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接过塞在小竹筒里的密信,首先确认竹筒完整,途中没有被人打开过,这才拿出匕首,把牢牢封在竹筒上的黄泥撬开。
竹筒里一张折叠整齐的绢帛,镇国公打开绢帛,其他人自觉背过身去。
祝青臣倒是不用避讳,直接凑过去看。
那绢帛上是四个小字——
摄政点兵。
镇国公脸色一变,转头看向祝青臣,目光震惊:“北周摄政王……”
祝青臣也不太懂,连忙呼叫系统:“系统,这怎么回事?原书里应该没说,楚云扬去京城的时候,草原大举进犯吧?”
要真是这样,外有强敌,内有昏君、腹背受敌,这他还怎么打?
系统飞到他身边,介绍道:“草原那边的老皇帝前几年刚死,几个皇子年纪还小,所以立了一个摄政王。也就是这个摄政王,后来趁着西北无人,起兵进犯。”
“但是原书里确实没说,摄政王在这个时候就开始点兵了。这个时间节点,草原政权应该自顾不暇才对。”
祝青臣思忖道:“这个摄政王叫什么名字?”
系统道:“宇文恕。”
祝青臣若有所思,对镇国公道:“不要紧,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把绢帛烧了,加强戒备就是,不要被外人知晓,以免人心惶惶。”
*
从大都点兵,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来到西北边境,至少需要十日路程。
祝青臣一边给楚云扬上兵法课,一边等着这位摄政王大驾光临。
这天下午,祝青臣坐在树下,照例给士兵们讲故事。
楚云扬给他添茶,另一个小兵给他扇风,还有一个小兵帮他赶虫子。
故事正讲到《火烧赤壁》,众人听得入迷。
忽然,军营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楚云扬率先反应过来,放下茶壶,站起身来。
随后其他士兵也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披上盔甲,准备集结。
楚云扬拿起自己的武器:“快,来两个人护送祝老师回城,务必要确保祝老师安全,其他人跟我出去看看。”
可是他一扭头,祝老师已经率先冲出去了。
他从马厩里找到自己的白马,一扯缰绳,利落地翻身上马。
“不是……”楚云扬愣了一下,然后赶紧追上去,“老师!”
祝青臣匆匆忙忙赶到前线。
镇国公和楚云庆披挂整齐,骑着战马,率领千余士兵,随时准备迎战。
面前是一条雪山融化后汇集而成的河流,还有木刺绊马索等防御工事。
再对面,就是整装待发的草原骑兵,大约也有千余人。
个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执武器,杀气腾腾。
祝青臣骑着马,穿过人群,来到最前面。
镇国公惊讶:“小公爷,你怎么也来了?”
祝青臣道:“我过来看一个人。”
镇国公提醒他:“等会儿要是真打起来,小公爷快点回去,你这连盔甲都没穿,万一出点什么事。”
“我知道,看完就回去。”
“好。”
没多久,对面的草原骑兵从中间分开一条路。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拽着缰绳,骑着战马,从后面缓缓走上来。
因为隔得有点远,祝青臣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清他典型游牧民族的装束。
他也没有穿戴盔甲,而是穿了自己的便服。
披散着的黑色头发,像大型犬一样微微卷曲。
黑色的狼皮,完整地剥下来,一整块披在肩上。狼的脑袋还搭在他的肩上,狼牙锋利,凶相毕露,仿佛活着一般。
白天太热,就露出一边肩膀,把披风系在腰间。晚上天气转冷,就把狼皮完全披上。
隔着冰川河流,祝青臣对上他的目光。
凶狠、阴鸷,比草原上所有野狼都要恐怖。
镇国公低声介绍道:“北周摄政王,宇文恕。”
祝青臣皱了皱眉头,转头朝楚云扬招了招手,想让他用号角对着对面喊一句“上辈子杀猪”。
没错,他和大反派定好的暗号。
他有点怀疑这个摄政王就是反派。
可是没等他抬起手,下一刻,对面的人有了动作。
摄政王也抬起了手。
镇国公以为他要带兵发起冲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也抬起手,把祝青臣护在后面,自己则随时准备带兵迎战。
可是又下一刻,凶恶的摄政王举起手,将手指贴在自己的唇角。
他抬起手,给祝青臣送了一个飞吻。
第100章 将军受辱(3)
3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位摄政王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只有祝青臣明白。
他这是给自己抛飞吻呢。
上个世界,他们在定暗号的时候,大反派就说要抛飞吻,祝青臣不同意,最后改成了挠头。
结果他还是喜欢抛飞吻。
祝青臣握着缰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摄政王策马往边上走了两步,重新进入祝青臣的视野,又一次抬起手。
得不到祝青臣回应,他就一直对暗号。
真是要命!
祝青臣只能赶紧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就这样,就这样,别再现眼了。
确认对面是祝卿卿之后,摄政王满意了,朝身后骑兵摆了摆手,退兵离开。
镇国公一脸迷茫,问祝青臣:“不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带着兵出来溜一圈,然后又回去了?”
祝青臣扯了扯嘴角:“没事,他们人也不多,应该是见我们兵强马壮,不敢轻易过来。”
“这倒也是。”
忽然,对面的摄政王又举了一下手。
士兵们马上又警觉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镇国公也连忙举起手,准备再次迎战。
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马上冲锋。
下一秒,一个草原骑兵翻身下马,放下武器,小跑上前,拿着牛角做的号角,用不太熟练的汉话,朝对面喊道:“摄政王诚心和谈,特邀英国公、镇国公一叙!”
镇国公和祝青臣对视一眼,镇国公问:“这摄政王身体不好,脑子也坏了?匆匆忙忙点兵过来,就为了和谈?他还一个劲地抬手做什么?我都快被他吓死了。”
祝青臣想了想,帮大反派遮掩过去:“他们的老皇帝过世不久,新君年幼,主少国疑,想来这位摄政王的日子也不好过,为求安稳,所以特意前来和谈。至于一直抬手——”
祝青臣顿了顿:“可能他真的有病,肩膀疼吧。”
“也是。”镇国公深以为然,“小公爷以为呢?该和谈还是……”
“若是能和谈,自然最好。我们现在的状况,也腾不出手来应付外敌。”
“对。”
祝青臣转过头,朝楚云扬招了招手:“云扬,你朝对面喊……”
楚云扬点点头,从士兵手中拿过号角,高高举起,大声喊道:“两位国公接受和谈!明日此时,此地和谈!幕天席地、坦诚相见,不得穿甲带兵,违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对面的摄政王拿起号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双方喊话完毕,便开始陆续退兵。
镇国公始终保持警惕,退兵途中,自己殿后,时不时还回头看看,生怕是草原人使诈。
摄政王却不设防,骑着马,头也不回地离开战场。
要是这个时候,祝青臣一箭射过去,大反派人就没了。
祝青臣转回头,对镇国公道:“没事,我们也回去吧。回去之后,记得将此事写成奏疏,万一皇帝问起,也好交代。”
“这是自然。”
*
双方约好了和谈见面的时间。
天一黑,祝青臣就派出楚云扬和他的亲卫小队,让他们偷偷摸到河对岸,把对岸的牧草全给割了。
河岸边牧草茂盛,完全可以藏匿几个敌方士兵,明日见面,为免对方使诈,自然还是清理干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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