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洲把单词书放在一旁,一把握住许昙的手腕,把那只碳素笔从许昙手里狠狠地抽了出来。
于洲的手劲很大,松开手后,许昙纤细苍白的手腕上已经多了一道鲜红的指印。
许昙抬起手腕,盯着那道指印看了半晌,突然用鞋尖踢了一下于洲的小腿,歪着头说道:“下周就要月考了,你猜猜我们谁会是年级第一?”
于洲把手里的六级单词书翻过一页,盖住书页上许昙画上去的笑脸,冷淡地说道:“无聊。”
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是月考的时候于洲还是故意答错了一个选择题和一个填空题。
他心里悻悻地想着——如果许昙拿了一次全校第一,就不会总盯着他了吧。
许昙是一个特别擅长伪装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烦人的家伙总是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展现出自己最恶劣的一面。
事与愿违,成绩单发下来后于洲一看,发现自己赫然在成绩单的第一位,以五分的微弱优势战胜了年纪第二许昙。
再定睛一看,许昙的语文只有110分。
真是令人头秃。
许昙的语文还能再差劲一点么?
于洲趴在窗台上无语望天,天空碧蓝如洗,一只飞鸟从天空上飞过。
班级上的同学拿着成绩单,纷纷感叹。
“于洲真的好厉害啊,又是年级第一。”
“是啊,这次数学出题那么难,他就错了两道题!”
“流水的年级前十,铁打的年级前二,都在咱们班上啊!”
“真的,这次两人差距不大,可是许昙总被于洲压在下面。”
“唉,许昙其他科目几乎满分,就是语文太吃亏了。”
”上次语文老师不是说了么,他写的作文干巴巴的没有感情,写什么都像议论文。”
“还是于洲最厉害啊,这位是真的学霸,没有任何短板,完美的六边形战士。”
六边形战士于洲正在背单词。
他其实没有同学们描述的那么强悍,理科和语文都还好,就是英语对他来说有点难度,再加上清浦总喜欢出一些超纲题考验学生们的水平,所以于洲不得不很努力地学英语,才能在每次考试拿高分。
上课后老师照常表扬了一下于洲,于洲面无表情地坐在坐位上,依旧是众人眼里的高冷学生。
其实于洲就是一个很冷漠的人,除了他的爷爷之外,很少有人能让他露出笑容,或者让他产生较大的情感波动,他就是那种钝感力很强的人,有一颗很强大的心脏,心理素质强悍无比。
晚自习结束后放学回家,于洲绕了一段路才坐上公交车回家,坐车到一半,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雨。
滴答的雨声中,于洲打了个哈欠,抱着书包睡觉了。
睡梦间,一阵淡淡的草木香气突然袭来,于洲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的视线中,一只纤细修长的手在他眼前摇晃了一下,掌心粉粉的,像猫咪软软的肉垫。
于洲猛地一个激灵,眼睛瞬间睁大,视线往上,一张俊秀带笑的面孔出现在于洲眼前。
是许昙。
他怎么也在这趟公交车上!
于洲坐直了身体,许昙扒着车后座,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看着于洲,用他又黏又甜的语调说道:“第一次做公交车,这种体验很新奇,原来只需要一块钱就可以坐这么远的路。”
于洲深吸一口气,一双非常冷漠的茶色眼珠看着笑眯眯的许昙。
“许昙,你跟着我干什么?”
许昙依旧微笑着,他的笑容就像一张面具,严丝合缝地戴在他的脸上,从来不会摘下来。
他的眼睛被车厢昏暗的灯光一照,越来越像玻璃珠,剔透的、冰冷的、没有生命没有感情。
他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孙饶他们欺负那些特困生。
看上去孙饶那伙人似乎无恶不作,其实孙饶和周然他们也不过是许昙的走狗而已。
最可怕、最令人不寒而栗的人一直是许昙。
公交车驶过一站又一站。
于洲始终没有下车。
他知道自己露馅了。
当公交车到了终点站时,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车上的公交车司机开始赶人,于洲遽然起身,一把抓住许昙的手腕把他拉下了公交车。
那天的雨很大,暴雨让人睁不开眼睛,两人淋成了落汤鸡,许昙却拿出手机,对着堪称贫民窟的筒子楼一阵猛拍。
雷雨声中许昙充满鄙夷和讥讽的声音直直地往于洲脑门里钻。
“你倒是挺会装的啊,都tm快穷的掉渣了吧,你就是一只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我明天就把照片发到班级群里,让大家欣赏天天穿名牌的学神住在什么垃圾地方!”
第二天许昙没来上课,据说是得了重感冒。
其实他是被愤怒的于洲拖到了筒子楼里,被于洲打肿了屁股尖。
第5章 校园5
之所以揍许昙的屁股,是因为那个地方的肉比较多,轻易不会揍坏,毕竟于洲是个穷学生,万一真把许昙打出个好歹,他可赔不起医药费。
距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事后于洲一直很后悔,被许昙这种内心充满恶意的人盯上是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
他不该得罪许昙这种小恶魔,毕竟许家动动手指就能碾死他这只小蝼蚁。
现在许昙又找到他的家里来了,想想也是,许昙这种骄纵的顶级富二代调查一个穷学生不是什么难事。
于洲把凑过来的许昙推开,冷笑着说道:“如果我是劣等人,你这种一直被我压在身下的人算什么,劣等人中的劣等人?”
许昙笑了,他的笑容总是很朦胧的,总是似笑非笑,犹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让人没有办法从他微笑的面具下窥探到他的内心。
“不过是成绩比我高了几分,现在就傲起来啦?”
他把手搭在于洲肩膀上,一双狐狸眼眯了起来,环顾了一下筒子楼周边狭窄拥挤的环境,对于洲说道:“不过也是,你这种人的赛道只有这一条,只能和千军万马一起挤那座独木桥,所以才把成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于洲把许昙的手拍掉:“你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看我露出难堪的神色么?”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许昙,面露讥讽: “难道是富家少爷可以选择的路太多,所以才这么闲,居然和我这种劣等人混在一起?”
许昙说道:“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人,有钱有闲,不用像你一样过高考那座独木桥,所以无聊的时候就只好给自己找点乐子。”
他伸出手指勾着于洲的卫衣的带子,浅灰色的带子在透着淡粉色的指尖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于洲实在没忍住,骂道:“许昙你有病吧!”
许昙噗嗤一声乐了:“你把我拉进筒子楼里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嘛,现在怂啦?”
于洲看着他这狡猾又恶毒的模样,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绷着一张俊脸冷冰冰地说道:“我脾气不好,你要是还想被我拉进筒子楼里打屁股,你就继续说下去。”
许昙眼中明显带上了怒意,那是他人生中最丢脸的时刻之一,每每回想便耻辱万分。
看他生气,于洲心里也爽了,懒得理这个富贵闲人,再一次伸手用力握住许昙的手腕,把自己的卫衣带子从许昙的手指上扯了下来。
他迈着大步往前走,一直走到离这里不远的菜市场。
菜市场上人来人往,于洲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走到卖香菜和西红柿的摊位上。
于洲站在摊位前挑西红柿,又买了一把很嫩的小香菜,早市附近有人卖蛋饼,那香味十分馋人,一只往于洲的鼻孔里钻,于洲咽了一口口水,又掏出五块钱买了两个蛋饼。
其实如果不是进入清浦发现和同学们贫富差距如此之大,这样的生活其实也还可以,总比那些风餐露宿的人要好一点。
可是怎么说呢。
于洲想起了一句话——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一旦贫富差距赤裸裸地摆在眼前,那对人的冲击力是相当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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