨，你这个样子我甚至怀疑他是你的孩子。说句实在话，威尼，你真的很有当父亲的天赋。或许，你可以和子爵家的小姐结婚？”
威尼笑了声，不置可否。
当然，等乔绎醒来再次苏醒的时候，入目的就是雕刻着各色花纹的琉璃色墙壁和窗户。
他小心翼翼从床上起来，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很显然，无论是从这间屋子的装饰还是品味来说，都不是这个西部存活的纯人类所能拥有的。从这具身体叫瓦尔斯的小男孩中乔绎知道，这个世界很复杂。确切的说，是很混乱。
这里是最西部，聚集了无数的吸血鬼们。而在中部的落日森林之中，哪里则有无数狼人混居而肆意咆哮山林。而在落日森林的东边，有一座长年被黑暗笼罩的小镇，那里则是女巫、术士们的聚集地。
人类聚集在最为遥远的东方，他们之中，有着超凡力量的猎魔者。则正因为猎魔者的保护，东方的人类有着自己的文明。他们不需要祭献血食给吸血鬼们，也不用担心自己离开了村庄就会成为猎物。他们有自己的食物，自己的财产，是从小瓦尔斯的父母们向往的圣地。
除开人类，死亡海域之中，还有美丽却又凶残的人鱼，流泪可化珠的鲛人。总而言之，这是个物种相当混杂的世界。作为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纯人类，独自出门几乎就是在邀请死神跳舞。
乔绎努力回想着瓦尔斯的记忆，但很显然，小小年纪的他能记住如此多的信息已经是极限了。而在瓦尔斯的记忆之中，更多的则是对饥饿的记忆。
没有饿到过极致的人并不清楚其中的滋味，那种胃整个都搅在一起，恨不得把整个五脏六腑都当成食物消化殆尽。而最让瓦尔斯无法忍受的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半饱的状态，也就是说，他无时无刻不在饥饿之中。他的人生中，从未体验过真正吃饱的滋味究竟是什么。
乔绎为这个孩子感到可怜，也许对瓦尔斯来说，离开这个混乱而肮脏的世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乔绎也有些奇怪，他从穿越到现在，虽然很多记忆已经模糊。但他还是能肯定，他穿越的世界都算是正常的。便是上个世界，出现了薛慧安这个高武的存在，也是极为难得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竟然出现了吸血鬼、狼人等这种明显传说中的存在。
难道说，那股能让他不断穿越的无形力量，如今愈发强大了吗？乔绎想了会儿，理不出头绪之后，终究只能叹息了一声。压下心思，他走到窗户边，厚重的窗帘将所有的光亮遮挡的严严实实。
哗啦，当他将窗帘拉开，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的时候，乔绎直接惊叫了起来。明明只是温和的阳光，但落在他的皮肤之上，却像是被热水浇注了一般。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冒出热气，像是被一块热铁突然烙印上去。
乔绎慌张的向着后面退去，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被灼烧的肌肤开始快速愈合。只是伤口好了之后，乔绎便感觉自己的胃部冒出一股想要进食的欲望。
砰，厚重的卧室大门被打开。
进来的是威尼，他看到小孩的时候，就已经自觉的挂起一道和善的笑意。他蹲下身，拉住了小孩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来。
或许是位置的关系，乔绎抬头的时候自然而然目光从下往上，所以他首先看到的是对方白色的紧身裤包裹着的身下那凸起明显的一团东西。
“你不觉得疼吗？”乔绎奇怪的问道。
威尼愣了下，顺着视线看下去才重重咳嗽了一声。嗯，好像是有点勒。
他将乔绎快速的拉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面色的威尼才礼貌的伸出手，颇为绅士道：“威尼.柯林，那么这位小先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乔绎想了想，道：“乔绎。”
威尼奇怪道：“只有在东面人类聚集地才有这样的名字，你的先祖是从东面迁徙过来的？”
“不，这只是个寄托。”乔绎叹息了声，“总有一日，我会去到真正人类自由存活的东面。”
这是那个叫瓦尔斯的小男孩短短一辈子最渴望的事，乔绎怜悯他，愿意用他的身体去完成他心中的执念。
“很好听，乔绎。”威尼揉了揉小孩的脑袋。
很显然，他愈发肯定这个小孩是不同的。他没有纯人类小孩在这个年纪早早被养成的卑微和木然，从他们见面聊天到现在，对方表现的一直礼貌而得体，丝毫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孩子秉性。
“先生，我想我得知道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乔绎偏了偏头，漆黑的眼神直直望向威尼。
他隐约有些预感，但乔绎内心仍旧升起一些渴望。他不愿意成为吸血鬼，今后的人生如果要成为吸食人血的存在，甚至无法在白天出现。那他的存活，还有任何意义吗？
威尼看着他，宝蓝色的瞳孔深邃无比，看久了，甚至会出现错觉，误以为那里面蕴含的其实是无尽的深情。
“你知道，乔绎，你知道的你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无法面对，那么我来告诉你，你成为了一个下等的吸血鬼。是的，你被转化了。”
乔绎一下白了面色，他看了看窗外温和的阳光，眼睛却被灼热的刺痛无比。
“乔绎，我想你现在需要休息。阳光还不适合你，毕竟现在的你是如此的脆弱。”威尼走到窗边，他无视了阳光，然后哗啦一声拉拢了窗帘。
没有了阳光的存在，刺痛开始消失。但乔绎，却徒然坐到了地上。
第59章 混乱暗世界
乔绎承认这一刻他是颓丧的，成为吸血鬼的他意味着他无法实现瓦尔斯的遗愿，纯人类的东边聚集地将永远排斥他。而更为糟糕的是上一个世界，虽然事件的大势没有改变，但他绝对改变了薛慧安的命运。
如果说成为吸血鬼是惩罚，他甚至无法自杀结束这一段生命，因为惩罚并不会随着他的死亡而终结，只会延续到下一个世界。甚至变本加厉，以此来作为他逃避惩罚的手段。
如果他放弃了自杀，偏偏吸血鬼赖以生存的方式是吸食血液，这是乔绎无法接受的存在。而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吸血鬼拥有无尽的生命，强悍的自愈能力。从生存方面来说，他又似乎更加强大了，即使这样得来的强大乔绎并不需要，甚至厌恶。
威尼并不懂这个小孩在想些什么，大约是他醒来之前还属于人类，心态还转变不过来。但这仍然让他觉得奇怪，事实上，在西部这边，无数的纯人类渴望被转化为吸血鬼，哪怕是下等吸血鬼。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们摆脱了沦为食物的命运。
可惜的是，吸血鬼们自诩高贵而优雅，他们并不乐意随意转化那些低贱的纯人类。
“好了，乔绎，我想你该要吃点东西。”威尼不得不把失神的小孩抱起来放到床上，又被他盖了被子。
他伸出手，带着笑意解开手腕上的袖口，然后将干净有力却又过分玉白的手递到乔绎的面前。他觉得，小孩应该拒绝不了他的诱惑。
一个低等吸血鬼，甚至是刚刚转化的低等吸血鬼，他能该怎么抵挡来自一个伯爵贵族的血液呢。
乔绎的确听到自己原本平静没有动静的心脏像是突然跳动起来似得，他的胃部，饥饿的灼热感更加明显。甚至，他漆黑的眼睛，也浮现出了一些红色。
他抓住威尼的手腕送入嘴中，他的手捏着对方的手腕发白，喉咙中发出低吼的声音。他喘着粗气，犬齿开始长出来。
“咦？”这是威尼第二次在这小孩身上惊讶，这会儿小孩竟然没有咬下去。他的犬齿只在他手腕上摩擦着，虽然刺痛，但却没有刺破他的皮肤。
他的自制力，竟然如此出色。
终于，乔绎双手猛然甩开威尼的手腕，他倒在一旁，整个人蜷缩起来，“你走！我不需要血液！”
威尼终于皱起了眉，“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过了会儿，乔绎感觉有人用力掰过了他的肩膀，然后一只手死死扣住了他的下巴。他瞪着眼睛看过去，威尼嘴唇上还有一些血液的痕迹。
而下一刻，威尼就俯下身吻住他，将嘴中的血液渡过去。当血液的味道涌入味蕾的时候，乔绎的自制力终于崩溃。
他松了挣扎的力道，甚至不受控制的伸出舌头向着威尼的嘴中卷去，企图吸入更多的血液。
威尼轻笑了出来，他适时的松开对方，然后将手腕伸过去。已经被进食欲望控制的他，再也忍不住抓过威尼的手臂，一口咬进去，畅快的吸食起来。
威尼就着姿势抱住小孩，面色虽有些苍白，但另外一只手还是柔和的抚摸着小孩的脑袋。
“慢点，慢点。别急，我在，我在的。”
当小孩终于喝饱，甚至打了一个嗝，露出满足的神情之时，威尼额头已经出了一些虚弱的薄汗。
当胃部的饥饿感开始退却，理智重新回归头脑的时候，乔绎的自我厌恶感便随之浮现而出。甚至，他又有了想要呕吐的感觉。
乔绎默默松开了威尼，他转了身，躺了下去，声音带了些死寂，“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不管你带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没有无法忍受的，我会配合你的。”
突然间，威尼有点也想躺下去。或许抱着小孩睡一觉，弥补他因为血液缺失而导致有些虚弱的身体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到底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起身，道：“很好，那么乔绎，我先离开了。”
当关门的声音再次传来，等了会儿，乔绎立刻掀起被子跑入浴室。从一面镶嵌了不少宝石的镜子上，乔绎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模样。
里面的模样显然是和瓦尔斯自己记忆中的全完不同，虽然已经有十三岁，但因为瘦弱，看上去显得更小。
只这身体瘦弱归瘦弱，但肌肉骨骼匀称，并不显得丑陋。尤其是他全身的皮肤，竟然白的不可思议，记忆中枯黄带着粗糙触感的肤色竟然不复存在。那些曾经留下的伤疤、伤痕，全部消失无踪。
尤其是他的脸，精致了很多。眉眼微挑，带了天然的一丝魅惑。嘴唇更是不点而红，根本不像一个男孩子该有的。
乔绎看着镜子里几乎就像是虚假的人，终于忍不住一拳向着玻璃砸去。
哗啦，玻璃镜因为力道而破碎。而他手背上，顿时也被划出数道伤口，更有玻璃碎碴溅射进去。但几乎在下一瞬间，那些伤口就开始快速愈合，玻璃碎片更是在伤口的蠕动之中不断被推出血肉外。
乔绎这会儿的确有些暴躁，一个人沉默了良久，这才疲惫的离开浴室。
半个月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