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愧羞愧愧疚愧对恼羞成怒问心有愧……
哎,怎么就认错人了呢?怎么就能认错人呢?虽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欢欢百分之百的当成文砚,但怎么着也有个百分之七八十了,这会儿突然一下知道自己认错人了,那种滋味着实叫人难捱。
“你在担心着什么?”文砚看鹊舟面色古怪,冷淡地问了一句。
那态度就好像是在说:我都大发慈悲决定收你为徒了,你还有什么好纠结担心的?
“我这不是担心你答应的太爽快了有问题么?谁都知道能轻易得到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么容易就答应收我为徒,万一我一进你师门才发现头上还有千八百个师兄师姐怎么办?”鹊舟随口胡诌,同时也是在试探文砚的底细。
文砚脸色愈冷,说:“我从不收徒,收你只是因为算到你与我宗有缘罢了。”
鹊舟这才想起之前有个问题文砚没回答,便再问了一次:“你是哪个宗的?”
“登云宗。”
“哦,那确实有缘。”鹊舟笑了笑,“我本来也是想去登云宗拜师的。”
“那便没什么异议了。”文砚说着就去拉鹊舟手腕,一副立刻马上就要带鹊舟走的架势。
鹊舟连忙叫停,躲开了文砚的手说:“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回去,我有朋友在这儿呢,他今天刚被人误会是杀人的坏人,我得把这魔兽尸体带回去,等到天亮了帮他证明清白。”
“倒是个讲义气的。好罢,明日辰时我再来寻你。”文砚说完就离开了。
鹊舟独自在大头狼的尸体旁边站了一会儿,等吹够了冷风才慢吞吞拉着狼爪把狼拖拽回了客栈里。
鹊舟回客栈的时候,欢欢正坐在客栈大堂里抖着腿,看鹊舟回来,他笑吟吟地说:“收获不错,可惜这魔物的肉酸涩难吃,不然今晚还能加餐一顿。”
鹊舟啧了一声,没好气道:“我险些葬身狼口,你却在这儿喝茶?”
欢欢愣了愣,“不是吧?这魔狼等阶不是很低么?你连三阶妖兽都能杀死,对付它竟还落了下风?有伤到哪里吗?”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胳膊被它的爪子擦伤了一点儿,幸得高人相助啊,不然我这会儿怕是得毒发身亡咯。”鹊舟语气幽幽。
欢欢啊了一声,沉声问:“什么高人?”
“我师父啊。”鹊舟说。
欢欢又啊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师父?”
“刚刚被救的时候呀。”鹊舟眨了眨眼,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对于把文砚认错的这件事,鹊舟刚才在晚风里已经想清楚了、看开了。
认错就认错吧,反正他跟欢欢又不是恋爱关系,这一点还要得益于他一直没有百分百的把欢欢当成文砚,所以他也没对欢欢生出超出朋友的感情。
现在真的文砚找到了,他就可以完全把欢欢当成异世界的一个还算聊得来的NPC来看待了,所以嘴欠起来就更没个把门儿的。
反正嘛,NPC而已,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会不会伤到他们的心。
说起来……鹊舟认真审视了一下欢欢和欢欢那张笑脸面具。
在没有了文砚这个身份滤镜的加持后,原本还算立体的人物在鹊舟的眼里忽然就显得扁平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鹊舟才发现,文砚这个人的存在并不是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的,无论他是否和文砚正式交往,他都已经把文砚当一个特殊的存在去对待了。
“你被救了就认人家当师父么?那我呢?我当时不是也救了你么?你怎么不拜我为师?”欢欢问。
鹊舟答:“因为你不修仙啊。我一个要修仙的人,我拜你个不修仙的人为师干什么?”
欢欢被噎了一下,一时无言。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拜了个师父,他说能让我搭个顺风车直达宗门,所以明天早上我帮你给镇上的人正名完以后我就要走了。你要不要跟着一起?”鹊舟在欢欢对面坐下,敲了敲桌子。
欢欢沉默了一会儿,有面具的阻挡,鹊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猜测他这会儿心情应该不太美妙。
“干嘛?舍不得我又不好意思说么?你给人当厨子还当上瘾了不成?”鹊舟调侃了一句。
欢欢扭了下身子,没好气说:“鬼才舍不得你。你明儿自个儿跟着你师父一起滚蛋吧,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小白眼儿狼。”
鹊舟其实也觉得自己挺白眼儿狼的。毕竟人家给他做了四年的饭,他说走就要走了,一点儿回报都没给别人。
太白眼儿狼了。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欢欢接近他的目的肯定是不纯的。对待这样一个目的不纯的人,就该白眼儿狼才对。
鹊舟笑了笑,说:“你要是无聊也可以偷偷来找我玩儿,你可以避开宗门的人的搜索的对吧?”
“谁要去找你啊,烦不烦。”欢欢冷酷道,但没冷酷几秒他就问说:“你在哪个宗?”
鹊舟乐得不行,“我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登云宗呗,我多坚定一人啊,难道还要中途换宗门么?”
欢欢看了他几眼,没说什么,好半晌才起身道:“睡吧,明天给你送行。”
第177章
欢欢说是要给鹊舟送行,其实根本没送。
第二天天亮以后,鹊舟把大头狼的尸体搬到大街上,吆喝着把昨天看热闹的那些人给叫了出来,让他们给欢欢道了歉以后,鹊舟就准备离开了。
刚好这个时候一身白袍的模样无比圣洁的文砚也出现了,鹊舟回头要去跟欢欢说声再见,欢欢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骗子。”鹊舟啧了一声,更加确定了欢欢是站在修士的对立面的。
“可以走了么?”文砚见鹊舟朝自己走来,神情冷淡地问。
“可以,让师父久等了。”鹊舟说。
有人带着走和自己赶路果然是不一样的,原本需要走半个月的路程,在文砚这位看起来很厉害的修士的带领下,仅仅一天鹊舟就来到了登云山下。
“师父,刚刚那是御剑飞行吗?我也可以学吗?”鹊舟从文砚的剑上跳了下来,落地后跃跃欲试道。
“可以。但需金丹以后才行。”文砚收起了剑。
“哇,师父是什么境界?”鹊舟问。
文砚并未回答,而是率先往上山路行去,说:“跟上。”
鹊舟跟上了。
登云山很高,而登云宗坐落在登云山的山顶上,要想入宗门,就得从山脚开始往上爬。
但鹊舟不是很理解,爬了几步就问:“既然师父可以御剑飞行,为什么不直接飞到山顶?每次都这么爬山不会累么?”
照鹊舟看来,这纯属就是吃饱了撑的。
文砚头也不回道:“宗门规定,想拜宗门,就得一路爬上去,少走一个台阶都不行。”
一直一步跨两个台阶的鹊舟噫了一声,及时止损的转身跳到最下边一层的的台阶上,然后又一步一个脚印的重新走了上来追赶上文砚,很是无语地说:“这是哪门子的规定?这不是诚心为难人么?”
“你如果不想爬我现在就可以送你回去,正好还没行拜师礼。”文砚道。
“我可没说我不想爬,只是觉得有些坑人而已。哎对了,拜师门的是我,师父你不用爬的对吧?”鹊舟说。
文砚说:“许久没看过这个山道风景了,今日看一看也无妨。”
鹊舟心里哎哟一声,被文砚这副文绉绉的样子酸得不行。
山道上的风景说实话没什么可看的,也就是普通的一座山,道边长着普通的树和普通的草,偶尔能看到几朵不怎么普通的花,或者树上结的不怎么普通的果。
总体来说,风景一般,但聊胜于无。
鹊舟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就开始感觉到累了,但他没抱怨什么,也没太表现出来,只是呼吸的频率变快了些许。
文砚应该是察觉到了,主动开口说:“门规是第一任宗主定下的,他当年选址将宗门定在这里之前就是一步一步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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