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铣咬牙切齿地上前,拂开白衣女子,一把抓开宜嫔的衣裳。
宜嫔只穿着一件素白中衣,瑟瑟发抖地袒露着胸膛,被好几个人直勾勾地盯着。
李承铣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心神在那一刻彻底失去平静,思绪凝滞,无法动弹。
他纳了三年的妃子,是个男人?
这一刻,林楠绩都对李承铣有些怜爱了。
【同床三年余,不识宜嫔是男郎?】
李承铣目光复杂地看向宜嫔,哦不,这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野男人。
林楠绩暗搓搓地连上了前因后果:
【怪不得狗皇帝一直都没发现。】
【算起来,狗皇帝来宜芳宫的次数并不比其他妃子少,因为宜嫔很安静,若非他主动搭话从不主动打扰他,而且极为守礼,从不逾矩,又擅长诗词书画。狗皇帝每次来的时候,都会让宜嫔作诗作画,他在一旁小憩。】
【喔!来做精神spa是吧?】
【到了留宿睡觉的时候,狗皇帝到头就睡。】
【虽然奇怪,但宜嫔既不会问东问西,也不会暗中刺探。】
【所以宜芳宫是后宫里狗皇帝最喜欢来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狗皇帝还以为是宜嫔心性高洁,没想到宜嫔发现自己不会被戳穿以后,大大松了一口气!】
李承铣脸色都黑了。
见李承铣一直盯着假宜嫔看,白衣女子怒火中烧,提剑就要上前:“不许看!”
宜嫔奋力拉住白衣女子:“阿念!别胡闹了。”
林楠绩眼睛一亮:【阿念!宜嫔的名字叫苏宜念!】
此时,李承铣缓过神来,冷声道:“朕的禁军就埋伏在宜芳宫四周,你今夜若是动手,宜芳宫的上上下下都要陪葬!”
“你的剑是很快,但我杀人更快。”
林楠绩第一次见到李承铣这样压迫感极强的样子,他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两人,脸上似有雷霆万钧。
【完了完了,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个。】
【三年的媳妇变成了男人。】
【谁受得了这打击啊!】
苏宜念想到为她男扮女装进宫的竹马,还有从小跟着她的丫鬟,守礼的剑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咬牙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不要连累其他人!”
李承铣咬了咬后槽牙,表情阴恻恻的:“好,有骨气!”
“这件事朕非得从头查起不可,明天就让你爹到京城来接受审理!偷梁换柱,欺君罔上,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林楠绩微微张大眼睛:【对哦,胆子也太大了吧!】
【这种事情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直觉还有八卦可以深挖,林楠绩聚精会神地努力扒拉:
【卧槽!】
【还能这样!!】
第三十二章
林楠绩啧啧称奇:【原来苏家不止出过一次嫔妃,先帝时期,苏家还在京为侯,就曾将长女嫁给先帝。可惜长女入了深不可测的后宫,站错了队,被当时的宠妃萧娘娘视为眼中钉。萧娘娘向先帝进谗言,不仅将这位苏家长女打入冷宫,就连苏侯爷也被削去爵位,发配到遥远的登州当一名小小的县令。】
【苏县令不甘心,埋怨长女不懂得抓住大好机会,频频来信让她抓住皇上,把自己弄回京城。】
【长女本来就是个谨小慎微的性子,重重压力之下,患病离世。】
【先帝登基后,在太后的坚持下进行选秀,只要是适龄女子都可参加。苏县令就又动了念头,要把小女儿苏宜念送进宫。】
【苏宜念对长姐惨死耿耿于怀,从小立志学武,选秀时更是为了落选让画师一顿瞎画。】
【没想到,阴差阳错精准戳中太后喜好,竟然被选上了!】
【6。】
林楠绩对此感到佩服。
【被皇上和太后发现画像作假是欺君,进宫货不对板也是欺君,于是苏家决定铤而走险,把竹马男扮女装送入宫!】
【最不可思议的是,竹马居然也同意了!】
【???】
【可是进宫是要验身的呀,男扮女装又不是真的女的。】
【喔!当时皇宫内部正在清洗,人员大换血,新的验身嬷嬷和太医曾蒙受苏家长女恩惠,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帮苏家这一次。居然恰好钻了空子。】
李承铣胸膛上下起伏,连验身的嬷嬷和太医也疏漏了!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纰漏?
他突然觉得很有必要把皇宫上下全都摸查一遍。
看向苏宜念和假宜嫔的目光怒火中烧。
林楠绩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心声顿时激动不已。
【这竹马!不容易啊!】
【竹马本名席景,是苏家养子,从小体弱多病,能好好长大全靠苏宜念罩着的,所以皇宫旨意下来,席景毫不犹豫就同意了。】
【不仅如此,入宫前后他还苦学女子仪态,天天顶着碗走路,捏着兰花指甩起小帕子,好好一个翩翩公子,还练成了一口出神入化的夹子音。】
【……好感天动地的情谊!】
【苏宜念闯入皇宫,就是为了把席景带走。】
李承铣冷冰冰地看着两个人:“你们可知道,欺君是死罪!”
席景“噗通”一声跪倒:“皇上饶命!”
苏宜念气不过,拔剑:“你们害了我长姐,现在还要害我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冲我来!”
李承铣脸色发黑:“你确实死罪难逃。”
席景看着皇帝和苏宜念,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连命都不要,束手无策,“哇”的一声哭得凄厉:“皇上!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同床共枕过的份上——”
苏宜念眼神顿时凌厉,像要刀了李承铣:“你把他怎么了!”
李承铣神情隐隐有些裂痕:“朕又没动过你!”
席景扭捏道:“一个床也是睡嘛。”
苏宜念顿时松了一口气。
李承铣脸色黑如锅底。
席景扭过来,靠近李承铣,试图求情。
李承铣连连后退:“你别过来!”
林楠绩:【啊!你一个男人这么会扭合理吗?】
李承铣气极:“交由锦衣卫审理!”
林楠绩连忙道:“皇上……息怒,这事若是传出去,岂不有辱皇上的名声?”
【不管怎么说,先帝欠人家一条命,父债子偿也有道理嘛。】
李承铣气得眼前一阵阵发昏:“宜芳宫所有人,从今以后不得进出,朕亲自处理!”
李承铣从宜芳宫出来,禁军统领敖敬川躬身上前:“皇上,属下这就带人进去将贼人一网打尽!”
李承铣咬牙切齿:“不必了!带上将这里守住,任何人不得进出!”
敖敬川一愣,难道放任贼人和宜嫔共处一处?
他迟疑道:“皇上,这恐怕不妥吧?”
李承铣冷冷扫了他一眼:“按朕的吩咐去办。”
敖敬川立即道:“是!”
李承铣大步离开,气势六亲不认,禁军纷纷低下头,不敢对上皇帝的盛怒。
待皇上走远,敖敬川连忙拉住林楠绩,压低声音问道:“林公公,这里头发生什么了?”
林楠绩一脸高深地看向敖敬川,抬起食指在唇畔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又将手放在脖子旁,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敖敬川凝重地点了点头:“懂了,多谢林公公提点。”
宜芳宫院外的枯柳树旁,李承铣不耐烦地转过来,满脸暴躁:“林楠绩,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
林楠绩丢给了敖敬川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一路小跑到李承铣身后。
敖敬川摸着后脑勺:“我滴个乖乖,皇上还等人呢?”
林楠绩跟在李承铣身后,一路沉默地回到紫宸殿,李承铣坐在暖阁龙椅上,挂着脸,浑身“滋滋”泡着黑气。
林楠绩内心幽幽叹气:【这种事情,也只能当事人自己看开点了。】
【好激动,好兴奋!好想找好兄弟一起切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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