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星际复兴魔法(118)

　　最后还是多亏了亚斯兰特的鼓励。

　　看到古美顺利完成任务后，亚斯兰特也慢悠悠地逛到大礼堂。

　　只不过他没有直接进入会场，而是选择了二楼一处隐秘的角落，在这个角落，能看见黑泽黑乎乎的脑袋。

　　台上的戏剧表演用巨大的魔法摄影机进行全息式投影，但观影范围仅限一楼，身处二楼的亚斯兰特自然看不见他的先生的表情，但他猜一定是‘面无表情’，就像得知了法师塔里面的奶茶包已经冲完了一样。

　　应该是喜欢的吧。

　　亚斯兰特忍不住轻笑出声。

　　“想不到黑泽居然会参与这些无聊的活动。”身后悠悠传来一道声音，白羽撩起厚重的帘子闯入了这个亚斯兰特找到的绝佳观影位置。

　　“那你觉得，先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亚斯兰特忽然很想知道先生的‘故友’对他的评价。

　　“这个嘛，”白羽手指弯曲支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我一直以为黑泽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人。”

　　“嗯？”

　　“与其说是性格这样，不如说这也是战后创伤后遗症的一种，”白羽的语气很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和他，不，应该说当时稍微天赋好一点的孩子，都是被当作战争兵器培养的，对生命没有任何的敬畏心和留恋，即便是自己的生命。”

　　“所以，当他说出那样的话我才会感到惊讶。”白羽抬起眼看向亚斯兰特，满脸都是‘你快问我是什么！’

　　亚斯兰特无奈配合，“先生，和你说了什么？”

　　白羽满意地笑道，“其实这件事还是他让我来找你说的，这是让我惊讶的第二次。”

　　“而第一次，”白羽用着和亚斯兰特一样的姿势，看向礼堂最前端的黑泽背影，“那天，他问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当初没有去救亚斯兰特。”

　　“天啊，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实在太不像他了，更何况，他拒绝了我的回答，他让我来说给你听。”

　　白羽摊开手，“很奇怪，对吧？黑泽可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为什么白羽不来救自己呢？

　　当亚斯兰特还是弥勒诺斯的时候，他在濒死之前，曾经也这样有过疑问，只是当自己成为被赐予亚斯兰特的名字之后，似乎就一点也不介意了。

　　白羽的声音回荡在耳旁：“我还以为黑泽能理解我呢，毕竟我不去救你的原因，就和他当初对亡灵天灾袖手旁观的原因一样——都没有意义啊。”

　　弥勒诺斯遇袭的那天，她早有预料。

　　弥勒诺斯是下午三点遇袭的，白羽是早上十点占卜到的，“但那天我打算睡个午觉，本来我打算如果我能在你遇袭前醒来，就去救你，但那天我睡到了下午五点。”

　　白羽脸上是抱歉的神色，却毫无后悔的意思，仿佛对于她来说真的只是一件睡过头的小事。

　　白羽：“我还以为黑泽一定能够理解我呢，那种时候，你活不活下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战争已经结束，新的秩序重新建立，当初的元老也已经分配完各自的权力……你这个皇帝，已经影响不了什么了。”

　　亚斯兰特低着头，将所有情绪都藏进眼底，好半天，他才道：“先生说过，只有保留了强烈愿望的亡灵被‘复活’后才有保留意识的可能，在亡灵境恢复记忆的时候，我也想起了自己森*晚*整*理的遗憾。”

　　亚斯兰特双手撑着护栏，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过黑泽：“这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这个战后艰难重新建立秩序的世界，不是他想要的世界。

　　弥勒诺斯从头到尾，想要的不过是恢复还在青铜纪元，人类进化未曾出现以前，人人平等、安居乐业、幸福祥和的社会。

　　而非用“进化”这道天埑，将人类划分为上等人与下等人。

　　但当他建立帝国之后，他才发现，好像自己的伙伴们与自己所期望的……并不一样。

　　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要如何对待那些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就像之前普通人对待他们一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将他们赶到垃圾星上面流放。

　　他想说，那些人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类，他们朝九晚五，他们在夜色中摆着小吃摊等待晚班的工人……那不是他们的敌人。

　　但，事情好像已经失控了。

　　他的队友，他开国的元老们，粗暴地将人类划分为两个阵营，精神力者与无精神力者的矛盾不可调和。

　　那不是他想见到的局面。

　　但面对曾经遭过非人对待的伙伴们，弥勒诺斯没有任何立场让他们原谅。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他一个人开着机甲到了虫族的领地清理虫母。然而，本该能源充足的机甲忽然报警，动力系统能源不足，他迫降到了地面，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虫族啃食的声音。

　　亚斯兰特不想再去追究那天的机甲是怎么一回事，那是属于弥勒诺斯的恩怨。

　　“我现在有了新的信仰，”亚斯兰特发现自己已经有充足的底气说出这句话了，“先生所做的，我都不会反对。”

　　“即便是助纣为虐？”

　　“即便是助纣为虐。”亚斯兰特坚定地相信着黑泽。

　　白羽的眼睛缓缓地眨了眨，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啊，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了。

 

第87章

　　“你, 这是迷上黑泽了？”白羽红唇轻启。

　　亚斯兰特差点从围栏上摔下去，僵硬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羽微微眯了眯眼, 露出了然的笑意, “我还以为你会说‘先生的人格魅力足够让跟随他的每一个人痴迷’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呢。”

　　亚斯兰特下意识地否认：“我只是……”

　　“想到了少儿不宜的方面，”白羽顺着他的话接下来, 然后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是十八x内容吗？”

　　“好了，我认输。”亚斯兰特开始怀疑当初收养先生和白羽的那些牧师不是什么正经人士, 否则怎么会让他们都养成一副恶劣的性子。

　　“哼哼。”白羽发出意味不明的哼声，让亚斯兰特头皮发麻。

　　于是他只好尴尬地转移话题，“几百年没见, 你现在似乎变强了许多。”

　　白羽疑惑，随即了然, 把脸颊侧的发丝勾到面纱之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一直都是那么强, 而相反的是，你变强了不少，都是死亡骑士了。”

　　亚斯兰特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白羽解释：“就像蚂蚁无法衡量百层高楼和山峦谁更高，普通人无法衡量100万吨100面值的星币和10000万吨1面值的星币哪个更值钱一样, 因为过去的你太弱小，自然无法感知我的实力, 而我, 从来没有变过。”

　　“好了, ”白羽转身离开，“黑泽向我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 就不打扰你们了。”

　　‘你们’二字被加重了音，从白羽的嘴里说出有种格外令人心虚至极的感觉——觉得下一秒就该去先生哪里负荆请罪。

　　而台下，这场典礼终于到了落幕的时候，迎来了最后一个环节——颁发毕业证书。

　　黑泽松了好大一口气，天知道他都有控制时间让自己直接跳跃到典礼结束的打算了。

　　幸好在他的耐心耗尽之前，结束了荒唐的一天。黑泽挥动魔杖，无数的礼物盒从天而降落在每一个人的朝上的手心上，最后，一本亮闪闪的金色证书轻轻搭在了礼盒上面，虽然过程由魔法代劳，但黑泽还是觉得粉红色的包装侮辱了自己身为黑魔法师的气质。

　　“这是毕业礼物吗？”学生们睁着惊喜又亮晶晶的眼睛发问。

　　“算是吧。”黑泽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生无可恋。

　　学生们向黑泽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但黑魔法师已经受够了这种黏糊糊的氛围，走完最后一个流程后就消失在原地。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向老师们进行告别。

　　谢尔菲提也被一众学生们包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