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鹤:“那她平常在哪里啊,要怎么找得到她?”
王导呆住,抬头看着荀鹤一直没说话。
荀鹤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有事情要当面问她,很重要的。”
“你和她又没交集,能有什么事情?”王导不自觉皱起了眉。“你别是为了吃瓜,不择手段了。那个女人不讲理,你小心被她讹上。”
“舅舅,性命攸关,我没骗你。”荀鹤暂时不准备和他详细地解释整件事。主要太复杂了,每个人都有隐瞒的部分在,全靠猜测拼图,渐渐找线索。
付离隐瞒协议结婚和杜沛兰处剧组夫妻,杜沛兰隐瞒身世隐瞒心理疾病频换女友,孙哥隐瞒暗地里的小动作,只挑利于他自己的方面讲。能从这些真真假假的线索里拼凑出事情大部分的真相,荀鹤真的觉得他们很厉害了。
王导又盯了他一会儿,突然说:“你去隔壁找老路问吧,他应该知道。他还被讹了一个角色,那个女人竟然说她也要演戏,真是可笑。”
“好嘞!”荀鹤在他舅舅反悔之前,撒腿就跑。
等季予惜整完出来,荀鹤已经不见人了。只留王导凶巴巴地看着他,一条两条地开始拍摄。
“荀鹤呢?”季予惜趁王导喊卡的时候,匆忙问。
慕童说:“好像去隔壁剧组了。”
【肯定有什么计划,竟然不带我!】季予惜撇撇嘴,在心里给荀鹤记上一笔。
“我哥呢?”季予惜又问。
慕童:“回公司开公关会议了,他怕网上的风波牵连到集团,提前做预警方案去了。”
【难怪网上炒了大半天都没人提大哥的名字。】
其实剧组出不出事,和投资人关系真的不大,大部分的投资人都不到现场,不指导拍摄。何况季予慎投了多少部戏他自己都记不清,就是纯粹的财神爷。但是网上的舆论风向通常是一边倒的,只要有一个人说他们是资本家吃人血馒头,接着就会有无数个避雷和莫须有的科普。
有惜宝的心声做铺垫,季予慎对这方面很警惕,算是避坑成功。
很快,王导又进行下一条,季予惜也没空想这些了。
到了下班时间,荀鹤还没回来。想到杜母还有孙哥都不是什么好人,季予惜有些急了,给荀鹤打了几个电话。荀鹤都没接,只回复在忙。
“哪有忙到连电话都不接的。”季予惜盯着手机嘟囔道。
没一会儿,小陈来接他,季予惜干脆拉着小城一起等。两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想到小陈很擅长分析人物性格,季予惜突然生出个想法来。他把孙哥对杜沛兰做的事略去了名字大致讲了一遍,最后问:“小陈哥,这个孙哥你怎么看?”
小陈:“你没在讲故事吧?现实中还有这样的人?”
季予惜:“当然没有。”
小陈问:“孙哥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那种擦边的,比如暴力催债之类的。”
“啊?你怎么会这么猜?”
小陈:“不是说有个博主挂了他和榜一,没多久现实中就出了点事,顾不上维护帖子,后来帖子被投诉删了吗?”
“这和他干什么工作有关系吗?”
小陈:“只是觉得做这种工作的,渠道比较多,会比较容易查到那个博主的三次元信息,然后给他制造了点麻烦,让他没时间在网上不断顶帖辱骂。”
“这倒是一个没想过的观点。”季予惜觉得有一定道理。
虽然之前游戏里的玩家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和荀鹤都觉得天天顶帖的博主,恰好三次元出事,未免过于巧了。甚至有一瞬间也猜测应该是孙哥干的,可他们俩都没有联想到孙哥的职业。
这个猜测直接让孙哥的危险系数成倍增加。
季予惜越发担心起荀鹤来,索性又给荀鹤打了个电话。
这次荀鹤接了,一开口就说:“刚才杜沛兰的母亲差点出车祸,要不是我一把拉住,她就要被卷到车底下了。”
季予惜吓了一跳,“是意外还是别的?”
荀鹤:“应该不是意外,没撞到人之后,车上副驾驶还探出个头看了看。”
季予惜:“是孙哥动手的吗?”
荀鹤:“不知道,我现在和杜母在她住的地方,她吓得不轻。”
季予惜问清楚地址后,让小陈开车带他过去找荀鹤汇合。在路上,他也了解到荀鹤下午都做了什么。
当时荀鹤找到隔壁导演打听到杜母的行踪,但是杜母不愿意讲往事,荀鹤就一路跟着她,这才有了后面救人的事。
杜母住在一家小旅馆,房费每天不到一百,租一个月可以打五折,房间光线很暗,开着灯都不亮堂。墙皮还炸了很多口子,条件看着十分简陋。
杜母坐在床边上,一言不发。
荀鹤站在玄关口,房门大开。
季予惜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叫了声荀鹤,问:“她还是没什么要说的吗?”
荀鹤点点头。虽然吓得不轻,可杜母很顽固,一直闭口不言。
季予惜说:“你也看到了,孙哥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今天是凑巧荀鹤在,拉了你一把,要是明天你身边没有人,再出点什么事,你是什么下场你自己想清楚。”
季予惜说完,杜母依然一动不动。
季予惜脾气上来,直接说:“我们走吧,问她简直多此一举。反正杜沛兰没死,我大哥也没受到影响。其他人会怎么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和荀鹤眼巴巴跑过来,只是不想看到最坏的结果罢了。
劝不了就算了。
荀鹤轻叹一口气,说:“那你多注意安全吧!”说完转身准备和季予惜离开。
“等等!”杜母总算动了,“姓孙的真有这么狠毒?”
季予惜皱着眉说:“你还做梦呢?以前有个人在网上骂了杜沛兰,被他知道以后,那个人莫名其妙摔断了腿,在家躺了三个月。您可是把杜沛兰差点逼死了,你说他会不会要你的命?”
杜母虽然极力维持着自己的神态,可她明显信了。
荀鹤添了一把火,“孙哥以前给过你一笔钱,之后你消失了三年,这三年你去干什么了?”
这个问题就是他见到杜母时问的第一个问题,杜母不肯答。荀鹤就越发肯定,这三年杜母不是自愿消失的。
杜母腾地睁大了眼睛:“你是说,我那时候也是被他设计陷害的!”
“我们可没说,是你自己猜的。”季予惜撇清关系,“那三年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母紧紧攥着手,表情有点癫狂,苦涩地说:“我还以为是我命不好,原来是他干的。”
季予惜和荀鹤对视一眼,荀鹤把季予惜护在身后,悄悄往后退了点。
“那三年我被卖到山里了!”杜母突然哑着嗓子说了这一句,声音中都透着无尽的恨意和浓浓的后怕。
荀鹤:“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杜母冷笑,“山上只有那一户人家,那个老男人出去的时候就把我绑着,生怕我跑了。可惜他自己倒霉,下山的时候一脚踩空掉下去摔死了,我这才被人放出来。”
这是她一辈子的痛楚,她本来打定主意死也不说的。
可她真的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姓孙的做的,杜母不自觉打了个战栗。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姓孙的想让她死,绝对是真的。
她那个蠢儿子,竟然认识这么可怖的人。
季予惜实在无法准确描述自己的心情,拐卖人口是犯罪,他本应该很同情杜母,可了解杜母的所作所为后,实在让他的同情大打折扣。
“现在怎么办?”他问荀鹤。
荀鹤问杜母:“你有想去的地方吗?连夜就走,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试图控制杜沛兰,也不要打扰他的生活,或许还能安稳过好后半生。”
杜母:“我都要把他逼死了,姓孙的能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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