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杀我[重生](21)
无意间对上那双看似平淡,却异常坚定的目光,宁雨珩茫然的摇摇头。
我不知道。
——前世时光瓶
第29章 仙器无暇
“皇宫。”言允初毫无遮拦,如实相告,给言惑吓了一跳,“你去皇宫干什么?”
言允初没理他,而是直视言蔺说道:“找无暇。”
言惑大吃一惊,“你居然擅自行动?”
言允初不以为然,黑色的眸中闪过一缕幽光,“长兄太老实人了,你觉得蓝阮卓家会坐的住吗?”
言惑语塞,他果然是老实人。谁特么的会遵守今日小歇一晚,明日再行动的规条?到京城的当天夜里只怕就都抱着“先下手为强”的想法行动了。
言蔺收起心底的恍然,不由得问道言允初,“就你自己?为何不跟为父说?”
言允初脸色平和,低眉敛目,“您昨日修炼被功法反噬,身体需休养。毕竟我只是去皇宫探查而已,没有无暇的确切下落,未敢叨扰父亲。”
言蔺对这话稍有些意外,他眼也不眨的盯着言允初看,那模样就好像一只狐狸在欣赏美味的炭烤叫花鸡,在“狐狸”即将控制不住流口水的时候及时收住,轻咳一声道:“以后不许这样了,要去哪里都必须跟为父说一声,出了意外怎么办。”
言允初倒没什么,言惑可受了不少惊。翻阅他近四十年的记忆……似乎这还是言蔺第一次对言允初表达了关心。
到达前院,言家众人和君澈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传旨的太监刚走,君澈碍着宁雨珩在场,也不好跟言家计较什么。而看言蔺的眼神,是打算护短到底了。这让躲在后面暗中监视保护的洛琅倍感欣慰,对这个严父的印象加分。
至于蓝胖子是根本懒得掺和这些破事,随便哈呼几句就回客栈看门去了。由蓝季沅代表蓝家,姗姗来迟的曲航代表清阳门,以君澈为首,信服他无暇在皇宫的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进宫去了。
君澈身为二皇子,出行的步撵派头很大,八人大轿抬着,招摇过市。
而昨夜早就探过皇宫的喻苓谦就懒得参与其中,将目标锁定在皇宫外围。
言允初并未跟随大流去寻找无暇,既不外出也没有跟君澈入皇宫。洛琅跟岩浆撕逼之余也忍不住问道:“小孩儿,你不想看看无暇是个什么模样吗?”
“一面镜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言允初漫不经心的道。
洛琅一愣,以为自己听岔了,“镜子?你见过无暇!?”
言允初下棋的动作一顿,眉宇间蒙上一层邪气,“你猜呢?”
“切,你少糊弄我了。”洛琅撇撇嘴,伸手从树上揪了颗果子吃,当场被酸的龇牙咧嘴。
言允初手握云子,将它们随意摆在榧木棋盘上,叫了声,“洛琅。”
“干嘛?”洛琅愁眉苦脸的把果子扔掉,不偏不倚砸在荷塘边晒太阳的岩浆身上,天降大果,岩浆好脾气的啃洛琅咬一半的烂果子。
“你经历过三十三年前的屠城灭村吗?”
言允初突然的提问让洛琅措手不及,它手脚并用趴在树干上,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没有啊,屠城的地点都在人界。妖魔二界平安无事,我虽然经常到人界溜达,但还真没亲眼目睹过屠城。”
言允初伸手接住从树上飘落下的绿叶,抬眉看那不亦乐乎摘果子的洛琅,“你见过君流霄?”
“嗯。”提起这个洛琅好像很得意,一边摘一个咬一口丢一个,将浪费食物进行到底,一边笑哈哈的跟言允初讲述自己的光荣历史。
“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我偷玉跑得急没注意路,然后……我不仅碰面了冰魇仙尊,当时还有个小孩儿呢,比你大,二十多岁吧。天赋实在不怎么样,境界也低的可怜。”
被洛琅这么一说,言允初倒是回想起了有这么一回事,当年路过燕却山救下一个孩子,但那孩子心性不纯,戾气太冲。如今时隔百年,人大十八变,那孩子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也不知道。
“好端端的提这个干嘛?君流霄的事情在你们修仙界是禁词吧!”洛琅踩上树枝,晃动的枝条跟跷跷板似的忽上忽下,震落一片片绿叶铺了一石桌。
言允初面不改色,“据说在金阳城有个路过的目击者。”
“诶,这个我知道。”洛琅积极举手,倒吊在树枝上对言允初说道:“那个目击者可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在妖界有传闻说他是四大家族的人,至于是谁……修仙同道将他保护的很好,都绝口不提这件事,想必是当年的场景太过血腥残忍,给那人留下心理阴影了吧!”
就在这时,喻苓谦从中庭过来,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放桌上,道:“你父亲给你的。”
言允初愣了愣,将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保存完好的血色灵芝。
“我的天哪,老头儿真转性了。”洛琅惊叹一声,便靠在树干上随手摘来随手吃,阳光晒肚皮,小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别提多滋润了。
言允初合上锦盒,也没理会,随口问了喻苓谦一句,“你怎么不出去找无暇了?”
喻苓谦似是没听见言允初的问话,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全被石桌上的棋局吸引去了。显然是下期者自己跟自己对弈,而且看这布局显然漫不经心,可以说是胡乱随手落子,下到哪儿算哪儿。看似漏洞百出,但如若你参与进对弈当中,就会被布局者杀的片甲不留。
看似柔弱可欺不堪一击,实际上凶狠凌厉,以为是不过只能淹没脚裸的小溪流,可大意进入之后才恍然发现,那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足以将无知的擅闯者吸入海底深渊,万劫不复。
棋局反应了一个人的内心,这种外表看起来是小白兔,内在是大灰狼的感觉倒有几分熟悉,像极了那个人。
见喻苓谦在发愣,言允初刚要叫他,上头爬树吃果的洛琅也不知道哪脚踩空了,整个从树上掉下来,不偏不倚砸在棋盘上。别看它骨瘦如柴弱不禁风,但到底是个百年修炼成精的小妖,那一大屁股直接给棋盘坐两半儿,棋子“噼里啪啦”的掉一地。洛琅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惨叫道:“小孩儿,那谁的师父来找你算账了。”
言允初顺着洛琅手指方向一看,远处缓步走来的居然是宁雨珩。
喻苓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宁雨珩看见他脸色一白,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一下,瞧见石桌对面的言允初,宁雨珩勉强勾唇浅笑,硬着头皮走过去道:“言七公子,幸会。”
言允初面色平和的还礼,“幻羽公子,幸会。”
宁雨珩点头微笑,目光还是情不自禁的转向喻苓谦,见喻苓谦连瞧都不瞧他一下,宁雨珩只好尴尬的朝他微微欠身示好,转而硬是憋出了一个话题道:“言七公子怎么不随父兄去找无暇?”
不等言允初回答,一旁的喻苓谦已经发出冷笑,“无暇是你们的法宝,丢了就自己去找。号令整个修仙界帮忙找无暇,玄虚宗好大的派头。”
言允初跟宁雨珩二人俱是一愣,宁雨珩欲言又止,慌乱无措的眼神四处乱飘。言允初更是措手不及,难以理解为何宁雨珩跟喻苓谦的关系变得这么恶劣,这三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二人之间好像仇人似的杀气腾腾。
洛琅爬起身,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喻苓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双臂大张的挡在言允初面前,对宁雨珩一扬下巴道:“别以为玄虚宗的就了不起,这小孩儿可是我的人!”
言允初被它的话逗乐了,宁雨珩亦是如此。
洛琅愤愤不平,虽然看宁雨珩没有恶意,但某些人明明第一次相见,但感觉就是不好。对于洛琅来说宁雨珩就是这样的人,总之就是看不顺眼。洛琅冷哼,白眼狠翻,“你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去找呀,让别人东奔西跑自己跑到这儿来偷懒。”
“不可操之过急,毕竟无暇的下落除了他世上再无人得知。”宁雨珩道。
“他是谁?”洛琅起了好奇劲儿,宁雨珩忽然感受到来自左侧喻苓谦的冰冷视线,临到嘴边的话变了个味儿说道:“我的同门。”
“君流霄?”洛琅口无遮拦,气氛随着它的脱口而出变得僵硬,可洛琅没察觉到,还追着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无暇攻击我,我本能的还击造成无暇的跌落。——言允初默不作声,无暇消失的位置就在京城的……
“二位慢聊,在下回房了。”言允初转身便走,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回房睡觉。离开蓝府上街,偶尔能看见些修仙同道四处奔走,少数是四大家族的人,多数都是散修,听到风声特意来京城参与搜索无暇。有幸找到能一饱眼福的同时,也可以交给玄虚宗当做人情。
言允初使用风遁前往天牢。这种充满杀戮和污秽的地方,越往深层走那发霉和血腥的味道就越重。囚犯们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鞭打烙铁的声音此起彼伏,处处彰显着残酷,角落里都是死亡的气息。
言允初走下千阶台阶,步入最底层地牢。
受尽酷刑的惨叫声更为刺耳,昏暗的牢狱深处,鲜血横流。最底层的犯人都是大奸大恶,罪无可恕之徒。他们除了被用以极刑还被攻克内心,让他们身心受到创伤,精神涣散,感受虐身虐心的双重刺激。
一个手脚拷着碗口粗的铁链子的男人,步履踉跄的被狱卒拽着到一面镜子前,只见那镜子散发出一道白光,那男人眼睛瞪得突大,满脸惊恐,五官扭曲着浑身抽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嘶声力竭的大喊:“闺女!闺女!”
这人之后又被拖进来一个乌头盖面的女人,只看了镜子一眼就疯了,从狱卒手中抢过刀胡乱砍人,最后被众人合力砍死当下。
那是一面银白色的金铜镜,背面有着精美的复古花纹,正面的镜面光滑洁净,可在镜子中央位置上却有一道浅浅的裂痕。
狱卒们将女人的尸首拖走,言允初上前摘下那面悬在墙上的镜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玄虚宗的至宝——无暇。
想这仙家法器居然流落到这阴潮地牢,言允初面色凝重,修长的手指犹豫着触碰上那裂痕,往昔的记忆仿佛被唤醒,言允初宛如触电似的收回手。
无暇的厉害之处不仅是拥有三界众生无法匹敌的力量,最重要的一点是:它能映照出你内心最大的弱点,将你最恐惧的事情真实无比的显现出来。
人妖魔都有弱点,即便是仙家也有害怕的事情,当年就是火蕴天尊利用无暇,让他看见了恐惧的一幕,以至于冷不防被偷袭致死。
说来可笑,杀他的人居然是他的弱点!
言允初啼笑皆非,无暇已有裂痕,这个裂痕是他造成的,也必然得由他修复。
吃饱了撑的修复它闹呢!
言允初曾经想过,对于无暇这个唯一可以克制自己的法宝,应该尽早而除之,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无暇能由他所使,或许会对寻找流光玉收回灵体有帮助。
言允初狡猾的笑了,活像一只美人蛇。
正要将无暇收入隐界,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痛感强烈,好像断骨抽筋。无暇脱手掉到地上,言允初震惊的撸上袖子一看,在他的左手腕上正有一个发着绿光的印记。
言允初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符咒之中的——追踪符!
喻苓谦那家伙居然给他下了符咒!是夜闯翰林院那晚,他带着自己借风遁离开时趁机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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