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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见过温眠，被自己长辈反复叮嘱过，不要招惹温眠的话语。在温眠来到水晶宫前，他们就已经就被调动来准备温眠的欢迎仪式。
对于希尔这样的安排，人鱼族表面遵从，但心底更多的是不满，甚至有的人还会在私下里嘲笑，族长这么强的人，居然会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动用这么多的资源。
但现在，他们同时沉默了，再也没有了嘲笑希尔的念头，相反还有些羡慕。
从希尔成为人鱼族的族长那天起，就注定了人鱼族与希尔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
希尔强，他们就强，希尔弱，他们就弱。
希尔成为海洋之主，他们人鱼族就同多年前的白鲸族一样，即将成为星海里最强大的族群。
希尔被打上叛徒的标签，他们也会跟着抬不起头，成为星海里被人唾弃的对象。
在这一刻，他们忽然明白了，自家族长为什么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温眠，为什么会在温眠面前露出那样的表情，放弃族里最有名望的大祭司，选择温眠作为自己的指路人。
温眠值得。
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众人的心里滋生，让他们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温眠的话。
温眠话锋一转，换上相对温和的语气，道：“章族长。”
“我虽然刚来星海不久，但我已经几次在希尔这里听说过你们章鱼族的大名。”温眠给希尔套了层仁君的马甲，不紧不慢道：“如果不是你们牺牲自由，世代镇守着海底火山，火山喷发，整个星海都会受到影响，生灵涂炭。”
“因为这样的原因，我们信任您对星海的感情，是绝对不会做出危害星海的事情，更不会危言耸听，无的放矢。”
“但我还是想问，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希尔他背叛了星海？”
“您说他把沧海权柄送给了叛军，可代表沧海权柄的权杖，不就握在您手上么？”
想起希尔过去带领星海做过的事情，章泰脸上闪过几分追忆的神色，不可否认希尔是一位极具个人魅力的王者，但正是如此，他心里才更加愤怒，有种被信赖的君主背叛的痛苦。
“已经有人把录像送到我的手里，你们还问我有什么证据。”
“真实的影像就在这里，你们还能用什么理由反驳！”
他取出一只水晶球，当着众人的面摔在地上，会场半空，立刻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两条人鱼走出水晶宫，一路小心来到一处位置隐蔽的院落，左右张望后，悄悄溜了进去。
画面一闪，出现房间里的布局，两个人鱼坐在桌面，表情谄媚地说着什么。
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画面里看不见他们对面人的脸，只能看见他伸出的手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
两条人鱼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取出一只暗金色的权杖，递到那人的手上。
神秘人攥住权杖，在虚空中轻轻敲击，带动屏障外的海水咆哮，仿佛听从那神秘人的命令。
神秘人哈哈大笑，转头露出一张所有海族都很熟悉的脸。
“螺族族长！”
“螺族不是早就投靠了叛军吗，他怎么会回到星海！”
“能影响星海的潮汐，确实是沧海权柄的力量……难道章族长说的是真的，人鱼族、人鱼族他们也投靠了叛军！”
“我们居然选了这样的人做我们的王！”
会场里，响起众人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道道怀疑的目光，同时看向温眠和他身后的希尔。
同时，直播间里，也有人问出心底的疑惑。
【外族人不懂就问，沧海权柄是什么，听起来是一个形容词，但我怎么感觉你们说的是个名词？】
【不会是那根权杖吧？这是不是有点扯淡，一根破棍子就成什么权柄了？这根送人了就换一根呗。】
立刻有知情的人站出来解释：
【沧海权柄是一种力量……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你可以认为星海具有一定的意识，把自己的力量分给所有海族，让海族能在星海里具有更强的力量……这种力量凝聚在一起，就是沧海权柄的总称，用那根权杖操控。】
【听起来像某种信物，可以调动一些非自然的力量。】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怪不得章族长这么重视，要是人鱼真的把权杖送出去了，那他就是整个星海的罪人！】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空中的影像消失，却在众人心底留下极深的影子。有了这样确凿的证据，几乎所有人都变了态度，就连周围的人鱼族自己也有些动摇，狐疑地看着希尔，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已经有性情急躁的海族站起来怒骂：“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你竟然和叛军勾结，还有脸站在这里称王！”
他嘡啷一声，拔出自己的光能枪，把枪口对准希尔：“我今天就杀了你，为被你欺骗的海族讨回公道！”
在他身后，又有几个族群的代表站出来，不多不少，正是希尔所知名单里的那几个。
温眠蹙起眉，不知道希尔葫芦里又打着什么主意，一回头发现希尔竟然在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低斥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我看你算漏的时候该怎么办！”
希尔的笑容僵在脸上，轻咳一声站直身体，走到温眠身边。
他一改平日里精明算计的模样，中规中矩宛如即将走上考场的学生，甚至还带着一点迫不及待表现的期待。
“章族长，您被人骗了。我从来没有让人接触过螺族，我对螺族的态度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杀字而已。”
章泰根本不信他的话：“那你怎么解释影像里的事。”
“星海里足有上百万条人鱼，这两条是被人买通的也不一定。”希尔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或者是被人控制了心神，或者干脆就是别人乔装，但一定不是我派出去的人。”
刚才第一个拔枪的海族道：“说谎谁都会！红口白牙的一句话，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希尔看都没看他一眼，对章泰道：“章族长，您不妨想想，如果没有刚才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是星海的王了，凭借星海的力量，我在星际上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叛军能给我什么好处，才能让我放着好好的王者不做，要去做他的狗腿子呢？”
众人沉默，被希尔代入了思维的僵局，竟然开始思考叛军的筹码，越想越觉得里面有很多疑点。
“我们共事了这么久，你们也该了解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就算我真的要投靠叛军，怎么会留下这样可笑致命的把柄，还被人送到你面前。”
他似笑非笑，终于转头看向那拔枪的海族：“我记得你，鳌族出身，去年才继任的族长位置……我记得你们鳌族和螺族的关系很近，曾经还有过联姻？”
“你，你血口喷人！”
拔枪的海族脸色涨红，结巴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勉强道：“现在说的是你，和我们鳌族有什么关系！螺族在星海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认识几个朋友怎么了？！”
“我只是随口一提，这么激动做什么。”希尔微笑：“我又没说你是内奸。”
“你！”那海族语塞。
“但你还是没有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章泰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他说的也有道理，大话谁都会说……红口白牙证明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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