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劝苏总回心转意,我愿意私下给你们一个亿的好处费。”
“我也不为难你们。就是求你们在苏总面前多说说我们的好话。大家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微末之交了。我们吸取了这一次的教训,今后一定都听苏总的。只要苏总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大家好歹也是风里雨里一起挺过来的合作伙伴,几十年的老交情了。王太太虽然恼怒这些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说风凉话,这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自然是不肯为了一个亿的好处费就去苏恪玠面前替他们求情的,但也好心提点了几句。
“苏总跟霍总交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一次蜜月旅行。你们在这个时候打电话骚扰苏总,岂不是影响了苏总跟霍总的二人世界。你们当初在恪玠资本最缺钱的时候撤资,本来就不给人留好印象。现在求人也不知道找个合适的时机吗?”
一群人在王太太的点拨下恍然大悟,只能眼巴巴地等着苏恪玠度蜜月回来。
好在半个月的时间并不算长。一群人伸长了脖子数日子,总算等到了苏恪玠和霍渟岳结束蜜月之旅,回到恪玠资本上班。
于是在苏恪玠过完年回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看到了守在恪玠资本办公大楼前翘首以盼的炒房者们。
以苏恪玠的城府和修养,自然不会当众给人难堪。再说那么一大群人守在恪玠资本办公大楼前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恪玠资本出了什么事。
心思回转间,苏恪玠客客气气地请人去了VIP接待室。叮嘱员工茶水点心满招满待,不论这群人提出什么要求都按照公司规章制度办事,务必要态度热忱服务周到让客人挑不出毛病来,随后便扔下一群人回到办公室处理工作。
一群人坐在会议室里等到晚上,苏恪玠也没忙完。大家只能看到各个部门的经理如走马灯一般在苏恪玠的办公室里进进出出。到了晚上,各部门的负责人甚至还进了大会议室开会。看上去仿佛是要搞通宵的样子。
一群人总不好意思让苏恪玠放下工作来招待他们。毕竟金融市场分秒必争,每分每秒的行情都可能出现波动。更不要说恪玠资本还放了半个月的长假。
可要是让他们就这么灰头土脸的离开,他们还不甘心。
大会议室里,彻底陷入工作之中的苏恪玠早就忘记了VIP接待室里还坐着一帮人。说到底,他的大脑容量也是有限度的。只能记住自己认为重要的资料数据,其余闲杂人等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晚上十一点,苦守在VIP接待室里喝了一天的茶水咖啡,还顺带蹭了两顿员工餐的炒房者们终于还是坐不住了,讪讪地告辞离开。负责接待客户的员工笑眯眯地将众人送出公司,自己也提着包包马不停蹄地下班了。
却没注意到这群人灰头土脸走出恪玠资本办公大楼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带着夜宵过来探班的霍渟岳。
“小霍总!”有人惊喜地叫住了霍渟岳,眼巴巴地说道:“小霍总是来接苏总下班的嘛?苏总忙了一天了,这么辛苦可不行。还是要劳逸结合的嘛!”
一群人充满希望地看着霍渟岳。倘若霍渟岳真的是来接苏恪玠下班的,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守在这里,就能等到苏恪玠?
听懂了这帮人的言外之意,霍渟岳笑眯眯说道:“诸位过年好呀!听说诸位从恪玠资本撤资以后,又在其他几家证券公司开了户头,想必赚得不少吧?”
霍渟岳一番话听得众人面红耳赤。从恪玠资本撤资以后,他们之中有人嫌弃定期存款利率太低,已经尝到了炒股甜头的人自然不肯就此放弃。思来想去又去另外几个证券公司开了户头。那几个证券公司都是老牌的证券公司,以年化收益率稳定在30%左右著称于世。
这些人虽然不懂炒股,却总觉得大的证券公司要比小的证券公司靠谱。却没想到次贷危机一来,全球的金融机构和投行都受到了影响。他们开户的证券公司也不例外。
别说年收益率30%,本金亏掉30%都算少的。亏得众人欲哭无泪,所以才会在看到恪玠资本盈利以后,死乞白赖的也要回来。
可惜苏恪玠并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霍渟岳这个富二代就更是如此了。不仅不好说话,甚至都不会好好说话。
一群人迎着霍渟岳毫不客气的嘲讽强颜欢笑:“就是在外面吃了亏,才会知道苏总做投资的眼光有多精准。从前是我们不好,竟然不知道苏总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还希望苏总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哎,你们这是说得哪里话。开门做生意,当然是和气生财。谁看好我们恪玠资本,谁愿意来我们恪玠资本当LP,我们恪玠资本都很欢迎啊!”
霍渟岳笑眯眯道:“诸位大可放心,只要诸位的条件满足我们恪玠资本的要求,我们一定不会将客户拒之门外的。怎么会有这种担心呢,诸位实在多虑了。”
听到霍渟岳这么说,一群人的表情更加尴尬了。他们就是资产达不到恪玠资本对LP的要求,所以才会厚着脸皮来求苏恪玠。霍渟岳这一番话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小霍总……”有人讪讪开口,然而霍渟岳却没耐心跟这么一伙人扯闲篇了。他很是刻意的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时间。
“呦,这都快十二点了!时候真不早了,诸位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霍渟岳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一路乘坐电梯直达顶层大会议室,霍渟岳也不管里边在干什么,直接推门而入:“这都几点了,大家伙儿先别忙了,都过来吃点夜宵。”
恪玠资本的各部门负责人齐刷刷看向苏恪玠。苏恪玠犀利的眉眼稍微柔和一些,开口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散会吧。”
一群高管们瞬间欢呼,飞奔到霍渟岳的面前接过夜宵。
苏恪玠缓缓站起身,缓步走出会议室。霍渟岳则笑眯眯地提起苏恪玠那份宵夜,一言不发地跟在苏恪玠的身后进了总裁办公室。
“那几个人是来找你的?”霍渟岳将夜宵一一摆放在茶几上,随口问道。
“嗯!”苏恪玠捏了捏干涩的眉眼间,漫不经心道:“他们走了吗?可惜我今天太忙,招待不周。”
霍渟岳嗤笑一声:“何必搭理这群人,不知所谓。”
跟苏恪玠一样,霍渟岳并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或者可以换个说法,如果不是苏恪玠,这些人压根儿就不会出现在霍二少的视野里。
苏恪玠并没有接霍渟岳的话,随意拿起一碗汤水慢慢喝,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成功做空抵押债券市场过后,恪玠资本一战成名。名气大了之后麻烦也随之而来。
最显而易见的就是投放在恪玠资本的视线明显更多了。作为此次危机中获利最高的空头,恪玠资本的一举一动都受到全球金融界的密切关注。
暴涨的名气让苏恪玠如虎添翼的同时,也在无形间成为了恪玠资本的掣肘。直接导致恪玠资本无论做什么,都有一批人无脑跟风,抢筹现象十分严重。
不过这一点苏恪玠并不介意。他更担心的是有人看不惯恪玠资本在这场危机中赚这么多,会针对恪玠资本接下来的投资计划搞事情。当然这种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苏恪玠只是提起了几分警惕,倒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正沉吟间,只觉得太阳穴一阵冰凉。原来是霍渟岳用指尖挑了一点清凉油擦在他的太阳穴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说话间,霍渟岳又扫了一眼办公桌上厚厚叠叠的资料:“该休息时就休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苏恪玠莞尔一笑:“行,不想了!吃完夜宵我们就下班回家!”
霍渟岳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该这样。你已经是这场危机中赚钱最多的人了。你要是还犯愁,其他人更别活了。”
霍渟岳只是想要安抚苏恪玠的情绪,却没想到他这一番话竟然准确说中了未来一年的局势。
时间进入2008年,抵押债券市场的形势远远要比众人想象中更加严峻。
每个月都有金融机构和投行破产清算,次债危机带来的影响和动荡成几何形蔓延,逐渐席卷全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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