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落了一颗石子,掀起了满湖涟漪。
“……你在胡言乱语。”
“是吗……”应缺拖长着尾音渐渐上扬。
“可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啊。”
“喜欢你不负责任,任性妄为?”
池眷青声音淡淡,既没有生气,却也没有其他情绪,就连语气中的疑问,也给人一种他并不是真的在问,而是简单陈述的感觉。
“喜欢我的情蛊。”应缺话音刚落,池眷青指尖就轻轻颤了颤。
视线微垂,虽然看不清全貌,可他依稀能瞧见轮廓,那只纤长白皙的手,此时早已经没有方才的冰冷,滚烫沸腾的热意从与他相接触的肌肤源源不断传来。
像是池眷青逐渐沸腾翻涌的情绪,也在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递。
“情蛊由我的情绪喂养,蚕食我的生命,可我的情绪皆因你而起,那些澎湃的欢喜,都是因为你。”
“我在燃烧生命喜欢你。”
“这样的我,你不喜欢吗?”
应缺眉眼弯弯,声音满含柔情。
池眷青试图抽回手,应缺却再也没像之前那样轻易放开。
他用力攥紧,不许池眷青回避。
明明鸦雀无声,黑暗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紧迫。
应缺不顾身上还贴着的五颜六色的线,拉着他的手坐起身,热源靠近池眷青的身躯,让他避无可避。
“你躲什么?”
应缺像眷属一般,依偎在池眷青怀里,这种仿佛整个人都独属于他,只被他拥有的姿态,让池眷青的血液更沸腾了几分。
单薄的衬衫什么也阻挡不了,就像池眷青剧烈的心跳,轻易便能被应缺感知到。
池眷青一只手抵在应缺的胸前,既像是要阻挡对方的靠近,将对方推远,却又更像是克制不住地将他拉近,锁在自己身边。
除了他本人,谁也无法判定。
“这世上有个人,为你燃烧他的生命。”
“为你倾付他的欢喜。”
“他的生与死,都是为你。”
“他的一切都属于你。”
“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你面前。”
感受着池眷青越来越快,越来越乱的心跳,应缺笑容得意得像个孩子。
“你喜欢的。”
池眷青颤抖的指尖被他握在怀里,那是他为他动容的证明。
他知道池眷青无法拒绝。
哪怕池眷青看上去无欲无求,应缺也依然窥见了他的本性。
他太知道池眷青喜欢什么了。
他喜欢一切意义,如果这个意义是为他而存在,那就会被他划为自己的私有物,霸道占据。
而应缺要做的,就是成为那个意义。
那是池眷青绝对舍不得拒绝的东西。
他缓缓覆上池眷青的后背,低头埋首在对方颈间,灼热的呼吸烫着他的肌肤,宛如跗骨之毒,已经与他融为一体,除不掉,拔不去。
“发病那天,我曾说给你带了礼物。”
“不是股份。”
“而是我。”
“我把我自己送给你,我的余生,我的生死。”
“都给你。”
“眷青,你要吗?”
他将自己献祭给神明,让神明下凡,赐他一世欢喜。
第026章 赌婚26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合他心意, 却又让他平生第一次生出一丝真切的恨意的人。
当应缺说出那番话后,剧烈的心动和想要答应的迫切让他明白,他不想拒绝。
一点也不想。
他声音沉沉, 如沉雾冷月, “应缺……”
然而刚开了个头,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应缺是个什么样的人,池眷青早就知道。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在乎他人意愿,不考虑给他人带来的后果, 只愿意享受当下。
这样的他, 能做出这种事来, 半点也不稀奇。
“你不乖。”
他低沉的声音轻轻传入应缺耳中。
“我很乖。”应缺趴在池眷青后背,将自己的重量都压在池眷青身上,就好像将自己整个人, 都给了池眷青。
“我都没有告诉别人。”
“这样的我, 只属于你,你不喜欢吗?”
池眷青微微侧头:“如果拥有一个神经病限定版的你算是好事的话,那我的运气也不会差到和你结婚了。”
应缺被池眷青这句真话逗笑了。
可是怎么办,他就是和他结婚了。
“不要拒绝我啊青青,如果你拒绝我, 那我会去喜欢别人,我的每一份喜悦和快乐都会是因别人而起, 从此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另一个人, 和你再无关系,这样, 你能接受吗?”
不能。
池眷青沉默着,在黑暗中僵持, 仿佛是在等待什么转机。
然而又哪里来的转机,他自己打心底里,就无法拒绝应缺的诱惑。
情蛊这种东西,在数百年前就是害人的玩意儿,只是人类的奇思妙想将它开发出了别的用途,终归也不是什么正道。
只有应缺,连情蛊这种东西,都能被他拿来当作达到目的的工具,对别人而言避之不及的东西,在他这里却大受好评。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不在乎身体上的痛苦,甚至不在乎这样的自己会不会给池眷青带来伤害,他只有快乐,从不知真正的心痛是什么滋味。
应缺只想在拥有的时间里尽情享受爱情,哪怕是明天再也醒不过来他也不会在意,是的,他将它称之为爱情。
池眷青收藏过许多东西,他们大多都有着属于它们的故事,但那些故事都和他无关。
只有应缺,他说要在自己身上写上他的姓名。
从此只和他一个人有关,被他一个人拥有,为他而生,因他而死,任他摆弄,给予他无限乐趣。
成为他唯一的私藏品。
可应缺实在太可恶了。
他将一份处处合他心意的礼物送给他,不仅不保证后续保质期,甚至还要在最后亲自将它夺走,不,是要池眷青亲手将这份礼物摧毁。
他因他而欢喜,因他而燃烧,甚至因他而死。
应缺要他亲手杀了他。
他只想在活着的时候享受和池眷青在一起时的快乐,却从未考虑在他死后,池眷青又将如何。
他的余生都将背负着爱人的生命,承受着这份罪恶感和恨意。
应缺将自己献祭给神明,让神明下凡,赐他一世欢喜。
却不考虑沾染了爱人鲜血的神明是否还能回去。
什么礼物,分明是骗局,是应缺想要空手套白狼的骗局。
可恨的是,即便明知道是骗局,池眷青也甘愿被诱惑入局,不想逃离。
*
应缺又在私立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期间来找他的人不少,很多都旁敲侧击想要知道应缺突然生病住院是什么情况,在别人面前,应缺是惯会装的。
遇到这种时候,就会笑着轻轻带过:“老毛病了,近几年工作太忙,没怎么顾着身体,这回算是吃到教训了,多亏了眷青,一直辛苦照顾我,能和他结婚真是我天大的幸运。”
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吝啬于夸池眷青,或者说,每见一个来看他的人,他都要炫耀一下他有个这么好,这么好的老婆。
然后所有人都会在心里骂他有病,因为这家伙昏迷前还刚收购了池家,难道应缺是想把老婆娘家抢过来,让人家没有思家之苦吗?
哦,听说后来这家伙还要把池家送给池眷青,似乎还真符合上诉所说,所以更有病了好不好。
也不乏有人劝池眷青不要和神经病在一起,比如池眷青的家人朋友,甚至是不熟的应璋,也委婉提过应缺不是什么好人。
好像所有人都不愿意他和应缺在一起。
池眷青一方面承认他们说的对,应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合格的伴侣,正常人都不会想要和对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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