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才不理他,忽然想到,魔尊之子有个绝招是化水为刃,说不准能扑灭蛟火。立马双手捏诀,可才刚一施法,迎面就是一箭疾射而来。
他不得不暂停施法,身形极灵巧地往后翻腾,稳稳落地。
林安大惊:“你疯了吗?”居然真的要射|穿他的身体?
“我不是师尊,不会纵容你为所欲为!”叶阳君又对着他拉起了火焰弓。
直到卫枫闻讯赶来,施法扑灭了蛟火,众人这才得救。
林安趁乱要跑,自知逃不出剑宗,就果断往流雪峰逃窜。可那该死的二师兄,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着他!
叶阳君冷笑一声:“闯了祸就想跑?我告诉你,师尊最厌恶的,便是像你这般惹是生非,落荒而逃之辈!”
“少来教训我!”林安丝毫不让,“你都没了解清楚,凭什么一上来就指责我?我还告诉你呢,师尊最讨厌的,就是黑白不辨,是非不分,不知全貌,就胡乱指责之辈!”
“你——!”叶阳君直接将火焰弓架在林安的脖子上,作势扭他胳膊。
林安才不肯让他扭,身形灵巧地躲过,还一记蝎子摆尾,狠踢过去。叶阳君抬臂阻挡,往后退了半步,随即神色一戾,便同林安打了起来。
双方都毫不留情。
卫枫冷呵一声:“我在此,还不住手?”
如此,这二人才住了手,但都不甚服气,双双把头偏了过去。
卫枫环顾了一番场上,见每个人都狼狈不堪,但还能站起来。站不住的,也有人搀扶着,应该没什么事。
只是李如月哭得比较惨,受伤最重,也最狼狈。扑到温琼怀里,跳着脚大叫:“表哥!魔尊之子刚刚险些杀了我!”
然后,又指着林安,怒骂:“小杂|种!等我母亲过来了,你就死定了!”随即被林安一记凶狠的眼神,吓怔住,而后又扑回温琼怀里哭。
温琼听见“小杂|种”三字,眉头一蹙,觉得自家表弟过分了,但见他伤得厉害,哭得也可怜,便又温声细语地安抚起来。
想起李夫人的脾气,卫枫有点头疼,望了一眼罪魁祸首,警告的意味甚浓。然后同温琼道:“去请李夫人。”又对白苏道:“你去请南峰主来,为众人疗伤。”
最后,他同叶阳君道:“捆住林安的手,将他带至大殿。”
三人应是,各自领命行事。
叶阳君收起火焰弓,取出缚灵绳,走到林安面前,面部表情地看着他。
林安自知跑不了,倒也没反抗,虽然不服气,但还是主动把双手伸了出去。
看着魔尊之子红通通的两只拳头,叶阳君眉头轻轻蹙着,捆住了他的双腕,然后抓着林安的胳膊,将他带去大殿。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大殿,叶阳君才低声飞快说了一句:“好好道歉。”
不要犟。
不要顶嘴。
李夫人脾气虽厉害,但实则和小师叔一样,刀子嘴豆|腐心,最见不得小孩子哭了。
尤其魔尊之子小小年纪,就没了母亲,还生得这般清秀,脸上稚气未脱。到时候可怜巴巴地掉点眼泪,想来李夫人也不会太过追究。
林安听见此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冷声道:“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要我道歉?”
“那我可要看看,一会儿板子打到你身上时,你是否还这般嘴硬。”叶阳君冷冷道,一把将林安推搡入殿。
林安冷不丁被推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很快又站稳了,连西峰主呵斥他跪下,他也没理。
又不是他的错,凭什么要他跪下?
所有人都站着,就他一个人跪着,凭什么?
西峰主同他早有过节,拍桌怒斥他放肆,还呵令左右,将林安按跪,然而林安死都不肯跪,即便被绑住了双手,也力大如牛,一下将三、四名弟子震飞出去。
气得西峰主要亲自动手,好在被卫枫拦住了。
卫枫道:“他既不肯跪,想来是有冤屈,罢了,就让他站着便是。”
没一会儿,李夫人和小师叔就一前一后赶来了。
李夫人穿着金色华服,打扮得十分贵气,气势凌厉。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美貌,不难从她脸上看出,她年轻时是何等花容月貌。
身后还跟着两名腰间配剑,不苟言笑的紫衣侍女,生得也颇为秀美。
“娘!”
李如月刚好从隔间出来,面色苍白,肩膀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洗干净后,还换了身新衣服,由温琼搀扶着。
一见到李夫人,就立马扑了过去,语气都哽咽了。
“娘,儿子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了!”
“我的儿!”
李夫人忙将人抱住,上下检查了几番,问他,伤得严不严重,还疼不疼了。俨然就是一位为孩子担惊受怕的慈母。
林安站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李如月歪在李夫人怀里哭诉,说话还带点绵音,一听就知道是在撒娇。
也是,才十三、四岁,年纪还小呢。
可是……林安抿了抿唇,心想,我也不大啊。
要是今日,我母亲在场,定然也会冲到我面前,问我伤到哪里了,还疼不疼的。
林母是高中老师,教语文的,情绪稳定,和林父结婚多年,从来没有吵过架。
在林安的记忆里,母亲一直都是很温柔的,和谁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就有一回,林安读初中时,被班里的坏学生欺负了,他没忍住,就和对方打起来了。
闹到办公室里,双方父母都来了,坏学生的家长也不是什么善茬儿,口口声声说林安差点把他家孩子眼睛打瞎,要是打瞎了,和林家没完!
那次,一向温和,从来不和任何人脸红的林母,气到把林安护在身后,厉声谴责对方的无耻,还要求调监控,看是谁先惹事,谁先动的手。去医院验伤,请律师,不怕打官司,只要自家孩子不受委屈。
大不了就转校,任何人都不能校园霸|凌我儿子!
可是现在……身处在书中世界,林安举目无亲的。
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他的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淌出来,赶紧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抹泪。
殊不知却被一直在暗处注视他的叶阳君看个正着,心里顿时一咯噔,暗道,魔尊之子是想母亲了罢。
在他的梦里,魔尊之子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意识模糊时,嘴里喊的一直都是:
“母亲,我好痛,救救我……”
“不要杀我母亲。”
“该死的人是我,放了我母亲罢。”
如果凤凰还活着,魔尊之子也许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孩儿罢。
可是现在,魔尊之子满身狼狈,弄得灰头土脸的,被缚灵绳紧紧捆住双手,站在大殿最中央,与金碧辉煌的大殿,以及衣冠齐整的弟子们,显得是那般格格不入。
脏的像一条没人要的小狗。
小狗……?
叶阳君微愣,他很喜欢狗。
“便是你出手打伤了我儿?”李夫人拍了拍李如月的手背,而后冲着林安冷斥道,“你小小年纪,心肠竟如此歹毒!若非我儿身着水火不侵的金缕衣,怕是早就被蛟火活活焚烧至死!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安愣了愣,心道,怪不得李如月当时都烧成火球了,居然也没事,原来穿的是金缕衣啊,怪不得。
当时自己那几十脚,算是白踩了。
“我自是有话要说!
”他抬起脏兮兮的脸,不卑不亢地道,“放出蛟火,并非我本意,我初至入魔期,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蛟火!”
此话一出,殿中弟子们瞬间炸开了锅,纷纷惊叹,林安小小年纪,竟然已经突破至入魔期了!
这就相当于他们正道修士的元婴期!
要知道,二十岁之前,能修出金丹来,就已经是天纵奇才了。
晏陵座下的三位徒弟,现如今都是金丹修士,各个都是资质非凡,根骨奇灵。
放眼整个修真界,也没有几个人二十岁之前,就能突破至元婴期的。
像晏陵仙君那般被誉为修真界有史以来,天赋最强的修士,是在十五岁时,步入了元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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